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尸源
中隊長辦公室里,洛靜匯報了此案的案情,并遞交了那份尸檢文件,附帶說:“等調查線索充足了,我會擬定一個初步的案情報告。”
袁大偉點頭,說:“嗯,很好。”
他邊說邊翻看尸檢文件,等瀏覽到最后一頁,即受害人的面貌還原圖時,咦了一聲,視線停在那里。
旁邊坐沙發上旁聽的方樂立馬站起,問:“袁叔,怎么了?”
袁大偉盯著那張圖,說:“這個面相,有點兒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在哪兒見過?”方樂眼一亮,兩手攀在桌面上。
洛靜向后拉了拉他,示意不要打攪。
袁大偉思索了一陣,忽丟開文件,開始查電腦,雙手動作很快,不久完工,將電腦屏幕向外頭一轉,問:“你們比對一下,是不是圖片里這個人?”
兩人忙去看屏幕,方樂還將尸檢文件拿了過來翻到最后一頁。
一比對,兩張臉還真像,尤其屏幕里圖片上的人還戴了一副眼睛,尸檢里也說死者中度近視。
方樂將電腦里的文字資料念了出來:“藍同榮,46歲,本市戶籍,藍天商貿董事長兼總經理,藍天商貿是一家資產數十億的民營公司,省內還有數家分公司,客戶分布于海內外……”
洛靜則問:“袁隊,您怎么存著這個人的資料,您查過他么?”
方樂不念了,也問:“是啊,袁叔,還是您認識這位藍同榮?”
袁大偉呵呵笑了,說:“我可沒見過這種大老板,咱們又不是經偵……不過,我確實搜集過他的資料。”
方樂問:“怎么回事?”
袁大偉解釋:“小樂,你還記得吧,上個持槍匪徒案里,在后期,活動周最后一兩天,你提到過匪徒或許已經得手的設想,還說可能是綁架案,被綁架的會是很有錢的人,所以孫大命我搜羅出了轄區內的有錢人,挨個上門查情況,其中就去過這個藍同榮的家里,因為當時藍同榮自身的電話就沒有打通。”
方樂說:“啊,沒打通?難道那時已經……他的家屬怎么說?”
袁大偉說:“他家里只有他的妻子在,一個孩子太小在上幼兒園,對于我們的詢問,那位妻子說丈夫去出差了,但不知道出差地……我當時就察覺她有所隱瞞,還讓一個手下后續去查,但很快因為匪徒的事轉移了視線,沒再跟進了。”
洛靜琢磨著說:“尸檢里說死者疑似遭囚禁,還被餓過,并查出了迷藥成分,加上四肢被綁縛,而且死者被害及被埋是在四天前,也正好是在活動周結束沒幾天的時候……看來,當時的確是出了綁架案件,被綁架者藍同榮,但跟那些匪徒的事無關。”
這樣的話,就太巧合了。
方樂說:“袁叔,那是不是該打電話讓家屬來認尸了?”
只要確認了死者身份,許多事就都好說了。
袁大偉點頭,卻站了起來,說:“我看,我們還是先去藍家一趟吧……登門拜訪。”
說到后面,袁大偉面色嚴肅……
藍家的別墅,還是那么奢華大氣,這讓第一次來的方樂驚嘆,雖說他已經住過五星賓館。
袁大偉在前,方樂和洛靜在側,按響了藍家的門鈴。
這次還是藍同榮的妻子秦淑琴在客廳招待大家,袁大偉發現,這位主婦的眼眶比上次見到時更黑了,血絲也更多了,顯見多日都沒休息好過。
袁大偉說:“秦女士,你不用忙活茶點什么的,咱們坐下來,好好說點話。”
秦淑琴勉強一笑,這才坐在對面沙發上。
“秦女士,我們來,還是關于你丈夫的事。”
“我丈夫出差去了。”秦淑琴張口就是這句顯得欲蓋彌彰的話。
來訪三人對望一眼,洛靜接過話頭說:“是這樣的,秦女士,昨天,有人在息園公墓發現了一具被埋掉的尸體,面部遭遇破壞,但我們經過了面部還原,還有身體其他部位的照片,就是這些,請您辨識一下吧。”
秦淑琴抖抖索索接過洛靜遞過去的照片,只看了兩張,就面色大變,猛然慟哭,叫著:“是我的丈夫,是他,怎么會,他竟然死了,嗚嗚……”
這位主婦淚落如雨,止也止不住。
公事要公辦,洛靜不得不說:“秦女士,單憑照片,不一定能證實死者就是您的丈夫,您如果不想去分局認尸的話,可以向我們提供下您丈夫的毛發等樣本,或是毛巾、牙刷這些也行。”
秦淑琴嗚嗚哭著說:“不用了,這就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年,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右手虎口上有個米粒大小的黑痣,他曾說過,那是他身體的有效標志……”
洛靜把茶幾上的有手腕的照片辨識了下,的確,那上頭虎口上有個黑痣,但和褶皺重疊了,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位妻子一眼識別出來,恐怕那是他的丈夫無疑了。
秦淑琴無限的悲傷,喃喃說:“怎么會呢,他竟然殺了他,他竟然殺了他……”
咦?
