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嫁女
“我就說這伙明軍不好惹吧,不聽我的,就是不聽我的,這下好了吧,丟了性命了吧。
我看啊,抓緊逃命才是正理,萬一被這伙人追上來之后,肯定是要沒命的。”絡(luò)腮胡子大漢看著潰逃的流賊,直接抄起一把刀,帶著幾名親信就向著遠處逃去。
百戶看著潰逃的流賊,也沒有讓人追擊,畢竟護送難民才是正事。
當周老七帶著一百多名士兵前來接應(yīng)的時候,這一個百戶距離平陽府也只剩下不到五十里的距離。
最后的這五十里距離上倒也沒遇見什么特殊的情況,總體上還是比較平穩(wěn)的。
當這群人回到平陽府的時候,這一萬多難民被周老六安排在了平陽府的外面。
如今整個平陽府已經(jīng)被難民塞得滿滿當當?shù)牧耍仓荒軐⑺麄兌及才旁谕饷妗?
可是,隨著難民的不斷增多,平陽府中的治安問題就多了起來。
平陽府的知府高平陽躺在衙門后院一把放在樹蔭下的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把蒲扇,正聽著自己的小妾唱著小曲。
他這個小妾還是他當初在金陵當官時,在秦淮河畔買下來的,因為精通筆墨以及會唱小曲,所以他不管在什么地方當官,都會將這個小妾帶在身邊。
高平陽聽著小妾唱的小曲,不停的搖晃著腦袋,臉上露出一絲享受之色。
就在他聽得最盡興的時候,一個穿著青色官服的中年人沖了進來。
這個人乃是平陽府知府的下屬官員,平陽府經(jīng)歷司經(jīng)歷郭正然,正八品的官員。
郭正然看著坐在樹蔭下,一副優(yōu)哉游哉的高平陽,一臉急色的道:“我的好大人啊,如今咱們平陽府有涌來了不知多少難民,府中的治安問題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樣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支軍隊,大人,您就不管管?”
高平陽躺在躺椅上,輕瞥了一眼郭正然,一臉戲謔的道:“呵,管?怎么管?你也不看看他們背后是誰?他們背后的人是我們能對抗的嗎?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告訴你,這事情你最好別插手,不然的話,你死的肯定會無比的難看。”
“大人,這支軍隊的身后是宣鎮(zhèn)我知道,可是這里不是他宣鎮(zhèn),這里是平陽府,難不成咱們還要讓著他們?
這無故調(diào)動軍隊是死罪,只要咱們上書彈劾他們,到時候陛下肯定會站在咱們這邊的。更何況這宣鎮(zhèn)總兵只是一介武官,大人可是文官啊。”
郭正然還是有些不太服氣的道。
“呵呵,上書彈劾他們?你想的倒美,你一個八品芝麻綠豆一般的官員,你有什么資格上書陛下?
再說了,宣鎮(zhèn)總兵雖然是一個武官,可是這武官是平常的武官嗎?別的不說,就光是他解了京城之圍這一件事情,就是十個我綁在一起,也別想將他彈劾倒。
再說了,本官還想再活幾年的,本官可不想管這些事情,當初晉商覆滅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伙人可不是好相與的,本官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心思吧。”高平陽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小口喝了一口,隨后就將站在自己旁邊唱著小曲的小妾摟住,向著后面而去。
郭正然看著后去的高平陽,急忙道:“大人,如今整個平陽府已經(jīng)被難民給占領(lǐng)了,如今城中很多士紳對此都非常的不滿,我看大人應(yīng)該早做打算啊。”
高平陽停了下來,他看著郭正然,譏笑道:“士紳?士紳算個屁啊,這伙人又不是沒殺過士紳。我最后在勸你一次,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不然的話,你的腦袋好使不夠砍的。”
高平陽說罷,就摟著小妾向著后面而去,再也沒有搭理郭正然。
郭正然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高平陽,不由的長嘆一口氣,隨后搖著頭,向著外面而去。
當他回到自己的家中時,幾個穿著圓領(lǐng)衫,頭戴天下平定冠的士紳員外坐在他家的大廳中,看著從外面走進的郭正然,緩聲問道:“怎么樣了?知府大人管不管現(xiàn)在這件事?”
