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掃了一眼，看清尸體的面容后，愣了一下。

長影厲聲道：“說！你偷尸體想做什么？”

洛德成此時已經嚇得不行，自然不敢有所隱瞞，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回大人的話，我大哥已經沒了，他只剩下這么一點骨血。我無能，不敢為他們做什么，可是也不忍心看著侄女就這么暴尸荒野。所以，所以我想……”

“你想偷偷將她埋了？”

長影問。

洛德成點頭。

長影不解：“不過是埋個人，你如此偷偷摸摸做什么？”

洛德成哽住，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傅今安，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冠軍侯的爵位落到二房的頭上，洛如雪又身為靖國公府的世子妃，我，我……”

他實在不敢與他們作對。

傅今安了然地點點頭：“好了，你走吧，尸體留下。”

“大人！”

洛德成哀求。

長影道：“放心吧，我們大人會厚葬她的。”

洛德成驚喜：“真的？”

長影道：“我們錦衣衛還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騙人。”

洛德成離開后，傅今安翻身下馬，修長的手指輕輕勾開袋子的一角，一張慘白的臉露出來，嘴角還帶著血漬……

“染染……”

傅今安忽然驚叫一聲，李繼承忙進來：“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傅今安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洛染那張臉始終在眼前揮之不去。

想起夢中種種，他終于將長影叫來，低聲吩咐幾句。

長影離開。

/

“皇上，傅世恒沒了。”

空曠的御書房內，只有長影的聲音。

傅今安坐在龍椅上，手里的筆頓了一下，問：“做干凈了？”

長影：“回皇上的話，干凈。屬下找了一位與當初琴姨娘相似之人，傅世恒被引過去之后發現不對，不用咱們動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灌得爛醉。剩下的，屬下也只是幫了他一下而已。至于方氏，稍微一刺激，就瘋了。”

長影心中冷笑了一下，還堂堂靖國公老夫人，那么不經事。

傅今安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別讓皇后知道。”

長影立刻道：“皇上放心，這件事只有屬下知道。”

“嗯。”

傅今安應了一聲，看看外面，陽光正好，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等自己回過神的時候，腳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鳳棲宮。

里面傳來青寧清脆的笑聲：“娘親！娘親！您看寧兒厲不厲害！”

“厲害，娘親的寧兒最厲害了！慢點跑，當心摔著！”

“景行，你也慢點，當心風箏線傷著。”

“景初，你要是累了就過來娘親這里歇一會兒。”

女子的聲音軟糯溫吞，每個孩子都不落下，細心叮囑。

傅今安抬腳進去，或許是聽見自己的聲音，女子的視線終于從孩子們身上挪開，落到自己身上。

傅今安終于感覺到踏實了。

他隨手拿過青寧的小凳子坐下，比她稍稍矮了一節。

她也只是愣了一下，還開玩笑說讓自己別坐壞了，那是青寧的。

傅今安低頭笑笑，給孩子們的東西，都是他親自檢查過的，怎么會不安全呢。

他很喜歡現在這樣，兩人什么也不用說，只這么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孩子們玩，他就覺得很幸福。

后來，青寧的風箏掛樹上了，小丫頭拒絕了紫竹，非要讓他去拿。

傅今安知道，小丫頭這是在跟娘親爭寵呢。

不過，這種小事他也不放在心上，起身幾步躍上樹梢，拿下風箏，孩子們都崇拜地看著自己。

他一抬頭，便看見又青進來，附在洛染耳邊說了什么，洛染臉上的表情只是稍微愣了一瞬，接著又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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