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跟我回家吧
近中午時分喬致遠才被護士從手術(shù)里推出來,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監(jiān)護器的情況尚算平穩(wěn)。顧啟珉主任和外籍專家是一同走出來的,兩人就喬致遠目前的狀況跟家屬做了一下說明,手術(shù)還算成功,但患者畢竟年歲大了,很多生理機能都已經(jīng)萎縮,如果24小時之內(nèi)沒有并發(fā)癥跡象的話,那才能算是真正脫離危險期。
顧初陪著井慧一同去了重癥監(jiān)護病房,喬致遠闔著眼躺在那兒,整個人看上去比顧初上次見到的還要瘦上一圈,看得直叫人揪心,井慧見他身上左一根管子右一根管子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她靠在*頭始終攥著喬致遠的手,喃喃,“致遠,你一定要醒過來啊。”
喬云霄站在旁邊,眼眶也有點紅了。顧初心里壓得慌,她清楚這個時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勞,再動聽的話都抵不過喬伯伯能夠醒來。看著*上被病痛纏身的喬致遠,她也始終不敢松懈,就怕監(jiān)控器突然出了異樣。心中酸澀,曾經(jīng)的喬致遠是多么風(fēng)度翩翩?可打從顧家出事后,喬致遠的身體也似乎每況愈下了。顧初深深地吸了口氣,再輕輕吐出來緩解內(nèi)心的楚痛,喬家有負于顧家,她痛也痛過,恨也恨過,雖說之后又在喬云霄面前表示自己放下了,但她深知,也就在喬伯伯從手術(shù)室被推出來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放下。
她在手術(shù)室門口等待的時候,心中的焦急不輸給喬云霄,這一次她是親眼看著喬致遠動了這么大的手術(shù),親眼看著他身上插滿了管子,這才感受到錐心之痛,才明白,就算再恨也好,在她的潛意識里早就將喬氏夫婦當(dāng)成是親生父母般了,她恨不起來,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心疼。
喬云霄接到公司電話需要回去處理公事,他看上去十分為難,顧初明白他的心思,要他安心去處理公司的事,醫(yī)院這邊她會照顧。喬家親戚往來雖多,但哪個不是沖著權(quán)勢來的?而井慧,對她最好的喬媽媽,打從嫁給喬伯伯那天起就生活無憂,大事小事都是喬伯伯出面處理,平日來更是受到喬伯伯的萬般呵護,現(xiàn)在喬伯伯這種境況,她最是憔悴不堪,顧初當(dāng)然放心不下。
顧初見已是晌午了,打算出去買點吃的給井慧,便打算跟喬云霄一同出了門,出門之前井慧緊緊攥著顧初的手說,“小初,你一定要回來陪喬媽媽和喬爸爸,喬媽媽很怕……”怕什么,她不再說出口,顧初卻也知道井慧在怕什么。
她輕聲安慰,承諾自己只是出去買飯,一會兒就回來,井慧這才放心。
醫(yī)院的走廊,病患來來往往,有*在呼隆呼隆地推著推輪車,顧初置身其中,看著那個流汗的*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在瓊州,她除了在藥房就是在推車,個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再后來,她從醫(yī)治活人到解剖死人,這生與死的轉(zhuǎn)換就像是她的人生,變化之大令人唏噓。
喬云霄見她若有所思,停了腳步下來,看著她關(guān)切地問,“小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啊。”她馬上收斂了心思。
“你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顧初輕輕嘆了口氣,“你的臉色也不好啊,放心吧,我只是太擔(dān)心喬伯伯了,他沒事的話我才能放心。”
“我媽那邊就麻煩你來照顧了。”喬云霄面色凝重,憂心忡忡,“上市后的喬遠集團不比以前,如果爸爸昏迷不醒,我媽再出什么岔子,那么集團的情況就……”
“放心吧,云霄哥哥你就去處理公事吧,我應(yīng)付得過來,再說了,醫(yī)院里還有笑笑呢。”她輕聲說。喬遠集團雖說發(fā)展甚好,但發(fā)展越大風(fēng)險也是越大,雖說她不在喬遠任職,但打小見慣了顧家大大小小的事也已是清楚喬云霄身上擔(dān)子有多重。他是坐上了集團第一把交椅,但說白了那些股東們最終還是會看喬致遠的情況,喬云霄對于他們來說太年輕了。喬致遠就算退居二線也是集團的大樹,這棵大樹要是倒了,那么喬遠集團將會面臨不小的風(fēng)波。
爬的高摔得重,當(dāng)年的顧家不也是這樣?