郭正然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知府大人不想摻和這件事,他也勸我不要管這些事。他告訴我,駐扎在咱們平陽府中的軍隊根本就不是咱們能對付的。”
一個年過五旬的中年士紳看著一臉無奈的郭正然,緩聲道:“知府大人真是這么說的?可是如今這個平陽府已經(jīng)都快變成難民的天下了,這些難民們,你說他們可憐吧,倒也可憐,可是中間就是有些地痞無賴。
我家在城外種的糧食蔬菜,都快被這些人給禍害完了。這些難民中的地痞無賴簡直太不是東西了,我家的種的蔬菜馬上就要成熟了,就被這群狗東西給拔了出來。”
“你這還好呢,只是損失了一些莊稼而已,我家可就慘了。幾天前,我家女兒帶著幾個家丁丫鬟去大街上買東西,結(jié)果遇見幾個地痞無賴,他們覬覦我家女兒的美貌,就上去調(diào)戲,可憐我家女兒才是十二三歲的年齡,這幾天一直在家里哭個不停,這以后還怎么嫁人呢?”
“你們這還算好的,昨天大半夜的時候,我家進了賊,將我家前院翻了個底朝天,如果不是家中的家丁出去的及時,恐怕要丟失不少東西啊。”
大廳中的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控訴著難民中的地痞無賴的罪行。
雖然這些難民基本上都是些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可是里面也不乏有些青皮流氓。
這些人在進入平陽府之后,就如同游魚進水一般,將整個平陽府禍亂個不停。
郭正然看著這些人,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說的我都能理解,可是知府大人根本就不聽咱們的。如果不是城中的那些軍隊,咱們平陽府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的難民?說起來,還都是這些軍隊的錯,如果不是他們,咱們平陽府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大人,那你說怎么辦?如今連知府大人都不管,咱們幾個恐怕更是沒有什么用處吧?”
“是啊,是啊,知府大人都怕他們,看來咱們都沒有什么辦法了。”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唉聲嘆氣的聲音響徹不絕。
“我看,不如咱們直接去找他們吧,咱們一定要向他們討個說法。”
“對,你說的對,我看不如咱們同去,直接去他們的駐地,我還就不相信了,這些士兵還敢殺咱們不成。”
在某個人的帶領(lǐng)下,大廳中的士紳百姓們都嚷嚷著說要去找周老六討要說法。
郭正然看著大廳中的眾人,長出一口氣,緩聲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jīng)決定前去要個說法,那我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去。”
在郭正然的帶領(lǐng)下,這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周老六的駐地而去。
此時的周老六正待在駐地的后方,處理著一些事情,忽然有一個士兵從外面沖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咱們的駐地外面來了好多人,他們?nèi)氯轮蹅兘o個說法。”這士兵看著周老六,一臉焦急的說道。
周老六一愣,隨后問道:“這群人是干什么的,想要什么說法?”
“他們要對大人親口說,所以他們并沒有告訴小人想要什么說法。”
周老六皺了皺眉頭,隨后帶著幾個親衛(wèi)向著外面而去。
當周老六來到駐地外面時,整個駐地外面已經(jīng)圍了幾十個人,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身著青衫的士紳員外,他們看著走出來的周老六,瞬間沉默下來。
郭正然看著走出來的周老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隨后向著周老六而去。
“我說這位大人,您收攏難民是一件好事,我們也舉雙手雙腳支持,可是您能不能管管這些難民?”郭正然看著周老六,一臉憂郁的說道。
周老六看著郭正然,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說什么?我怎么沒聽明白?”
