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聞訊
海老帶著林冰心走了進(jìn)來。
“王爺,人來了。”海老對著屏風(fēng)說道。
林冰心抬頭望去,見屏風(fēng)處走出來一男一女,那女子是那晚救她之人,那男子,她只看了一眼,立馬跪了下去,伏拜道:“罪婦見過王爺,見過恩人。”
蕭堇道:“你若是想還你林家清白,接下來本王問的話,你要如實回答。”
“是,罪婦一定如實回答!”林冰心伏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神天銀光的傳說是不是真的?”
“確實是真的。”
“那便說說它的來歷吧。”
“神天銀光是林家祖上傳下來的,但此物是一個異域人交托之物,當(dāng)年林家先祖途徑汝藏國,曾救下一個傷者,那傷者將此物交由先祖,告知先祖寶藏之事,并囑咐先祖若是汝藏國的下一任君王不是普度森羅,就將這神天銀光銷毀。之后,汝藏國君主薨,繼任者另有其人,先祖便離開了汝藏回到了中原。”
蕭堇聞言,沉思了良久才道:“既然普度森羅沒有繼位,林家先祖為何不遵照約定銷毀神天銀光,而是帶回了中原?”
“先祖原想將神天銀光奉給先皇,可是回到中原后,便一病不起,臨終前將此事告知,后林家多有周折,所以此物一直藏匿在身邊,因時間久遠(yuǎn),對于寶藏之事我們也一直心存疑慮,所以才緘口不言,不敢奉上。”
“那么此事是如何泄漏的?”
“是那狼心狗肺的雷慶,他與夫君曾在軍中結(jié)為異姓兄弟,夫君便將此事透露給了他,后來他被調(diào)往勖州任管營,不久之后,我林家就遭到了滅頂之災(zāi)!”林冰心說到此處,不由得聲淚俱下。
“這么說,寶藏并不在中原?”
“那寶藏在汝藏國的珠璣山,而神天銀光是地圖,它上面的羅盤指針是用來帶路的。”
“你所說句句屬實?”
“罪婦若有半句虛言,愿遭五雷轟頂,不得善終!”
蕭堇聽后,擺了擺手,海老道:“林夫人,該說的話說完了,走吧。”
林冰心再次磕了一個頭,起身跟著海老退了出去。
沈云臨疑惑地道:“汝藏國?為何我從未聽說。”
蕭堇道:“那是一個異域小國,早在百年前就已沒了蹤跡,現(xiàn)在只有一片遺址,鮮有人踏入。”
沈云臨道:“王爺有何計劃?”
蕭堇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且看看武成那邊的動靜。”
“好。”沈云臨點點頭。
片刻后,兩人離開了客棧,回到王府時,已是午后了。
那前廳內(nèi)傳菜的下人陸陸續(xù)續(xù),早已侯在廊下的康管家上前行禮道:“王爺,午膳已備好。”
蕭堇問道:“王妃可用過了?”
康管家回道:“用過了。”
兩人入座后,沈云臨摘下了幃帽,下人們伺候兩人漱口凈手后,便無聲退至兩側(cè),只有康管家立在桌旁服侍。
蕭堇伸手在兩道菜前抬了抬手指,“我記得你喜歡吃繡丸,看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這道蓮羹你嘗嘗,湖心現(xiàn)采的。”他一邊說著康管家已盛了兩勺放進(jìn)沈云臨碗中。
沈云臨咬了一口繡丸,咀嚼之下,與在皇宮吃的味道并無二異,不禁輕輕點頭道:“有酒嗎?”
蕭堇含笑看向康管家,“去溫一壺酒。”
康管家微微彎腰,轉(zhuǎn)身離開。
蕭堇道:“你真的不想見微蘭?”
沈云臨搖搖頭,“在故人眼中,沈云臨已死,又何必再惹愁緒。”
“沈家出事的第二天,她在佛觀跪了一天,眼睛都哭腫了。”蕭堇念及此事,眼中仍有心疼。
沈云臨轉(zhuǎn)眸,一絲動容在眼中一閃而過,“蘭妹很好,她是個心地單純的人,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希望王爺能厚待她。”
蕭堇溫柔一笑,“我們很好。”
沈云臨不再多說,因為她已經(jīng)從他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情意。
正說著,百里竹從外匆匆而來,“王爺,郡主。”他行了禮,將手中的字條遞給蕭堇,“有新情報。”
蕭堇接過來快速地掃了一眼,頓時神色一凜,繼而遞給沈云臨道:“你應(yīng)該看看。”
沈云臨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樓闕部反撲逐善王師,逐善陣亡,元風(fēng)部主帥依帕爾與槐蔭部聯(lián)手攻下大尤猶鹿,輔國大將軍蒲貞率二十萬軍出征大尤。她猛地抬頭,緊握著手中的字條,一絲激動難抑之情從她的心口劃過,頓時氣血上涌,百轉(zhuǎn)思緒兇猛而來。
百里竹道:“大尤與元風(fēng)部的戰(zhàn)事一直呈膠著狀態(tài),沒想到突然被反殺,另外,無溪里長坳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大火,燒了好幾天,當(dāng)時死在無溪里長坳的三萬黔霖軍的尸骨全被燒沒了。”
蕭堇看向沈云臨,眼中饒有深意,“元風(fēng)部這幾個月以來丟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部落,依帕爾和堯里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毫無還擊之力,看來是有高人指點。”
