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陸北深的決定
陸北辰順手拿了個枕頭給她墊在身后，說，“雙方的立場不同，頂多就是北深退出這個項目，奪權(quán)倒是談不上。”見顧初眉間遲疑，他又笑笑，“秦姨那個人她有自己的立場，商場之上也有她自己的手段，但不意味著她是個心胸狹窄的角色，說白了，她是個很會利益權(quán)衡的人。”
顧初點點頭，她對陸門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商場之道人心之變哪會是她能分析得清楚的？只是覺得北深好不容易放下對陸家的成見回陸門工作，別因為這件事而打擊了他的積極性。又想起件事來，她起身去夠床頭柜的抽屜，嚇得陸北辰忙說，我來我來。
弄得顧初哭笑不得，糾正他說，“你也是學(xué)醫(yī)的，應(yīng)該很清楚一個健康的胚胎才不會輕易出事呢。”
“小心點好。”陸北辰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張支票來，一看樂了，“老婆，這抽屜里還是個聚寶盆呢，金額不小啊，趕上你老公我好幾年的年薪了。”
顧初見他一臉打趣，狠狠瞪了他一眼，“犯渾打岔是吧？快想想怎么辦呀。”
“什么怎么辦？”陸北辰拎著支票回了床上，又重新將她摟懷里，“很多人會因為沒錢愁，你倒好，因為有錢愁。”
顧初懟了他一下，“換做是別人給的，我樂不得收呢，結(jié)婚那時候的那筆錢，現(xiàn)在又多了一筆，陸家的錢我可不想收得自然而然。”
“這是秦姨的心意，你還她也不好。”
顧初詫異地看著陸北辰，“你的意思是收下？”
“要不然呢？你還回去反而是生分了。”陸北辰輕笑，將支票一疊擱置旁邊，“就當(dāng)給你的奶粉錢了，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工作得太辛苦。”
顧初撇了撇嘴，故意說，“你工作什么時候是為了錢？早知道貢卆這個案子你分文不收還搭了那么多錢進(jìn)去，我才不讓你接呢。”為了錢還好說，拼命也有個尺寸，他做這行哪是為了賺錢那么簡單？每次都熬盡心血的。
關(guān)于他是免費接了貢卆這個案子的事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是前兩天得知她懷孕，省領(lǐng)導(dǎo)特意趕過來恭喜慰問，然后她才知道這是陸北辰的決定。人人都知道想要陸北辰接案子有兩個條件，第一個是他能看得上的案子，換句話說，這個案子必須是奇案；第二就是對方一定要出得起價錢。
當(dāng)時省領(lǐng)導(dǎo)出面邀請陸北辰后，他倒是出了個大價錢，但聽說他所有的報酬都捐給貢卆了，非但沒把錢收兜里，又拿了一部分錢出來，要求相關(guān)部門修一條山路護(hù)欄，這條山路是從貢卆直達(dá)縣里，陸北辰給出的解釋是，他不想把車開懸崖下邊去。
其實顧初明白，陸北辰雖說嘴上是為了自己方便，實際上是為了貢卆的寨民，她在貢卆出診的這段日子聽說過不少在山路出事的事，貢卆的寨民每周都會往縣城里趕一次，為了一周一次的集市，他們需要用自己種的東西來換必需品，那條山路是必經(jīng)之路，山路窄小，如果過車的話，趕路的寨民就會被趕到路邊，有時候遇上拐彎處避猶不及就會發(fā)生失足墜落的事故，如果有了護(hù)欄，那么這種事故就會避免。
陸北辰就是這么個人，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明明是為別人好的事他也愣是不承認(rèn)，說白了，他就是個很怕別人來感謝他的一個別扭的人。
所以，顧初今晚這么說也就純屬打趣，陸北辰也清楚顧初不是貪錢的性子，賠笑說，“行行行，是我缺心眼，這樣，下次我再接案子的時候報價你來負(fù)責(zé)。”
顧初聽了心里甜滋滋的，但嘴巴是硬的，“誰稀罕管你的事？你自己愛要多少錢要多少錢去。”
鵝黃色的燈光下她的臉頰看上去溫柔嬌美，皮膚膩白如羊脂玉，陸北辰看著她心生悸動，忍不住湊過來吻她。她嬌羞回應(yīng)，可如此，就激了陸北辰的性子。
他的手不安分了，忍不住往里探。
她微微推開他，佯怒瞪視，他眼里染了欲望，又不能不隱忍，末了抓了抓頭發(fā)，顧初看在眼里樂在心里，陸北辰的大手貼過來，輕嘆，“孩兒啊，為了你，你爸媽忍得很辛苦。”
顧初一把拍開他的手，拆了他的臺，“只有你辛苦，我自得其樂。”
*
顧初懷著孕睡得早，等她睡著后，陸北辰換了衣服到了樓下。
陸北深坐在客棧外面的咖啡椅上，桌上擺著花生、毛豆和牦牛肉等下酒小菜，見陸北辰下樓了，他隔著落地窗朝他招了招手。
今晚的月色很好，錚亮，適合納涼聊天。
陸北辰穿了一身休閑，拉過來把椅子就慵懶地靠坐上去，陸北深摸出了煙盒問他，“嫂子睡了？”
陸北辰點頭。
