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剛要開口，傅今安又問：“或者說，這個毒素不除，朕還能活多久？”

“皇上！”

洛染一驚，有些不喜歡他這么說自己。

傅今安卻笑笑，并不在意。

張太醫顯然也沒想到皇上會這么淡定，想了想道：“老臣說過，這個毒在皇上體內已久，與皇上龍體早已適應，就算不除，應該也不會影響您的壽命。只是……”

“只是什么？”

洛染緊張地問道。

張太醫猶豫了一下，道：“之前皇上擔心皇后身體，服用了大半年的藥物，老臣最近這半年來替皇上把脈發現，若是此毒不除，會影響皇上的……生育……”

洛染：……

傅今安笑了笑，語氣平淡道：“那就不除了。”

這回輪到張太醫愣住了。

雖然皇上登基兩載有余，朝中大臣勸諫皇上選秀的聲音從來就沒停止過，可都被皇上拒絕了。

可誰都知道，皇上只不過是如今還對皇后有感情，可是感情這個東西能維持多久，誰又知道呢？更何況還是帝王的感情。

所以，皇上選秀納妃都是遲早的事情，皇宮里也不可能只有太子，二皇子和公主三個孩子。

從前張太醫與大臣們的想法一樣，總以為皇上新鮮勁過了，就會接受，誰知現在看皇上的態度，他顯然做好了這輩子都沒有孩子的準備。

張太醫還要勸，就聽洛染道：“好了，這件事本宮與皇上已經知道了。回頭商量好了會告訴您的。又青，送張太醫回去吧。”

張太醫看了看皇上，最后無奈地出來。

心中感嘆：皇上做此決定，皇后應該是最高興的，難怪自己要勸都沒讓，直接讓人送他出來。罷了。

張太醫搖著頭遺憾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洛染盯著傅今安的側臉看了半晌，才輕輕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傅今安將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點頭：“嗯，決定了。我們有青寧，景行和景初，這就夠了。”

洛染：“可是我……”

傅今安笑笑，抬起頭摸摸她的臉，道：“青寧和景行出生的時候我沒看見，可景初是我親眼看著他出生的。如今我也不瞞你，當初我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人。”

洛染隱隱有些猜測：“什么人？”

傅今安垂下眼簾，苦笑一聲：“一個跟景初同一天出生的孩子。”

洛染的心猛地一疼。

傅今安看著洛染的眼睛，里面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慌亂：“染染，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怕嗎？我不是怕孩子活不下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說實話，我沒多少感情。”

他傅今安生下來就被人罵做野種，母親也沒兩年就去了，后來雖然表面上看他對父皇很親近，其實只有他自己內心知道，自己是一個多么涼薄的人。

這份涼薄只有在遇上她之后才一點點改變。

傅今安繼續道：“我只是怕你傷心，一想到你失去一個孩子會痛苦不已，我就害怕，我多想你這輩子都沒有不開心的事……”

“好了，不要說了，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洛染忽然抱住他，緊緊地抱住。

傅今安也抱住她，道：“染染，只有我們一家五口，我們這輩子都會很幸福的。”

“好。”

洛染答應。

傅今安走后，洛染仍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整個下午，又青跟春雨看了都忍不住擔心。

忽然，洛染道：“又青，你去個跟張太醫說，本宮決定按照他那個方子給皇上用藥。”

又青一驚：“可是您已經答應皇上……”

洛染微微一笑：“我們不讓他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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