“是他。”沈云臨含淚而笑,他沒死,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就這么輕易死了的,她堅信著,祈禱著,她日日灼心的煎熬等待,夜夜驚恐的噩夢不死不休,在這一刻全都煙消云散。她要去找他,此時此刻于她而言,什么都不重要,她快速起身,朝著屋外的光芒奔去,兩行清淚從眼中奪眶而出,臉上卻是明艷動人的笑顏。
她歡快地奔了出去,邁著輕盈的步伐在長廊下跑著,墨發(fā)飛揚輕拂微風(fēng),白凈如雪的衣裙飄飄欲仙,可是,她奔跑的步伐漸漸的慢了下來,柔美的笑顏也在風(fēng)中慢慢消逝,最后,輕盈的步伐一點一點地停了下來,終于止步。她的呼吸有些亂,胸口微微起伏,目光望著勖王府的大門,一絲隱忍的痛苦浮上眼眸。
她轉(zhuǎn)過身,恍若失魂,朝著那奔來之地慢慢走了回去。
“我為你備一匹好馬。”
一個清晰的聲音從面前而來,她駐足抬頭,蕭堇不知何時站在檐下望著她,她對他凄凄然一笑,那般哀婉纏綿,令人心碎,“罷了。”她啟唇,后退了幾步靠在柱上,思緒滿愁地望著天際。
“為何?”蕭堇不解地道。
沈云臨內(nèi)疚地道:“如果不是我自以為是,他的行蹤也不會暴露,終是我對不起他。”為了她,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浴血奮戰(zhàn)的黔霖軍所剩無幾,她從未參軍,所以體會不了軍中同袍情誼,可她懂他早已將黔霖軍人當(dāng)成他的家人,他的大好前程因為她化為烏有,乃至他的性命都要丟了,現(xiàn)在他好好的活著不正是她如今唯一的牽念嗎?她終究是個帶著禍端之人,只要他好好活著就好,沒了她,他此后定然半生無虞。
蕭堇不贊同地道:“我相信他做的這一切是想讓你知道他平安,更是喚你前去尋他。”
沈云臨無奈一笑,也許他對她滿心恨意,如今她在他心里不過是一個大臨的太子妃,柏厘的女兒罷了。
“他活著就好。”沈云臨釋然一笑,抬腳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雙手負(fù)于身后道:“民以食為天,先吃飯。”她再次展顏一笑,那股久違的意氣風(fēng)華繞上眉間。
蕭堇低頭一笑,仿佛昔日那個武成的小霸王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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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百里竹將武成傳來的消息遞給蕭堇,再看到“季王”兩字時,他臉色一變,“嚯”地站了起來,將字條緊緊拽在手心。
“怎么了?”沈云臨見他神色有異,不似平日沉穩(wěn)。
蕭堇沉聲道:“雷官冽的人去了季王府。”
“蕭言?”沈云臨的語氣中充滿詫異,她看向百里竹道:“你確定是去了季王府?”
百里竹肯定地道:“我們的人不會看錯的,雷官冽的人在城內(nèi)繞了遠(yuǎn)路,走的后門,不多久季王就出了門前往近水樓與他相見。”
“怎么會是他。”沈云臨仍舊有些不可思議,季王蕭言與太子蕭詡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從小關(guān)系親厚,他為何會背叛蕭詡?
“是啊,居然會是六弟。”蕭堇的眼中充滿了震驚、惋惜與憎惡。
海老這時道:“若說是季王,那么整件事便說的通了,季王崇尚武事,又有軍功在身,在軍中頗有勢力,要冤死一個小小的戍邊將軍,簡直輕而易舉。”
沈云臨道:“真是沒想到這位季王能在蕭詡的眼皮子底下藏的這么深。”
蕭堇道:“父皇一病,大臨的牛鬼蛇神盡數(shù)出沒。”
沈云臨道:“既然如此,那就將這些其心可誅的牛鬼蛇神一網(wǎng)打盡。”
蕭堇雙眸的視線一凝,緩緩說道:“那我們就請君入甕。”
沈云臨這時道:“讓我去吧。”
蕭堇道:“不行,我們大可以找個面孔生疏的人。”
沈云臨道:“有什么能比我沈云臨拿著雷慶的口供和神天銀光去季王面前更有說服力的?我想要蕭詡的命,而他想要自立為王,一拍即合。”
蕭堇有些擔(dān)憂地道:“太危險了,如果六弟把你送到東宮,豈不是羊入虎口?現(xiàn)在他們到處都在找你,這樣一來,三弟只會更加對六弟深信不疑。”
“那就賭一把。”沈云臨將桌上的溫酒一口飲盡,“我沈云臨三個字就是最大的賭注。”
蕭堇聞言,頓時沉思不語。
海老看出王爺?shù)膿?dān)憂,便道:“郡主,王爺剛才說的找個生面孔將消息透露給太子也未嘗不可,如此一來,郡主不必去冒險,他們兄弟的恩怨就讓他們?nèi)ザ贰!?
沈云臨反問道:“蕭詡是什么樣的人你們難道不清楚嗎?他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就算他相信,誰能保證他不會去查?如果查到了勖王頭上,那么這些年的隱忍和未來的計劃就全都白費了。”
蕭堇道:“你有把握嗎?”
沈云臨唇角一揚,“蕭言嘛,我最清楚不過了。”
“好。”蕭堇終于點頭,“南星要暗中跟著你,確保你的安全,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一旦事情有變,無論計劃進(jìn)行到何處,立馬放棄。”
“我答應(yīng)你。”沈云臨爽快地道,再次拿起酒杯將杯內(nèi)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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