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內鬼
“什么角度?”
孫川問興沖沖的方樂。
方樂解釋:“叔,您還記得一年前吧,412案,那次對付的也是風衣男子,在擊潰他當時的組織之前我們先抓住了一個叫金三兒的人。”
“金三兒,那個盜墓的慣偷么?”
“金三兒臨死前其實對我說過,在我們緝捕圍堵他的過程中,有人幫了他逃出圍困,繼而又想開槍射殺他,而之前尋找到風衣男子的潛藏據點要執行突擊的時候,對方又突然來了一出群演的戲來轉移視線,我當時就認為警方內部有人泄了密,并把推論告訴了您,您還記得吧?”
孫川點頭。
那次他沒有接受方樂的分析,但是方樂卻以此推測為要挾加入了刑警隊伍。
“協助金三兒和風衣男子潛逃,都需要內部人士知情并提前安排,那么那兩次參與至少是知曉對金三兒以及風衣男子圍捕行動的人,以及這次參與了釣魚計劃制定的人,有重疊者即是市局內高層內鬼的嫌疑人群!”
想了一會兒,孫川卻平淡地說:“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方樂以為孫川沒聽進去,又強調說:“叔,那個內鬼肯定就藏匿在我說的這些人里啊!”
孫川加重語氣說:“我說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方樂不再敢說什么,悄悄離開辦公室。
孫川獨自思考了很長時間,忽拿起話筒,低聲說:“小李,你找幾個人待會兒跟我出去執行一趟任務。”
小李是他自原任上帶來的心腹助手,很是信任……
一個小時后,在一個中高檔的小區里,一個四十七八歲的男子拖著一個行李箱步伐匆匆要離開,在即將出自家所在的樓群區域時,忽有四個人在前頭橫出擋住了他的道。
男子辨認清來者是誰,臉上神情瞬息變幻。
“郝支隊長,你這是要去哪里?”
對方平淡的詢問中夾雜著質問。
郝支隊長,即是現中山市刑警支隊支隊長,也是原西沙分局刑警大隊長。
“呵呵,老孫呀,你怎么來了,找我有事?”
前面擋道的,正是孫川和小李等三名助手。
孫川不答反問:“郝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郝支隊長干笑說:“我親人病了,我急著去外地探望,這點已經給市局里請假了。”
“如果是這樣,那么郝支你今天走不了了,請先跟我走一趟吧?”
“先跟你走一趟?去哪里?去做什么?老孫,你代表的是誰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郝支隊長忽然冷笑:“孫川,你只是個地區大隊長,我是本市支隊長,我是你的上司,能對你好言好語是我的大度,你現在是要做什么?這架勢是要越級拘捕我么?理由是什么?”
“王濤是不是你提拔起來的?”
“……算是吧,關王濤什么事?”
“王濤勾結匪徒,已經在居所里被發現自殺了。”
郝支隊長眼神一顫,呵呵笑了,駁斥說:“王濤的確是我提拔的,但我早就不是西沙區的大隊長了,他做了什么與我有什么關系?”
“但釣魚計劃是你主導制定的,一年前對付同樣一批敵人的時候你也都有參與和知情,王濤只是個小角色,單靠他對犯罪分子提供不了多大的幫助,我有合理的邏輯認為你是協助了犯罪者的警隊內部高層嫌疑人,也即,你是內鬼!”
“我是內鬼?”郝支隊長哈哈大笑,面色卻猛然轉冷:“孫川,就算我是內鬼也輪不到你來拘捕和審訊,那至少是市局的事,但如果是市局要拿我,不會派你來,你不會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吧?還是說,你以為自己的分局有資格來扣押和審訊我這個支隊長?”
孫川態度依舊很冷靜,說:“郝支,如果我沒有資格,今天就不會來請你了。”
“你有資格?”郝支隊長仔細盯著孫川看了一會兒,忽然滿臉驚恐,后退一步:“難道你是他們……”
這個瞬間,變故陡升。
“小心……”
離孫川最近的小李猛然前出,由側面將孫川撲倒在地,而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幾乎貼著兩人的邊緣射中了孫川站立的原地面。
“有狙擊手,保護孫大!”
小李的喊聲之下,剩下兩人一左一右護住,并掏出早就武裝好了的手槍向四面目視尋索。
但這雖是白天,可太陽猶在,四周高樓林立,抬頭光芒刺眼,一時也看不到狙擊手的位置在哪里。
地上被護住的孫川卻大聲說:“別管我,別讓他跑了……”
原來那位郝副支隊長正趁此機會丟棄行李箱要逃。
但孫川的命令在下一刻就失去了效力,一顆子彈直接射中了郝支隊長腦門,后者無力中癱倒……
這天,西沙分局在大會堂舉辦烈士祭奠追思儀式。
局長李華用沉重的語調念起了悼詞。
“同志們,兄弟姐妹們,在前次的作戰中,我們分局犧牲者11人,重傷者有13人,他們都是我們身邊的上司、下屬、同輩,是朋友、戰友,也是親人,然而現在我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或者親眼看著他們由于傷勢無法繼續自己心愛的警察事業,這于我們是莫大的悲痛,現在,讓我們來對犧牲者默哀,對不得不離職者施以敬意!”
