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初論
六子的聲音通過師傅馬輝的手機傳出:“我坐出租車帶著毛發和內褲兩樣物證在咱們分局門口下車的時候,突然有個套著頭套的人從旁邊躥出,要奪我手里的東西……”
什么?!
這邊兒聽著的人都大吃一驚!
“好在我反應及時,躲了過去……”
那就好……
“然后那個人上了一輛車立刻逃走了,我懷疑他還有個開車的同伙。”
洛靜從馬輝手里接過手機,說:“六子,那個人奪你東西的地方在不在分局門口監控的范圍之內?”
“應該在的吧。”
“嗯,很好,你催促趕快完成對那兩樣物證的鑒定,同時讓分局的人趕緊分析視頻去緝捕欲行搶奪的人,優先鎖定其乘坐的車輛!”
“明白,洛組……”
聽完六子的匯報,賓館406房間里的人個個神色凝重。
方樂說:“前頭賓館門口小飛說疑似有人窺視,現在六子又在公安局門口差點兒被搶,看得出來,有人很想阻撓咱們的辦案啊。”
老柯點頭:“不錯,六子所持的兩樣東西從外觀一看就不是錢財或貴重物,沒有人會在公安局門口去搶那些,搶奪者身份無疑會跟此案中牽涉到的人有關,我預估其是一路坐車追蹤六子到了西沙那里。”
洛靜也說:“問題則是,我們來時坐的不是警車,也沒穿警服,既然在進入賓館之前就被窺視、其后六子的出租又被跟蹤,說明搶奪者是在更早就得知了我們的身份以及六子所持東西的性質,而我們唯一向外界表露身份及顯現那些物證,就是在進入東新分局并從那里出來的時候。”
小胡明白過了味兒來,震驚說:“也即,有人向外泄了密,東新分局有內奸和犯人勾結!”
方樂說:“一般人恐怕沒有能力在公安局里打通關系提供這種情報,這間接說明嫌犯身份不普通,乃至是很有權勢!”
“啊,那只能是那個許韜了,東新稅務局副局長!果然那個姚立民的懷疑是有道理的,東新分局在包庇某罪犯……”
“好了,沒具體證據的事不要猜度過多,現在案情一切都未定。”洛靜止住討論。
然后她打電話給賓館外面包車里留守的老黑,問老黑有無狀況,又囑咐老黑在大家出來之前不要輕易下車。
打完電話,洛靜對馬輝說:“馬哥麻煩你留在這個房里繼續勘驗。”
馬輝點點頭:“交給我吧。”
“走。”洛靜對其余人說了聲,帶頭邁向門口。
小韓一邊跟著一邊問:“師姐,去哪里啊?”
“找案發時段的視頻監控。”
不知什么原因,東新區的物證里并沒有視頻資料。
前頭賓館何經理離開時,洛靜就已經囑咐小張跟著并提前去監控室了,所以在何經理陪著抵達那里時,大家看到了小張,他周遭一排的屏幕,打頭就問:“406房里查到什么了沒有?”
洛靜沒有回答他,先請何經理出去,又讓小韓關上監控室的門。
這時候小胡才對小張述說六子所持物證差點兒被奪的事,聽得小張大怒:“竟敢在公安局門口奪東西,活膩歪了!”
洛靜吩咐:“現在大家找視頻,優先找在20號那,4樓走廊及電梯里的視頻。”
“明白。”
大家一陣搜尋,很快找到了對應的三組視頻。
只是……
“啊,這個視頻有問題!”
小胡率先發現了不對,指著其中一個視頻喊。
那是電梯視頻。
大家也馬上發現了問題所在,因為那視頻里幾乎全無人影,拍到的似乎是一塊金屬板。
方樂不解說:“這不會拍到的是電梯內壁吧,這怎么可能?”
老柯看著另外兩組視頻,也說:“不止是電梯視頻,4樓走廊兩側的也有問題。”
小韓看了看,不解問:“柯叔,那兩組很正常啊。”
那兩組視頻監控到的一直是兩邊的樓梯。
老柯搖了搖頭,說:“我們一行上來的時候,走的是兩側樓梯,因為人多,馬輝還有儀器帶著,但下來的時候走的是電梯,因為馬輝和儀器留在了406房里,小張提前來了這里,我們人少了……那兩趟我就發現,走廊兩頭和電梯里使用的都是球型攝像頭。”
方樂說:“球型的話,應該是廣角覆蓋的鏡頭吧?”
