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挑撥
某會所桑拿間里,木制的布局透著一股子典雅的味兒。
客人只有兩個,連家叔侄連承業及連家棟。
舒爽的沉默過后,連承業開話了。
“大侄子啊,最近我聽到不少集團員工抱怨你這個執行總裁脾氣變差了,屢屢發火,怎么,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么,跟我這個當叔叔的說道說道。”
連家棟搖了搖頭,不太坦白地說:“定期體檢的醫生說我最近太忙了,影響了心情。”
連承業嘆了口氣,說:“你拿你叔叔當外人啊,那我就直言了,是不是因為董事會表決并購的事想不開?”
連承業無疑是提到了點子上,連家棟也知道瞞不過去,點了點頭,說:“我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什么那么反對我的提案,我自認做足了功課的。”
“別怪我直言啊,家棟,”連承業停了一停才說,“但凡并購都有風險,你還是要相信你父親的智慧的,他經歷的大風大浪比咱們多多了,眼光肯定比咱們長遠,聽他的準沒錯。”
連家棟不滿說:“可二叔您也贊同了我的提案啊。”
雖然連承業只是族叔,但因為排行老二,所以連家兄弟為省事經常稱呼二叔。
連承業攤了攤手,表示:“我第一次是投了棄權,第二次看你的提案做了不少改進才贊成了的。”
連家棟也知道這方面無法挑刺兒,二叔的行為風格一向以坦蕩著稱。
可他的牢騷話還是出來了:“二叔您的品德我自然信任,可會上明明有許多人聽講解時興趣滿滿接受度很高,到表決階段時卻是另一個結果了,實在氣人。”
連承業嘆口氣說:“大侄子啊,墻頭草是哪里都有的,你父親不同意提案,明知道無法通過,他們才不會自找沒趣呢。”
“侄子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總看不慣。”
“你再看不慣,這種人也永遠存在,只不過當你是主導者時,墻頭草是向你的方向搖擺,換成別人看不慣而已……不說這個了,侄子,我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您說。”
“我昨日到莊園去見你父親,在四藝室外,聽到你和你父親爭吵了,是吧?”
連家棟點頭,稍顯憤懣地說:“是的,就是為了那個提案。”
連承業勸慰說:“侄子,他是你父親,年紀也大了,縱使你有什么不同意見,也不該爭吵啊,把老人家氣出病來怎么辦?一連集團可全靠你父親掌舵呢,你父親一出事,集團就會危險,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啊。”
對這番話,連家棟明顯有些不屑,當然嘴上什么都沒說。
二叔在提孝道,這也是盡長輩的教諭義務,沒有辯駁的必要。
連承業也看得出來大侄子不愿意聽這些話,繼續說:“你們吵架的時候,我聽到家梁在勸架,所以自己就沒進去……怎么,家梁侄子當時也在場啊。”
連家棟點頭:“我去的時候,二弟就在了,剛和父親說完什么的樣子,我要和父親爭論提案的事,他要出去,父親卻要他留下了。”
“是你父親要他留下的?”
連承業露出明顯的吃驚表情。
連家棟不解,反問:“二叔,這有什么問題么?”
連承業別有所指地說:“有沒有問題,要看從哪方面來講。”
“二叔請教我。”連家棟趕忙做出一副求教的架勢。
“你要和你父親談集團決策的事,而且估計氣氛不太融洽,你父親卻要你弟弟留下……這種情況以前發生過么?”
“沒有。”連家棟搖了搖頭,“往常一旦我在家里和父親談及集團的事,二弟總是主動避讓的。”
“問題就在這里,你弟弟要走,你父親卻要他留下了,乃至旁觀到你和你父親吵架,你不覺得這里頭能說明什么么?”
連家棟一時沒理解,說:“說明什么?”
連承業無奈說:“大侄子你是當局者迷呀,你父親要和你談集團的事,卻要你弟弟留下,這明明是要你弟弟熟悉下集團的決策呀。”
連家棟總算拐過彎了,卻不太相信的樣子,說:“二叔,您的意思是父親有意讓家梁那小子參與集團的事務?”
連承業點頭:“我預估,這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你弟弟早晚會正式入職集團,參與整個集團運作的。”
“可,那小子一直無志愿進集團的樣子啊,而且他留學歸來將近一年,父親也沒有給他派任何集團的事務。”連家棟反駁。
連承業一副你還是太嫩了的表情,說:“沒有正式進入集團,不代表沒有為此做準備。”
“準備?什么準備?”
“過年的時候,家梁代表你父親和整個集團去對龍投的董事長拜年了吧,為什么沒有將這個任務交給你這個執行總裁?”
“這……父親說二弟比較閑,而我當時要主持集團年會。”
“好吧,不說過去的……最近關于你二弟還有一些新聞,你聽說了么?”
連家棟點頭:“我的秘書對我提過一些,總之是些什么風流韻事,我也沒太在意。”
連承業說:“這次沒那么簡單,對方是龍投董事長龍綰的女兒。”
連家棟依舊不屑,說:“對象是誰不重要,我那個二弟,馬上三十歲了,也沒正經交往過女朋友,我聽說他在國外時屢屢換女友,只是沒敢告訴父親而已。”
連承業嚴肅地說:“不,戀愛跟戀愛不一樣,對象很重要,交往對象是我們即將戰略合作的龍氏投資掌門人的千金,你弟弟去追求人家的時候,怎么可能沒有額外的意圖?”