周老六平時的心思都放在該如何收攏難民以及運送難民上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難民中的敗類的所作所為。
所以對于難民中的這些地痞流氓的所作所為,周老六并不太清楚。
郭正然看著一頭霧水的周老六,長出一口氣,緩聲解釋起來。
半晌之后,周老六恍然大悟道:“你說這件事啊,這件事我可以給你保證,以后絕對再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了。
再過幾天,我們就會將城中的這些難民送走一批,往后我們還會陸陸續(xù)續(xù)的將城中的這些難民全部送走,”
“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該不會是在哄騙我?”郭正然一臉遲疑的看著周老六。
這人也實在是太好說話了吧,答應(yīng)的也太干脆了,這里面該不會有詐吧?
在來的路上,郭正然都已經(jīng)做好失敗的準備了,可沒想到這伙人竟然是如此的好說話。
周老六看著郭正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我周老六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吐口唾沫都是釘,你有什么不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這位大人了。”郭正然沖著周老六拱拱手,隨后轉(zhuǎn)身離去,在離開的時候,也將那些士紳一并帶走了。
其實,自從周老六進入平陽府以來,周老六幾乎很少和這些士紳打交道。
雖然周老六以及周老六帶來的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兇神惡煞,不好說話的樣子,可事實上,還是非常好說話的。
只要說的有理,還是會聽的。畢竟周老六現(xiàn)在代表的可是趙文,要時刻注意影響。
再一個就是如今周老六手中的人數(shù)實在是太少,平日里能管理到的地方實在有限,所以出現(xiàn)這種事情也就不足為怪了。
當郭正然帶著那些士紳徹底的走遠之后,周老六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微微搖了搖頭,又向著駐地而去。
“周兄弟!”
就在這時,劉長富的叔父劉文清坐在一頂轎子中向著這邊急匆匆的而來。
當他剛下轎子就看到準備轉(zhuǎn)身回去的周老六時,急忙開口叫道。
周老六回過頭來一看,見是劉文清,隨即停了下來。
“劉員外今天怎么有時間來我這里啊?”周老六看著劉文清,一臉笑意的問道。
這個劉文清對周老六的幫助也不小,如今他們駐扎的營地還是劉文清家的土地。
而且每過一陣子,就會送一些米面酒肉前來,所以周老六對劉文清的印象也挺不錯的。
劉文清走到周老六身前,沖著周老六拱拱手,開口道:“我聽說有些不長眼的士紳前來找大人的麻煩,我怎么沒見著啊?”
“也算不上麻煩,就是一些來找我問一些事情。”周老六一臉疑惑的看著劉文清,不由得道:“你這消息還挺靈通的?這才多長時間,你就知道了?”
劉文清長嘆道:“唉,什么靈通不靈通的,只不過是他們之前通知了我,想邀請我一起去,說要來找你麻煩。
我原本是想來勸勸他們的,可是我被一些事情給耽擱了,所以就來的遲了,沒趕上。
要是讓我趕上了,我必然要將他們呵斥一番。大人干的事情乃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怎么能容這些人詆毀呢?”
周老六擺擺手,緩聲道:“你為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你找我還有沒有別的事情?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劉文清看著要回去的周老六,急忙道:“別急啊,我找你還真有點事情,只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事就說。”周老六頗為不耐煩的道。
劉文清清了清嗓子,緩聲道:“我就是想問一下,周兄可還婚配?”
周老六一聽這話,臉瞬間就紅了起來,周老六如今也不過二十七八,之前的時候家里窮,沒人愿意嫁給他。
現(xiàn)在是趙文手下的一個千戶,自身的條件高了,所以看人的眼光也就高了,以前看不上他的,他現(xiàn)在看不上,以至于到現(xiàn)在還是個光棍。
劉文清乃是一個人精,當他看到周老六這副表情之后,如何看不清?
劉文清清了清嗓子,緩聲道:“我有一個女兒,乃是正房嫡女,如今年芳十六,正是竇蔻年華,不知道周兄可還愿意?”
“我說劉劉劉員外,你你你這是干嘛呢?好端端的怎么給我保媒呢?”周老六指著劉文清,臉色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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