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回到片場后,昂德就被揪住了。
妝造師氣得跳腳,數落他這亂得離譜的頭發是不是被炮轟過。
彼時梁雯正在補口紅,將昂德的回答聽得一字不落。
“被風吹的。”
妝造師根本不相信,“什么風這么有威力。”
“非常有威力,是不是,雯。”昂德叫了梁雯一聲。
一副找她作證的無辜樣子。
梁雯太知道了,他又開始一陣一陣往外冒著壞了,面對妝造師疑惑的審視時,她只能一邊打圓場一邊瞪了昂德一眼,索性不理他了。
昂德可能是隨口一說。
但梁雯會想到方才堪稱漫長的接吻。
當時頭腦發熱,沒法理性思考,現在些微冷靜后,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昂德的吻技太好了,太有經驗了。
他沒有絲毫的退怯,一切流程爛熟于心,全部局勢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僅僅試探幾下,他就知道了后面的全部步驟,或循序漸進,或猛烈進攻,沒一種會讓人覺得粗魯莽撞,反而會逐漸上癮,難舍難分。
昂德的吻就像他的那些撩妹技巧、
不知道從哪里學的,又或者是歷經多少女孩兒歷練出來的。
梁雯知道這一切都算是昂德的私事,自己是沒有權利去管去過問的,而且自己也本不應該有如此大的反應,這樣執著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像是攥了個小疙瘩。
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起來。
梁雯今天走得匆忙,把水壺忘在了酒店房間內。
只能取放在片場的瓶裝礦泉水。
可化妝師剛剛補完口紅,梁雯不想破壞別人的勞動成果,盯著瓶口十分為難,仔細思索該如何在不太過崩壞表情的情況下保住口紅又喝到水。
這時昂德湊過來,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吸管。
直接投擲進瓶子里。
這可以說是解了梁雯的燃眉之急。
她小口喝著水,眼神時不時飄向身邊的昂德。
他們挨得很近,肩膀相碰。
“如果你不喜歡剛剛那樣的玩笑,那我以后都不會說了,別生氣。”昂德以為是自己的玩笑惹惱了梁雯。
梁雯有點心緒紛亂,但看到昂德認真了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耐心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有不喜歡,也沒有生氣。”
她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臉上煩悶的表情
昂德臉上的糾結瞬時化解開,他湊近些,低聲說道:“以前都是你教我,現在我也能幫上你的忙了,我好開心。”
我好開心。
這句話一直在梁雯的頭腦中反復回播。
如果說昂德此時笑起來是一副有點傻的模樣
那梁雯此刻呆愣愣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像有一個驚天的秘密,被逐漸抽絲剝繭開,梁雯貌似能抓到些許蛛絲馬跡,但由于實在太過不可能成立,她真的很難全然相信。
“兩位大主演的私教時間結束了?”帕特里克跑過來湊熱鬧。
他這個指代詞,歪打正著,精準犀利。
梁雯正在喝水,聞言嗆得直咳嗽,臉都咳得有些紅。
昂德趕緊幫忙拍后背。
帕特里克見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誠心發誓自己沒想嚇梁雯,在他腳底抹油溜回導演位之前,一直朝昂德擠眉弄眼。
十足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這段戲的開頭有一處場景的變換,察爾金從派對上離開,文鶯也跟著出去,一直穩步追到樓梯間內,文鶯在外面特意撫平了裙子上的褶皺,又理了理頭發,這才昂首挺胸,信心滿滿地推開那道門。
梁雯要站在外面。
鏡頭從她推門入內起開始拍攝。
梁雯走出去,站到既定位置,深吸了一口氣。
本該徐徐闔上的門卻被一只手擋住,昂德的臉半露出來。
“快回去,要開始拍了。”梁雯催他。
昂德又把門縫拉大了些,朝梁雯伸出手來。
梁雯一瞬間預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全都一一落空。
右邊的耳墜被輕輕撥了一下,原本錯位的珠子被重新擺正。
他的手指不小心擦過梁雯的耳垂。
梁雯呼吸一滯。
等你。
昂德對她比了個口型后便收回了手。
門慢慢關緊,他臉上的笑容也被逐漸分割,最后消失在視線內,只有一條黑黢黢的門縫,梁雯后知后覺地淺淺一笑。
附近的工作人員點頭示意。
梁雯抬手靠近門。
樓梯間的頂燈忽明忽暗,察爾金叼著煙靠在墻角,從兜內摸出火機,微微湊近,跳動的火苗照亮了他半張英俊的臉孔。
門在此時被推開,他斜眼看過去。
翻飛的紅裙一角像絢麗的多瓣花。
文鶯沒有任何表面的客套,徑直到了他身邊,手心一攤,眸子盯在了察爾金嘴邊的煙上。
察爾金挑起一抹笑,敞開的煙盒口正朝文鶯。
她取出一根煙,在指間轉了兩轉。
同樣被遞過來的火機卻被文鶯視而不見。
她把煙咬在齒間,直接湊過去借火。
煙頭抵著煙頭,暗紅的火星瞬時吞噬了干燥完好的煙紙,一股煙霧散出,在他們眼前布了一場大霧。
文鶯笑得很壞。
“經常抽?”察爾金啞著嗓子問道。
“看心情。”
文鶯吸煙不過肺,一邊吐著白霧一邊看手里燃燒著的煙。
“開心的時候,或者遇到讓我高興的人,就抽一支。”
她補了這樣一句
察爾金來了興趣,“那現在算哪一種情況?”