全場數百警察全場從座上起立并敬禮,長達三分鐘,連臺上的李華都不例外。
李華率先放下手,繼續念誦。
“雖然犧牲巨大,但成就也是鮮明的,任務中我們西沙分局協助整個中山市警力,一舉擊潰了一個多達數百人擁有先進裝備的武裝集團,拔掉了對社會危害極大的一個潛在毒瘤和炸彈,并且鏟除了和犯罪分子勾結隱藏于我們警察隊伍內部的蛀蟲、敗類、叛徒。”
“我們不應為背叛者們感到羞慚,他們根本沒有資格進入警察事業,我們的警察行業背負著維持社會安定、維護人民正當權益的責任,他們卻因著一己私欲、置人民利益于不顧,違背警察精神,為人所不齒!”
“我們為光榮者驕傲,我們對背叛者憐憫!”
“但背叛者僅是我們警察行業里的極少數,更多的我們廣大警隊指戰員,用毫無畏懼的意志、沉著冷靜的應對、果斷快速的抉擇,齊心協力將匪徒們的圖謀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你們都是偉大的,你們都是了不起的,你們沒有辜負自己的職責、榮譽,你們體現了一名人民警察的價值!”
會議堂內響起了自發的熱烈掌聲。
“追思先烈,我們才能走得更遠,負重前行,我們才能對自己的使命更有體會,念惜同伴,我們才能知道團結的力量!”
“讓我們再一次地祭奠我們逝去的戰友,他們的遺體長眠,他們的精神永存……”
……
三天后,洛靜穿著完整的警服,在一所公墓內,將一束花放在了一處墓碑前。
“父親,我一定會找出殺害了您的兇手的,希望您不要埋怨我開的那一槍。”
她內心默默念著。
旁邊陪著來的方樂也獻上了自己的一束花。
方樂是看見洛靜買了花,又前來公墓,猜測出了她的意圖才跟著來的。
“走吧。”獻完花,說完心里話,默哀了幾分鐘的洛靜輕輕地對方樂說。
“呃,是不是再等一會兒?”方樂步子沒動,忽然說。
洛靜還沒問,已經知曉了答案。
只見一身黑衣的龍綰正捧著一束花來。
這次洛靜沒有明顯的排斥。
龍綰和洛靜一樣獻完了花,嘆口氣,忽說:“小靜,你知道么,不論你信還是不信,或者如何怨恨我,你爸爸都是我這一生最愛的男人,但是,死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活著,小靜,我不希望你背負著心理包袱繼續前行,我想這也不是你爸爸希望看到的情況。”
“我心理有數。”
洛靜平淡地回應……
對所有同事的送葬事項完結,孫川也拿到了一份尸檢報告。
“死者屬于某國軍方專門研制的某種神經性毒劑,此毒劑廣泛用于此國對內對外的暗殺、滅口以為其霸權策略服務,此毒劑流入我國渠道不明……”
“中毒部位是死者右臂的一處傷口,兇器刃口為弧形,似乎是一把特制形態的弧形彎刀……”
冷兵器殺手么?
孫川喃喃說。
“大隊長,您說什么?”
辦公室里唯一陪同的小李問。
“沒什么。”
孫川并不愿意講述更多東西,忽問了一個奇怪問題。
“小李,你說,一個人從副支隊長到支隊長只用了半年功夫,還是在支隊長并非空缺的前提下,你說這是為什么?”
“嗯,那是因為這個副職能力更強?”
“不對。”
“那就是,原正職的犯了重大錯誤?”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因為,這位副職背后有一張更大的勢力網,他只是一個可以被人隨意擺放的棋子罷了。”
“我不明白。”
“你早晚會明白的……”
與此同時,南港市刑警支隊審訊室。
馮春來覺得自己這次審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有底氣,所以他手壓桌面,直接對視著桌對面被審訊的人的眼睛,冷笑說:“黑鷹,你的心腹毛子解救你的圖謀已經被粉碎,他也被中山市刑警擊斃,你在外面的勢力已經被清掃一空,所以你不要僥幸自己還有可能脫出牢籠了,老老實實把你涉及到的罪行一樁樁講清,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黑鷹一瞬間鷹眼光芒閃現,平靜問:“那我要是不說呢?”
“等待你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
“馮隊長,我們打個賭吧。”
“什么賭?”
“賭我可以順利離開南港市,并且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
“哼,你不會說自己有本事越獄吧?很可惜地告訴你,就算你不被判死刑,服刑也不會是在南港市監獄,而是國內看管更嚴厲的一些重型監獄!”
“那就拭目以待吧。”
“那就拭目以待。”
忽然,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一下,一個人走進來,在馮春來耳邊說了一句話,馮春來當即面色大變,失控下脫口而出:“什么,要把黑鷹轉移走?是誰?”
“呃,好像是自稱國安的人,身份已經得到了局長的確認。”
黑鷹被帶走的時候,前所未有的哈哈狂笑,笑聲回蕩在風中,似乎是對馮春來無情的嘲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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