“根據前面得出的嫌犯特征，查詢這幾個案發區域所有環衛工的資料�！�

袁大偉對自己的隊員下了命令。

這次搜索結果很快，小張看著電腦數據說：“這幾個區域里登記的路面環衛工一共有12人，男性4人，至于符合180這個身高區間的……只有一人！”

最后跳出的是只有一個人的資料。

姓名林興邦，43歲，工齡7年，為7年前農村外來務工人員，無本地戶籍，目前單身，有一個女兒。

小張點開了那位女兒的資料。

18歲，林小滿，西沙二中高二學生，屬于走讀生。

從照片上看，林小滿還是蠻青春洋溢的。

只是看著那張年輕的臉，怎么覺得有些熟悉呢？

小韓啊了一聲，說：“師姐、隊長，你們看這個林小滿，像不像那個陳麗？”

小韓這一提醒，大家才回悟過來。

的確，雖然兩個人的長相氣質不在一個層級上，但面容骨架和胖首度都大致相同，只看一個的臉的話，容易對另一個誕生似曾相識感。

方樂說：“怪不得呢，我前頭對洛警官分析過，認為兇手對陳麗作案有手下留情的跡象，原以為兇手認識陳麗，現在一看，只是因為陳麗跟他的女兒像�！�

老柯也說：“或許還有年歲的原因，真兇前頭襲擊的都是真正的成年人，那個陳麗雖然打扮成熟，但其實還稚嫩得很，兇手將陳麗打暈后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放棄了作案……因為陳麗與他的女兒正是相似的年歲�！�

這一下，大家越覺得這個林興邦可疑。

但洛靜看著電腦說：“有一個關鍵的情況不對，根據這個資料，林興邦并無殘疾，前面搜查殘疾人也沒發現到他�！�

大家再一看，的確如此。

方樂試著說：“或許是他隱瞞了情況？畢竟馬輝不是說兇手是輕度殘疾么？”

老黑認同說：“能那么利索的作案，殘疾程度肯定很輕，即便弄到殘疾證，也沒多少補貼，加上自尊和女兒的因素，或許就會隱瞞了。”

洛靜問：“袁隊，要不要安排查訪，或是傳審？”

袁大偉想了想，說：“嗯，先不要正面接觸，現在他應該是正處于工作時間吧，派個人去查探，拍個照片或錄個相回來，然后送去給馬輝辨析�！�

小胡自薦說：“隊長，我去吧！”

袁大偉點頭，說：“小心點兒，別被察覺了�！�

“您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可以冒充游客去問他的路，再說還有偷拍道具呢�！�

“那好，有情況隨時通報……”

一個小時不到，小胡就回來了，將器材里的數據接入電腦，復制后打開。

只見里頭全是一個身穿橘黃色制服的男子工作的情景，根據和他周遭人的比對，確實是挺高大的。

幾張照片沒太大價值，都是靜態的。

但打開那一段錄像，竟也沒看出什么來，里頭的人邊走路邊沿路邊撿拾人們丟棄的垃圾。

唯一利好的特征，是他腰上塞著一個布兜，局部與作案的道具極像！

袁大偉說：“去找馬輝吧。”

刑事科學技術室里，馬輝丟開照片，看了那段錄像有余，搖頭說：“看不出來他的殘疾，但也無法排除，他走得太慢太小心了�！�

小張問：“有意掩蓋？”

馬輝搖頭：“不能這么武斷……對了，有腳印的照片么？”

執行了任務的小胡說：“沒有，我也考慮過搞個腳印照片，但那個路段地面肉眼識別不出來，要不我再回去，跟他一段？”

馬輝說：“那就不必了，看他錄像里的狀況，如果本人真的殘疾，應該在鞋上、腳上或腿上做了改造，腳跡會與作案時狀況不同，但我看這里頭他的鞋子尺碼和形態，與前面的證據里近似�！�

離開技術室，袁大偉看了看時間，說：“離下午會議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大家也不要休息了，抓緊補全林興邦此人及其家庭的具體資料，但注意技巧……小洛、方樂，下午會議時跟我一起出席�！�

方樂張大了嘴巴。

“��？我去出席，不太好吧？”

中隊內的會還好說，分局高層會的話，他是外人啊。

袁大偉說：“主要思路是你提供的，有何不可？”