文鶯沉吟一瞬,而后直直看向察爾金的雙眸,“都算,不過遇到的人,還不夠讓我高興。”
她在暗示,也在邀請,更在試探。
察爾金吞進一口煙,把文鶯困在了墻與胸膛之間
他正對著文鶯的臉,吐出了一個煙圈。
“是嗎,那你怎樣才夠高興?”
氣息吹散了那個完美的圓圈,文鶯瞇起眼睛,一點也沒討厭煙氣。
“你什么時候也會紳士地提前征求意見了?”
她就是不行動,只在語言上跟察爾金拉扯。
“哦,看來你喜歡粗魯直接的。”
察爾金裝驚訝裝得夸張,但眼神早已悄然變化。
文鶯挑挑眉,沒有再接話。
在煙霧繚繞中,煙頭被一腳踏滅。
察爾金單手箍緊文鶯的腰,力氣大到仿佛能折斷,另只手掐住懷里人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嘴,而后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脖頸上暴起的青筋足以證明他有多大力。
不出幾秒,文鶯就找到了節奏,熱情回應起來。
他們不像在接吻,更像在打仗。
一場你死我活的偷情仗。
偏僻晦暗的環境加深了精神上的愉悅度,還有那種背德的刺激感,時刻挑逗著兩人的神經,他們擁抱著,從墻邊輾轉到門邊,察爾金把文鶯死死抵在門板上,繼續攻城略地,還防止有人推門而入,掃興又平添麻煩。
文鶯手上的煙快要燃盡。
她已經感覺到了些許灼熱的痛感。
因此沒了輕重,牙齒磕在了察爾金的嘴唇上。
一股鐵銹味在唇齒間彌漫來。
文鶯聽到察爾金悶哼一聲,隨即被更重地碾著舌根。
夾住的煙也被察爾金取走。
他直接用手掐滅,破碎的煙頭掉在地上。
被兩人凌亂的腳步踏了個粉身碎骨。
灰燼黑白。
她有些呼吸不順,但卻愈加興奮。
唇與唇暫時分開,兩人抵著額頭把氣喘勻。
文鶯一眼就看到了察爾金嘴上的那個破口,不知道為何,她下意識覺得暗爽,紅紅腫腫,好顯眼,“怎么辦,米娜要是看到了……”
此時提到女朋友是有些破壞氣氛的。
但文鶯就是要提。
察爾金看穿了她的意圖,右手撩起裙擺就摸了上去。
“那我就只能找你討債了。”
文鶯隔著布料把察爾金的手輕輕按住,另只手故意把他嘴上沾上的口紅抹得花糊,媚眼如絲,欲拒還迎,“你這還帶提前收利息的嗎?”
“妖精。”他笑罵一聲。
“專吸你的精氣,怕不怕。”文鶯伶牙俐齒。
察爾金用動作代替了回答。
裙下暗潮洶涌,一浪高過一浪。
文鶯輕喘了一聲,好聽極了。
分別時,察爾金湊到文鶯耳邊,“剛剛忘了說,你今天真他媽的漂亮。”
察爾金的惡劣語氣。
昂德的神情眼睛。
真實與戲劇半摻。
梁雯從沒分得這么清過,她倒寧愿是自己辨錯了,小小的心臟里好似有一整節的火車在鳴著響笛狂奔,就沒平靜下來過。
“卡!”
帕特里克中氣十足的聲音將他們帶回現實。
梁雯的臉頰紅得厲害,好似要燒起來一樣,她已經完全脫力,只能靠在昂德的肩上緩神。
咬破嘴唇不是設定好的,單純是個意外。
因為梁雯是真的被煙頭燙到了手指。
梁雯看向昂德嘴唇上的傷口,想碰又不敢碰,滿臉歉意。
“疼嗎?”她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昂德搖搖頭,轉而卻拉起梁雯的手查看。
她的手指內側被燙到一點,有尼古丁燃燒留下的印記。
梁雯并不放在心上,覺得這就是小傷。
但昂德不同意,執意找來酒精消毒。
他坐在桌子邊,牽起梁雯的手指,用棉簽輕輕擦拭。
梁雯想幫他把嘴上的傷口也消消毒,但被拒絕了。
昂德表現得十分不解,“這有什么好消毒的。”
“那也有細菌啊。”梁雯據理力爭。
“你咬的,哪來什么細菌,我可沒嫌棄。”昂德把酒精收進了醫療箱內,說得極為自然。
梁雯啞口無言。
她需要趕緊岔開話題。
“對了,為什么要把原先定的綠色裙子換了。”梁雯問出了最開始的疑惑,“是不是不太適合,還是其他原因。”
“沒有哇,你穿什么顏色都好看。”昂德實話實說。
梁雯更加不懂了,這就很沒必要,“那為什么。”
昂德看起來本不打算講這個答案,可看到梁雯殷切的眼神后,他還是妥協了,“薄荷綠算我的私藏,片場有工作人員,電影上映后有觀眾,都被他們看去了,那獨我這一份的,不就顯得不特別了嗎?”
梁雯深吸了一口氣,捂住了臉。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很能擾亂人心。
昂德回到片場時,帕特里克正捧著手機傻笑。
回放片段的過程中,帕特里克猴上昂德的后背,把手機遞了過去,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愉悅輕快,“伊勞迪婭準備來探班了。”
“探誰的班?”昂德一臉淡然。
“你說呢!”
帕特里克撞了撞他的肩膀,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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