“替我謝謝她。”喬云霄說。
“會的,快去吧。”
喬云霄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顧初還以為他是忘了什么剛要開口去問,就見他朝著她走回來,手臂一伸將她拉入了懷里,嗓音略啞,“小初,我……”
“愛你”這兩個字再次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咽不下。
顧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覺得被他抱得緊緊的,還以為他是出于擔(dān)心,便安慰他,“一定會沒事的。”
“謝謝你。”喬云霄最終說了這三個字來。
顧初輕輕笑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好的大哥……”話沒說完,唇角的笑容就凝固了。
喬云霄察覺出她身體的僵硬,微微放手,卻見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前方,也回頭看過去。
不遠處,陸北辰佇立于人群之中,來往盡是匆忙的腳步,唯獨他靜止獨立。晌午明亮的光透過長廊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映得身上的白襯衫都近乎透亮。原本就是個鶴立雞群極其惹人矚目的男子,可英俊的臉上一絲笑容都找不到,陽光雖烈,卻未入他的眉眼,眼底的涼一直蔓延薄唇之上,微微抿起時與下巴形成冷硬的弧度,周身有著疏離和無法靠近的氣息。
越過人群,他的目光只落在顧初一人身上,沉沉如暗夜黑雪。
即使有距離的間隔,顧初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沒想到會在醫(yī)院看見陸北辰,眸光雖亂,卻有一瞬還在下意識地尋找他身上是不是受了傷,要不然怎么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
可是,他安好無恙,只是,臉色蒼白了很多。
“云霄哥哥,你先走吧。”許久后,她輕聲說了句。
喬云霄自然是不想走,但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看了一眼顧初,見她用懇切的目光瞅著自己,就只能壓下心底這口氣。走到陸北辰面前時他又停了步子,目光冷冽。手機鈴聲不停地在響,是喬云霄的,他不消看也知道是公司的電話,末了,壓低了嗓音冷冷落下句話來,“陸北辰,別以為你現(xiàn)在勝券在握了。”
“彼此彼此。”陸北辰始終沒看他,只是輕描淡寫落下這四個字。
喬云霄面色愈發(fā)僵冷,但又生怕背后的顧初有所為難,便只能離開。
顧初僵在原地沒動,她知道他應(yīng)該是誤會了,喬云霄的擁抱,他的出現(xiàn)都是令她出乎意料的狀況,這個時候,她百口莫辯。但是,轉(zhuǎn)念又一想,他曾說過他壓根就不在乎喬云霄,所以,誤會只是她一廂情愿吧。
這么想著突然又覺得好笑,他是個連婚姻承諾都不肯給的男人,可能,是所有男人都不會對他造成威脅吧。
不在乎,就沒有威脅了。
顧初的心口就疼了一下,手指尖微涼。可是,她就是這么沒出息,哪怕就這么遠遠地看著他,心中還是悸動,甚至很想走上前跟他說,不想結(jié)婚沒關(guān)系,我不想逼你,只要你是真心愛我的,北辰,我不想跟你分手。
才短短的*,她已經(jīng)覺得度日如年了,只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想他。
雙腳沉重,想要動,動不了。
陸北辰卻主動走了過來,一步步靠近,她能呼吸到他身上的氣息,明明就是在醫(yī)院,他身上的來蘇水味道就是要比醫(yī)院的清冷好聞。顧初微微垂眸,目光只及他那雙昂貴的手工皮鞋。
直到,他在她面前停住了腳步。
高大的身影擋了大片的陽光,周遭的患者來回來地張望。
縱使男人面色再冷,兩人站在一起也不失為一幅養(yǎng)眼的畫面。高大英俊的男人,嬌小漂亮的女孩,在灑滿陽光的長廊之中駐足而立,羨煞旁人。
顧初沒想過跟他站在一起的畫面是怎樣的,一心想著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陸北辰在她面前站定后,雙手揣進了西褲兜里,手腕上的那塊機械表在靜靜數(shù)著時間,沉默如金。
“跟我回家吧。”他開口,嗓音略有柔和,散了身上不少的寒意。
男人熟悉的嗓音入耳時,顧初有一瞬想哭了,鼻頭酸酸的,滿腔又是委屈又是對他的愛戀,她不想要昨晚那樣的爭吵,又或者她情愿他痛痛快快地跟她吵上一架,也好過他的*未歸。
顧初抬眼,剛要跟他說她不想吵架,不想分手時,眼角就掃了不知何時站在陸北辰身后的女人身影,她抱著受傷但已包扎好的胳膊,氣喘吁吁地站在那兒,像是剛找到陸北辰似的。
林嘉悅。
原來,他是跟她在一起。
顧初迅速落下眼眸,眼眶很快就紅了。
不是表明不跟她在一起了嗎?不是兩家都鬧掰了嗎?他怎么還會跟她同時出現(xiàn)?