也罷……

下午一點半，西沙分局系列襲劫案二次專案會議在大會議室召開，主持者大隊長孫川，與會者是各刑偵中隊骨干，還有北港區的代表王衛。

孫川從不羅嗦開場白，說：“各隊講述下上次布置的任務的進展吧，從一隊開始�！�

一中隊長王濤沖主持位點個頭，翻開資料說：“我隊負責的是調查第一案里成誠的情況，一是他曾經因傷人入過獄，但我們詳細追索后，找到了他那一案的受害者，但那人在外地，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可以排除，我們甚至還順帶找到了成誠離異了的前妻和兒子，那兩人都改了姓氏，在別的城市生活，最近沒來過中山市，至于那位本來要接收他的五萬塊好處錢的‘魚哥’，也稍微有了些眉目，其身份雖尚未確定，但我們有怎么聯絡他的渠道了，估計不久后就能間接向‘他’問話……我說完了�！�

二中隊長曲建國接著說：“我們隊是查了本區乃至整個中山市有過前科的人的資料，目前已找到并排除了八成以上的人，還有兩成待確認，就是這樣�！�

三隊長邱軍說：“我們查那個作案道具布兜，沒想到有利用帆布類自制道具習慣的行業還真多，廣泛涉及到農林牧漁服務業，但跟案子里那個形態高度一致的沒發現……對了，不久前四中隊向我們借了布兜的調查資料，老袁，你們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邱軍饒有興趣地朝四隊這邊望來。

二隊長曲建國也說：“是啊，我們查前科犯的時候，發現四隊在組織人力查什么殘疾人資料，線索方面你們是有什么突破了吧？”

馬輝那個私下里的論斷還未通報全專案組。

孫川也過來，他先特意瞅了方樂一眼，再把視線落在袁大偉身上。

袁大偉只好笑說：“有沒有突破，這要大伙兒一同來判斷……那我就說了，首先，我隊對此系列案分析出了五大犯罪特征……”

袁大偉將方樂的分析以較為簡約利落的模式講了一遍，再歸納出環衛工這一可懷疑群體，又提到篩選后僅剩的一人就是那個林興邦，以及他的女兒和陳麗的相仿性。

此間還用幻燈片展示了相關資料。

最后他說：“我們又利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調查到林興邦和女兒單獨居住，平時和人來往不多，有充分的作案空間，他的家境貧困，女兒林小滿上學還需要錢，動機也有，而據他的領導講，林興邦近日有意離開中山市回到老家，連同他的女兒也要一起帶走。”

袁大偉說完，桌面上各人屢屢點頭，有人說：“作案后要逃啊，這個林興邦，果然高度可疑！”

袁大偉卻皺眉說：“目前的問題是，技術員馬輝判定兇手左面肢體輕度殘疾，但從他的工作狀態推斷不出是否殘疾�！�

有人提議：“這個簡單，將他拘傳過來，一檢查就知道了……孫大，遲則生變，不能讓這個人跑了�！�

孫川則有些猶豫，正要說話，一個人推門進來了，竟是局長李華。

有人好奇：局長不是去市里開會了么？

孫川請李華在主座落座，簡述了前頭的會議概況，請李華拿主意。

李華聽完點頭贊賞，說：“老孫，你沒有盲目決定拘傳是對的，我前面參加的市政府擴大會議上，周市長和劉書記親自表彰了社會各界優秀群體，其中就包含環衛工們，稱他們馬路天使，說城市的環境維持離不開他們的默默奉獻，此案里這位林興邦確實有可疑的地方，但關鍵證據尤其不足，兇器、贓物、人證、物證這些都還欠缺，如果突然拘傳他卻定不了罪，會給他的同行們造成不好的印象，不利于團結穩定，我們做警察的政治覺悟還是要講的，至于如何確認林興邦是否殘疾，用另外的辦法，在證據鏈完善以前，確保他的基本權利�！�

桌上人只好認錯的認錯，拍馬屁的拍馬屁。

洛靜忽舉手說：“李局，即便他沒有申請殘疾人身份，但如果他真的殘疾，醫生和醫院那里應該還是去過的，我們可以通過他的就醫記錄來確認，只不過，他是七年前來本市務工的，或許還要到他的家鄉查資料�！�

李華贊賞說：“還是小洛思維靈活，你們看，替代性的方案不是有了么？”

孫川總結說：“那么，確認林興邦的身體情況就按李局的意思來，證據鏈也要繼續完善，同時，四中隊監控住林興邦，但要注意技巧�！�

袁大偉點頭：“明白�！�

此時一中隊長王濤舉手請示說：“那么孫大，那位魚哥的情況還查么？”

孫川說：“查，繼續查，未到結案的時候誰都無法預判所查的是不是有用，不但一隊繼續自己的調查方向，二隊也是，三中隊如果查完了，協助四中隊。”

“是！”

四位中隊長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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