老柯笑了,說:“沒有鏡頭可以是180°覆蓋的,不然就成復眼了,其實表面是半球型,內部卻是單向鏡頭,可以旋轉攝錄,這樣才能間接覆蓋四面,但這兩個走廊視頻卻只對著兩處樓梯,而沒有攝錄第四層中間走廊的部分,這說明攝像頭內部的轉動停止了,而這種鏡頭的轉動是可以人為操控和設定的。”
方樂吃驚說:“也即,有人在案發那個時段故意讓攝像頭調向并固定住了……可我還是不理解,走廊兩側這么干可以,但電梯空間狹小,攝像頭就算再轉向,也避不開內部畫面吧?可電梯對應的視頻里,卻幾乎只錄到了金屬墻壁,這是怎么做到的?”
老柯說:“是啊,這種調整,單單在這個監控室里遙控恐怕辦不到,必須對攝像頭本身做過安裝調試才行。”
小張說:“也就是這賓館內部的人刻意做了手腳么?可惡,我把那個何經理找來!”
洛靜卻說:“先不忙,把時間往前推一下,看20號之前和之后這三處視頻有無此類異常。”
“好。”
查后匯報:“20號之后正常,20號之前的17、18、19號三天都出現了同類問題。”
“嗯,去找何經理吧……”
“何經理,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
把何經理找來后,洛靜直接問問題,聲音嚴厲。
不止是她,監控室內所有人都以盯視嫌犯的視線看著何經理。
何經理心理素質顯然還不到對此無動于衷的程度,慌忙說:“我也不知道啊,那幾天我也沒接到過攝像頭出異常的匯報。”
“你身為經理,竟然不知道出了這種問題?”
小胡質問。
洛靜則說:“前面東新分局的人來查此案,差沒查過視頻?”
“查過,可他們也沒告訴我有這問題啊。”
“那么,平時這視頻監控都是誰負責?”
“這是保衛科值班負責的,最高歸屬于科長老安。”
“老安呢,請把他叫來。”
“其實,案發之后,安科長就離職回老家了。”
“什么?!”
視頻出問題正巧在命案階段,案發后主管者則離職了,這其中的聯想,再簡單不過了。
洛靜只好說:“何經理,請把保安科的其他人都叫進來吧。”
“好,好。”
結果后面詢問其他保安得知,那幾天確實有人在值班時發現了4樓視頻包括電梯視頻的問題,但老安說已經匯報上去了,等待有專人調試和維修攝像頭,20號后攝像頭確實被修好了,但老安也辭了職。
請何經理等人都離開,洛靜說:“東新分局的人之前不可能沒發現攝像頭的問題,那么就是刻意忽略,也因此他們的物證里根本就沒有視頻資料,估計是怕一旦提及視頻就不得不斷定這案子有謀害嫌疑,從而不得不深查。”
方樂說:“賓館里每一層走廊兩頭都有攝像頭,如果有人走樓梯上下,必須對四層的都做手腳才行,但要是直接用中部的電梯,則只需要動出問題的那三處攝像頭……也即有人從17到20號連續四天都刻意避開監控來到過406房,而那位事后辭職的保安科長估計是直接將監控做手腳的人,這起案子果然有貓膩。”
老柯說:“那么深想的話,一是保安科長監守自盜,二是那位安科長只是個協助調視頻的人,是另有人雇傭他這么干的。”
小韓則說:“那會不會是姚麗自己要求的呢?”
小張說:“怎么會,那樣的話動機無法解釋,她要是怕被拍到,何必又住賓館里。”
小胡眼亮說:“那么就只有一個人,許韜!406肯定是姚麗用許韜的錢包下的,那個房間的作用就是金屋藏嬌,許韜在這里和姚麗幽會,但他是個當官的,不想被錄到,所以就讓安科長幫忙調視頻,安科長則在命案后嚇跑了!”
方樂點頭,說:“有一定道理,可也有問題,包養情婦這種事,自然都是追求秘而不宣的,許韜怎么會讓姚麗在避不開人的賓館里訂房間并在這里幽會呢,那他豈不是每次來都要請人對視頻做手腳么?”