陸北深遞了支煙給他，他沒接，陸北深就故意取笑，“等你回屋，身上的煙味早就散了。”
陸北辰還是搖頭，見他叼了支煙，伸手奪過來，“你也別抽了。”
陸北深無奈，“你老婆懷孕你鞍前馬后也就算了，還拉著我受苦。”
“你早晚也有這么一天，先練習(xí)著。”
陸北深也沒再堅持抽煙，將煙放回?zé)熀欣铮谱匝宰哉Z地說了句，“但愿吧。”
聲音雖小，卻還是被陸北辰聽到了，他挑眉看他，“你幾個意思？想結(jié)婚的話可是你親口說的。”
“沒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陸北深說著拿了兩個杯，想了想，又撤回來一個，抬眼掃了他一眼，“酒你也不喝是吧？”
陸北辰說，“以水代酒。”
陸北深給他倒了杯清水，兩人就這么坐在戶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我打算撤了。”陸北深喝了口青稞酒，酒的辛辣令他皺了皺眉頭。
陸北辰?jīng)]驚訝，只是問他，“因為秦姨？”
“陸門一心想要開發(fā)西奈山，跟我的意見完全相反，我想我也沒必要繼續(xù)負(fù)責(zé)這個項目。”
陸北辰撿了毛豆，“是秦姨的意思？”
“不，秦姨希望我繼續(xù)負(fù)責(zé)這個項目，但我不想。”陸北深剝著花生，輕聲說，“我本來就不同意這個項目繼續(xù)，讓我改變初衷我接受不了。”
陸北辰輕嘆，“有自己堅持的也好，西奈山這個地方說實話，我不想讓你卷進(jìn)來，發(fā)生太多事了。”
“其實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西奈山不是發(fā)生了這么多條命案，那么我可能會考慮這個項目，但好像，自從我們來了，這里的平靜就被打破了。”
“你想說什么？”陸北辰問。
“我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我又忌諱鬼神之說，所以我決定退出，但喬云霄是打算迎頭趕上，照例說生意人遇上這種事就知道會是個燙手芋頭……”說到這兒，他見陸北辰始終瞅著他，他干脆開門見山了，“好吧，我承認(rèn)我有點懷疑喬云霄。”
“喬云霄有不在場證據(jù)。”陸北辰輕描淡寫。
“做這種事未必他要親自動手吧？”
陸北辰十分篤定，“不會是他。”
“我只是懷疑，畢竟我跟他是競爭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弄成這個局面。”陸北深又抿了口酒，“但不管怎樣，這件事我也不管了，既然秦姨來了，那就是能者多勞。還有，凌雙總得回社里報到，不可能在貢卆待太久。”
陸北辰點了下頭，語重心長說，“好好對她吧，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陸北深端起酒杯，看向陸北辰，“來，哥，撞個杯，給我送個行。”
陸北辰哈哈一笑，端起水杯，“我巴不得你趕緊回上海去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跟他撞了一下杯子后補了句，“我得給你備份厚點的聘禮。”
陸北深挑眉，“我又不是沒錢。”
“長兄如父。”陸北辰爽朗道。
陸北深撇了下嘴，“五分鐘，你只比我大五分鐘。”用力地跟他碰了杯子后一飲而盡。
*
午后，空氣異常悶熱。實驗室里卻涔涼得很，低溫度的地方細(xì)菌才滋生得慢。
陸北辰雙手撐在驗尸臺旁，盯著眼皮子底下這具被燒焦的尸體，就算尸體已經(jīng)面目全非，但他依舊知道死者在被火燒時十分平靜，因為可以從被燒焦后的面部輪廓能夠看得出來，因痛苦而掙扎會引發(fā)劇烈的面部表情，從而引發(fā)顱骨輪廓的變形，最明顯的就當(dāng)屬口部。
死者的嘴巴死前是闔著的，沒有慘叫，沒有驚恐，所以口部輪廓沒有明顯變化。
他實在想不通，一個人沒服用過藥物，到底是什么能讓他在大火中這么平靜？但凡秘藥總會引起機體變化，哪怕是大火灼燒，終究會找出蛛絲馬跡，但王族長身上沒找到。
語境走上前說，“陸教授，是不是他真是精神力量太強大了？”
陸北辰始終盯著尸體，淡淡地問了句，“你那么癡迷于外太空，假如有一天我可以實現(xiàn)你的愿望，但前提是你必須要經(jīng)過火刑，你干嗎？”
語境想了想，直搖頭，“還是算了……”
“王族長，西寨的大家長，一個經(jīng)常會到縣里甚至?xí)皇☆I(lǐng)導(dǎo)接見的人，他的思想覺悟絕對高于普通寨民，這么一個人，讓他為所謂的山鬼去死？可能嗎？”陸北辰提出了致命一點。
-本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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