連家棟這才重視了些,估摸著問:“二叔,您的意思,是二弟是因著雙方間的的合作,才去追求人家的?是想聯姻?”
“不錯,雖然龍投和我們集團的合作是互補性的,相互間也一時不好找替代者,但這不代表合作注定達成,如果有聯姻這一出,合作就可能固定和長期化了,在這一點上,聯姻總是很有效。”
連家棟有些嘲諷地說:“二弟這是要用別樣的方法實現他的價值么?可惜我已經結婚,做不到他那般廢物利用。”
但連承業卻很不樂觀,繼續分析:“如果這只是你弟弟的個人意愿,或是一廂情愿,自然不需要擔心,可是聯想到你父親派他去給龍董事長拜年這件事,他去追求龍綰的女兒未必不是你父親親自下的指示,那樣的話,情況就嚴重了。”
“二叔請接著講。”連家棟徹底收攏了戲謔的心思。
“那為叔我就說得更透徹些了……如果你弟弟家梁以后并不參與集團運作,或者只是象征性進集團給個職位打個醬油,那么聯姻的效果將大降,畢竟唯一女兒嫁給的卻是對方集團里的邊緣人的話,這份婚姻就不具備商業上的綁定意義,商業集團不是貴族集團,聯姻必須是有實際效果的,不然隨時還可能因為利益的隔閡而分家,因此,如果追求龍綰女兒是你父親的指令,你的弟弟家梁將來必然會受重用,而攜合作伙伴夫家一方的身份進入集團,集團里也將無人敢小瞧他,這其實還具備象征意義,會影響集團里的人心向背的,恕叔叔直言,一旦你的弟弟追求成功,并攜此成果進入集團的話,你的地位將受到直接的挑戰。”
“畢竟,集團里即便不說,也人人都知道,一連只會有一個繼承人,不是你連家棟,就是你弟弟家梁!”
連家棟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對,記住我的原則,機密地辦,不要把事情搞太明顯。”
在某個不可詳細描述的秘密地點,一個眼神很兇的中年男子正在通過電話做什么安排,他身邊站著一個頭發微黃的年輕人,旁聽的時候顯得很安靜。
而要是中山市刑警在場,興許會很吃驚于這黃發年輕人并不陌生。
中年男子打完電話,坐在沙發上蹺二郎腿抽雪茄,剪開茄衣,吞云吐霧,身邊年輕人則配合點煙之類。
抽了一會兒,中年人才悠悠地問:“毛子,你對我剛剛的命令不太理解,對吧?”
年輕人毛子點頭:“大哥您的意圖我的確不太明白。”
中年男子失笑,反問:“當初是我派你進去青龍幫搞到蔡龍昌手里的那個箱子的,你難道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么?”
“呃,”毛子尷尬說,“屬下沒敢看箱子里面,而雖然當時在蔡曉盛家里客廳偷偷安裝了攝像頭,但是他打開箱子時恰好背對著鏡頭,用身體遮擋住了桌面,屬下也就不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而后來得到箱子也沒敢打開過。”
“那我告訴你吧,那箱子里是絕對很有意思的東西,不是關聯人,根本就無法理解那東西代表的含意,而那箱子,還有更早譚斌所藏匿的箱子本是一體的,蔡龍昌還是我們組織的人時,盜走了一部分潛逃,剩下的那部分則被譚斌那個叛徒給藏匿了,所以原本是一箱子東西,而這個箱子,是14年前我們的原組織還在時從一連集團的高層連承業手里搶到的,連承業為什么把那東西當寶貝呢?我必須搞清楚。”
“當然,最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將其直接賣給連承業,可是我不贊成這樣做,這樣雖然可以很快將利益套現,但也僅僅如此了,可我們目前最缺的還不是錢,而是安全,是其他的利益,所以我們必須將箱子里東西的來源和意義徹底搞清楚后,才可以拿它來交易或做別的。”
“而當年我們的組織被公安破獲,就是源于和連承業交易時被公安安排的眼線察覺和暴露了,最可氣的是,還被譚斌那個禍害給擺了一道!而現在又面臨類似的狀況,我怎么可以不小心謹慎呢?”
毛子點頭,說:“大哥深思熟慮,我輩不及,不過……看您對已經到中山市扎根了的兄弟們下那樣的命令,屬下覺得很有指向性,難道您對那箱子里的東西怎么回事想清楚了?”
“不,我并沒有想清楚,只是有一類猜測而已,這種猜測必須在中山市獲得必要的樣本才行。”
“可,”毛子擔憂地說,“我們大本營雖在外地,但由于前次的事,中山市警方肯定已經盯上我們了,我們再采取行動的話,會不會風險太大?”
“所以我才讓那些小子們做事情時聰明一點兒,不要鬧太大啊,唉,要不是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我真想再派你去一趟中山市主導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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