“這……”小胡撓撓頭,“啊,對了,住賓館肯定是姚麗自己要求的,具體幽會時他可以讓姚麗出去到別的地方嘛,至于406房,是許韜偶爾才來的,就是17號到20號那四天。”
方樂則又說:“那四天是從白天到黑夜視頻都出問題的,許韜來賓館和情人幽會不至于耗費這么長時間吧?”
“那、那……反正許韜嫌疑很大,這賓館都是門卡式的,沒有門卡不相干的人也進不去啊,姚麗又是死在了房間里的,除了許韜,誰能輕易敲開姚麗的門呢?”
小張也說:“對,我也贊成如果姚麗是被害死亡的,許韜肯定是首嫌,就是不好理解他為什么要去殺自己的情婦。”
洛靜說:“好了,先不要討論了,胡,你再去把那個劉波找來。”
劉波不久被找來,洛靜問他:“平時和姚麗接觸最多的是你么?”
劉波現在面對警察都還有些緊張,說:“對,是……是我。”
“姚麗平時的行蹤如何?”
“她經常白天出去不少的時間,夜里外出的也有,但次數有限。”
“那么,17到20號那四天她出去過么?”
“嗯……就我所知,沒怎么出去,她還讓我上去送過飯菜,我感覺她那幾天一直都在賓館里。”
“那么送飯菜的時候,你見的她是怎樣的,有沒有其他人?”
“我沒發現其他人,姚女士為我開門后轉身回了臥室,很疲累的樣子,我都沒見到她正臉……”
這時候,洛靜接到馬輝電話,讓劉波先離開,然后對大伙兒說:“馬輝在406找到了與案件可能相關的東西。”
與案件可能相關?
大家重新回到406室,馬輝手持一個透明物證袋,指著里頭的東西說:“這是我在外間某角落找到的,你們推斷一下這會是什么。”
只見袋子里像是一小塊碎屑,粉紅色的。
洛靜首先判斷了出來,吃驚說:“這是姚麗手機外殼皸裂處缺失的碎屑!”
馬輝贊賞點頭,說:“不錯,我粗略檢驗過這種檢材,還是很堅韌的,如果出現了皸裂乃至迸出碎屑到角落里,說明不是自然落體的,因為人體的高度有限。”
小韓說:“啊,我明白了,馬哥,那個手機是被摔的!”
馬輝說:“不錯,手機被摔過,恐怕還是大力摔過,也因此手機無法開機了,連充電都不行。”
洛靜說:“摔手機的人要么是姚麗自己,要么是別的人,但無論誰摔的手機,都會是在情緒不穩下的行為,也即,姚麗死前和某人爭執過。”
老柯點頭,判斷:“那么,如若姚麗的死涉嫌謀殺,那個害死了他的人可能就是和她爭執過的人。”
小胡說:“肯定就是許韜!”
小張不解說:“可許韜來見他的情人,怎么又起了爭執乃至可能殺人呢?”
小胡說:“誰知道呢,但動機只要查就會有。”
這時候,馬輝手機來電,他把手機交給洛靜,說:“是六子,你們親自跟他說吧。”
洛靜接過手機并開了免提,六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洛組長,我親自催促查帶走的兩樣物證,鑒定的人說毛發來自男性,那條內褲上則有男性和女性的共同體液,還有DNA沒檢測,但數據出來需要時間。”
“尸檢呢?”
“程法醫說還要幾小時才能給初步報告。”
“嗯,那麻煩你先留在分局里吧,等報告出來再回來……對了,麻煩你一件事,去找袁隊,根據我后面傳過去的資料查一個姓安的人……”
掛電話后,方樂說:“如果那條內褲有男性和女性共同體液的話,有些基本事實就可推出來了。”
小韓問:“什么意思啊,方哥?”
“很簡單,姚麗是別人的情婦,男性體液和毛發會是誰的?”
小張說:“當然最可能是許韜的。”
“那么問題來了,她留著做那種事的直接證據,打算做什么?”
情婦,留著和情人做那種事的證據……
“啊!”小胡說,“她打算用那個來要挾許韜什么!”
方樂點頭:“對了,這不是司空見慣么?”
小張說:“那這樣的話,如果是許韜作案,動機豈不是就有了?”
老柯到這里也說:“看來許韜的確可疑。”
方樂說:“最大問題就是,據卷宗里記錄,他在案發時段有不在場證明。”
洛靜沉吟了片刻,忽說:“走,去某稅務局,重新驗證一下許韜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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