像是有把刀子狠狠捅進了心窩,疼,大過想哭。她攥緊了拳,手指愈發(fā)冰涼,扣得手心生疼,應(yīng)該是破了,否則,不會是火辣辣地疼。是她笨,還以為他是專程來醫(yī)院找她的,原來,他是陪她來醫(yī)院包扎傷口的。
陸北辰你好偏心,我的心受了傷,你可知道?
再抬眼多了冰冷,她微啟紅唇,“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不會跟你回去了。”話畢,她轉(zhuǎn)身就走。
哪怕再多看他一眼,她的眼淚就會下來。
陸北辰見狀,眉頭倏地皺緊,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口吻嚴苛了,“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昨晚他雖氣但不敢離開,就是怕她想不開再離家出走,他只是想讓她冷靜一下。外灘匯出事,他見那個時間她沒往外走那就是不能走了,這才敢離開。可今天,她一個電話沒有,他按捺不住還是撥了她的電話,沒人接。
第一個念頭就是出事了。
他便快速趕回家,就生怕看見什么不好的狀況發(fā)生。然而,她不在家,手機落在了茶幾上。他翻查了她的手機,有一通是語境在實驗室里打來的,兩通是他的,再往前篩查,是個陌生號碼,他打了回去,被告知是醫(yī)院的電話。
他知道這家醫(yī)院,喬致遠常年住在這里。
她來看喬致遠,也會見到喬云霄,說他不在乎,是假的。豈料,等他趕到醫(yī)院時,就好死不死地看見她和喬云霄擁抱在一起,那一刻,他有殺人的心!
可是,她的臉是那么蒼白,眼角眉梢亦是憔悴,他的心就狠狠地揪痛了一下。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要她回來,在他身邊,這樣就好,雖然,當(dāng)他看見她被喬云霄擁在懷里時唇角揚笑,雖然,他已經(jīng)嫉妒得要發(fā)了狂。
只是*未見,這種煎熬,竟勝過幾個春秋。
他清楚她有她的驕傲,所以,他情愿低聲下氣,可是,她竟回復(fù)了句更令他怒火中燒的話。
顧初覺得胳膊被他抓得生疼,她皺了眉頭,語氣就越發(fā)的淡涼,“鬧到你放手為止,陸大教授,你可別讓你身后的林大小姐久等了,還來糾纏我干什么?”
眼淚流回了肚子里,誰說眼淚是熱的?明明就是涼的,讓她的血液都停了流動。
陸北辰微微一怔,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林嘉悅站在身后,再轉(zhuǎn)頭,眉頭深鎖,“你不信我?”關(guān)于林嘉悅,他是怎樣的態(tài)度她應(yīng)該最清楚,現(xiàn)在這番鬧,是她從未對他信任過。
“你值得我去信嗎?”*未歸,身邊又多出個女人來,要她相信什么?
林嘉悅見兩人氣氛僵硬,趕忙上前,拉住了顧初另一條胳膊,急切道,“你真的別誤會,我們昨晚只是——”
“放開我。”顧初的心徹底涼了,看向林嘉悅時目光寒到極點,一字一句道,“否則我會忍不住耍潑撕了你這張臉!”
林嘉悅驚喘一聲,手下意識地一松,她從來沒見過顧初這種表情,一直以來,只覺得她挺溫順的。
“昨晚我遇上了案子,她在現(xiàn)場受了傷,就這么簡單。”陸北辰沉了語氣,大手始終箍著她的手腕。
林嘉悅聞言后驀地看向陸北辰,他是個做事從來都不會解釋的人,因為在他認為,他做事,相信他的自然也不會在乎解釋不解釋,需要解釋的人那就是對他心存懷疑,又何必再去多費唇舌?
可他現(xiàn)在,竟是怕顧初不信他?
林嘉悅心底泛起哀涼,她心系于他,可他,憔悴了眉眼卻不是因為她。
陸北辰這般解釋其實已經(jīng)是費了全力了,可他忘了顧初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戀愛中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往往理智都跑遠了,再提“昨晚”二字形同火上澆油,別管是案子還是什么的,哪怕是天塌下來了,此時此刻她的敏感點只會落在昨晚她的男人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但顧初也沒有歇斯底里,眼眶干裂地疼。她說,“我知道了,現(xiàn)在能放手嗎?我的手腕很疼。”有案子,卻沒有通知她,他還有沒有把她當(dāng)成是自己人?是帶著林嘉悅來換藥吧?真是好啊,案子還沒完結(jié)吧?他竟也能抽出時間來陪她。
陸北辰咬咬牙,最終還是放手了,低低地說,“行了,別鬧了,跟我回去。”
“我現(xiàn)在不回去。”她冷著聲音,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井慧要去陪她,而且,現(xiàn)在喬伯伯還沒過危險期,她更是不敢離開。
陸北辰眼眸暗沉了,“為了喬云霄?”