方樂馬上問:“秦女士,您說‘他’竟然殺了您丈夫,‘他’是誰?”
秦淑琴激動起來:“是綁匪,綁匪殺了我的丈夫!”
綁匪?看來的確是綁架了。
袁大偉說:“秦女士,我們知道你心情很悲傷,但是你肯定也想讓我們捉到殺害您丈夫的兇手,將其懲之以法吧,所以希望您稍微冷靜,對我們講述具體過程,您的丈夫是什么時候被綁架的,綁架者是誰,一直到今天的所有相關細節。”
秦淑琴用手帕抹了抹眼淚,開始闡述:“其實,前面我沒說實話,我丈夫在10天前,也即10月3號就已被綁架,那天……”
據秦淑琴講述,10月3號那天,丈夫藍同榮徹底忙完了公司的事,打算帶她和兒子去游玩,匯合地點是在公司附近,所以娘倆是打車去的,到了那里以后,卻只見到丈夫的秘書兼助理小肖,還有丈夫的車子。
據小肖說,丈夫本來的打算是讓小肖開著車,載著他們一家三口市內去旅游的,還準備了野外燒烤等用品,但是等待的過程中,藍同榮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車外接聽了,不久后回來對小肖說他有些事需要處理一下,大約半個小時吧,如果娘倆提前來了,就等一等。
哪里知道,秦淑琴和兒子到了以后,一直等了四十多分鐘,都不見丈夫藍同榮回來,小肖正建議向總經理打個電話,秦淑琴的手機收到了來自于丈夫的短信,短信里說他有事需要緊急去處理,今天恐怕不能帶娘倆去玩了,讓小肖送她們回家,還說一定時間內他不會接電話,所以讓她們回到家后再打電話。
秦淑琴當時覺得微妙,但也沒想太多,因為丈夫處理公司業務的時候這類事并不罕見。
小肖載著她們回了別墅,又離開,娘倆就在家里等著丈夫主動將電話打來,哪里知道,等了兩個小時,丈夫都沒來電話,秦淑琴不得不主動打過去,電話卻不通。
她雖有不好的預感,但安慰自己或許是丈夫的事情沒解決完。
這樣一直到晚上7點的時候。
讓她對這點不再懷疑后,綁匪要求她不能報警,也不能告知任何第二人,不然“他”就撕票,“他”只想要錢,200萬現金,兩天內交付,不要從銀行現取的。
她說她家里沒存那么多現錢,綁匪卻說她可以去向個人借,還說丈夫公司里有錢的那么多,就向他們借,反正三天內見不到錢“他”就撕票,還附帶要求電話只能那邊打過來,她不能主動打過去。
等6號她借到了錢,到了對方指定的交錢地點,對方卻一直沒現身。
快到晚上的時候,對方總算來電話了,說讓她回家,第二天再去新地點交錢。
哪里知道,第二天綁匪的電話里卻盡是憤怒,說她報了警,不守信用,后果自負!
秦淑琴當時大急,打回去但對方卻沒接。
雖然她有丈夫已經遇害了的預想,但還是存在一絲希冀,匪徒會再打電話來,向她要錢,直到數天后的今天……
從藍家別墅出來,三人都有些沉悶。
洛靜一聲不語地將前頭隨筆的記錄收了起來。
坐進來時的車里,也一時沒開動。
方樂嘆息一聲,說:“10月6號和7號,正是搜索那撥持槍匪徒的關鍵時刻,我還提出了匪徒已得手的猜想,難道是因此產生的行動,讓綁匪誤以為秦淑琴已報警,警察在搜捕‘他’,所以在9號的時候撕票了……這是個悲劇性質的巧合,我錯了……”
他“多此一舉”的猜想沒有助于搜尋到匪徒,反而間接害了一條命么?
袁大偉則沉聲說:“要說責任,也是我的責任,是我那個時候上門拜訪藍家的……但正因我們有責任,才一定要捉出兇手,為死者伸張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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