“我說不是為他你會信嗎?”顧初盯著他,眼眶終究還是紅了,“我只是把他當(dāng)成哥哥你又會相信嗎?”
所有人都往這邊瞅,很顯然,他們更喜歡看一對佳人爭吵勝過恩愛。
陸北辰臉色愈發(fā)地難看,“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陸北辰,其實你從來都沒信過我。你知道愛上你的壓力有多大?我要時時刻刻去猜你在想什么,還要在別人提防的眼神下繼續(xù)昂首闊步來牽你的手,在別人眼里,我就是那個能害死你的禍害,就是能讓你停滯不前的絆腳石,你呢?你又給了我什么?那些珠寶首飾嗎?我不稀罕,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們之間沒有信任,陸北辰,沒有信任的感情很累人的。”顧初哽著嗓子,眼淚就無聲無息地從眼眶砸落下來,她沒大吼也沒大吵,聲調(diào)絕望地令人心疼。
說完這些,她便轉(zhuǎn)身了。
她很清楚,他不信她,而她,在見到林嘉悅那一刻開始也失去了對他的信任,其實說的更透就是,不管是哪個女人,她怕是也都疑慮重重,像是換了魚姜,又或者哪怕是她不認識的女人。這場戀愛談得很累,她要小心翼翼,要患得患失,原因不就是琢磨不透他的心嗎?他是陸北辰,在外人眼里清冷高貴的男人,她想猜透他心中所想?可笑。
最終,她還是在林嘉悅面前流淚了,是的,在這場無辜戰(zhàn)役中,林嘉悅成了勝者。
身后是男人岑冷的嗓音,“你就這么想要分手?”
分手!
如霹靂再次入耳。
顧初停了腳步,緩緩松開了拳頭,再看,手心已經(jīng)流血了,她竟也不覺得疼了。像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他和她就這么陰差陽錯地到了這步田地,她還能說什么?
許久后,她開口,“是。”
她的視線模糊了,不知是血模糊了眼睛,還是視線被淚水遮擋,沒回頭,也不敢回頭,就這么離開了。
走廊上,陸北辰僵直地佇立,一動不動如同雕像。
他和她之間,從頭到尾都未曾歇斯底里過,可是,成了一場傷了彼此的戰(zhàn)火硝煙。
林嘉悅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因為是站在陸北辰身邊,她就更是清楚地看見他眸底深處的楚痛和傷疼,他是如此驕傲清高的一個人,就在公共場合下問出了那句“你就這么想要分手?”的話,要知道,天下想要得到他的女人何其多,可他何曾這么傷神過?
她該高興的,因為兩人的爭吵,就算是分不了手,那么兩人之間也會心生芥蒂,但不知為什么林嘉悅就是高興不起來,她的心在隱隱地疼,像是看了一場悲傷的電影,悶悶的,想哭。
“北辰,對不起,我是怕你有什么事所以才一路跟著來醫(yī)院的,我沒想過會這樣。”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愧疚,聽語境說他匆匆忙忙離開了實驗室,她就怕是有什么事,就馬上開車找他,原本是快到湯臣一品了,卻見到了他的車子,她便在后面跟著,并不曾想他是來醫(yī)院。
陸北辰一言不發(fā),還是站在原地。
“那個……要不然我去跟顧初解釋一下吧,她其實就在氣頭上,你可能不大了解,女孩子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說分手,實際上一點都不想分手,你放心吧,她不會跟你分手的。”林嘉悅急切地說。
陸北辰倏地看向她,腦海中不經(jīng)意閃過曾經(jīng)的一幕。
“她已經(jīng)跟你分手了,你還要像一條可憐蟲似的求著她回頭?”
“我愛她。”
“你愛的女人現(xiàn)在躺在喬云霄的*上!”
“你給我閉嘴!”
這一幕沖上了頭,他的眼轉(zhuǎn)得極寒,一字一句道,“林嘉悅,我用不著你來可憐我。”
林嘉悅打了個冷顫,見他臉色鐵青得駭人,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么,趕忙說,“不不不,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和她爭吵而已。”
“這是我和她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陸北辰冰冷地摞下這句話后,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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