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毫不退卻，“什么突發情況？”
  “妝發老師正在給趙樂怡老師化妝，她下午有行程，只能先拍。”
  溫柔幾乎能聽到陳瑤拳頭捏響的聲音。
  她這時就像被雞媽媽護在懷里的小雞，雞媽媽戰斗力超強：誰也不能欺負我的孩子！
  “我們也有行程�！标惉幹�道工作人員沒辦法解決，她補充道，“把你們總監叫來�！�
  “那您等一下�！惫ぷ魅藛T小跑離開。
  半小時后。
  陳瑤捧著手里的盒飯根本咽不下去一口。
  這次還是她跟來都出了問題，她以后更不放心把溫柔交給助理。
  溫柔肚子餓得咕咕叫，又怕待會兒拍照拍出小肚子，無精打采地把額頭靠在膝蓋上。
  面前突然遞出來一只雞腿，“吃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能吃嗎？”
  “一只雞腿能有多少，吃�！�
  陳瑤語氣冷冷，溫柔還是感受到了她的妥帖。
  用力咬下一口，三魂七魄都歸位了。
  陳瑤輕笑一聲，“瞧你那點出息�！�
  不火就會被人輕賤，這是亙古不變的生存道理。
  陳瑤覺得可笑，她不過消失了三年，就這樣被人不重視。
  她們兩人靠著墻角，坐在塑料藍色小凳子上。
  人群走來走去，連個眼神也不曾施舍在她們身上。
  溫柔還沒心沒肺問了句，“雞腿味道不錯，瑤瑤姐你吃嗎？我再去給你拿一個�！�
  “不吃�！崩浔�冰的，能有什么味道。
  就你這個小傻子吃得起勁兒。
  陳瑤一臉無奈。轉頭看到了趙樂怡。
  被人簇擁著來到場地，精致的盤發，搭配珍珠項鏈。
  仿佛是十八世紀的油畫少女。
  如果忽略她唇邊的笑，陳瑤還能感嘆一句“能入眼�！�
  她居然嘲笑她們？
  她算幾根蔥，也敢笑她。
  陳瑤當即起身，溫柔雞腿一扔，剩下那干凈的手拉住她，“瑤瑤姐！冷靜冷靜！”
  趙樂怡坐在沙發上，笑得更開心了，“攝影師怎么還沒來啊�！�
  “快了，趙老師再等等�！惫ぷ魅藛T解釋道，“攝影師臨時接了個電話�！�
  “電話？什么電話有我重要。”
  她在說什么溫柔根本聽不見，只能感覺陳瑤力氣很大，就要從她手里掙脫出去了。
  像泥鰍一樣從她手里溜走。
  踩著高跟鞋朝對面的黑衣男子走去，“是不是發的工作邀請？”
  “是不是你自己求著我來的？”
  “我說讓我團隊化妝師跟來，是不是你親自打電話說，要妝容給你們的珠寶做配，怕喧賓奪主。
  大早上的，我跟你耗到現在！您貴人多忘事啊，到處都缺人手，忙得很呢。
  陳總監，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逗我玩兒嗎？”
  “合約上的條例還都在呢，你是對我，對我的藝人不重視嗎？”
  “是啊，我們人不紅，沒有趙樂怡來頭大，都不值得陳總監放在心上。”
  陳總監笑了笑，“陳瑤，你還是這么爆的脾氣。”
  “知道還敢放我鴿子！”
  “哪里，真放你鴿子，我就不會來了�！标惪偙O轉頭看向溫柔，“這是你新簽的藝人，你眼光還是這么好。”
  “少拍我馬屁�！�
  “先聽我解釋�！标惪偙O伸手去拉陳瑤。
  陳瑤拂開他的手，“別給我來這一套�！�
  溫柔：“？”好像吃到了什么瓜呢？
  最后陳瑤還是被陳總監拉到旁邊說話去了。
  溫柔又坐回了小椅子上，看了眼被啃了一半的雞腿。
  嘴巴還有點空虛，手在虛空中猶豫了會兒，朝雞腿伸去。
  “你就是溫柔？長得也不怎么樣嘛�！�
  來找茬的。
  氣勢不能輸。
  溫柔站了起來，睥睨著趙樂怡，“是我，長得比你好看就行�！�
  “你……”
  幾秒后，趙樂怡嘲諷道，“十八線都算不上的人，還挺會炒作的�！�
  趙樂怡上下掃視溫柔，挺起胸晃了晃，“嘖�！�
  溫柔：嘖？
  趙樂怡鄙視她身材不好？
  呵笑話，姐的身材是自己看了都會流鼻血的存在！
  趙樂怡：“不管你多會蹭熱度買熱搜，今天你有的等了�！�
  她嫌棄地看了眼溫柔手里的雞腿，“狗都不吃，也就你這種沒工作的人才會吃這么油膩的碳水吧。”
  “沒文化就多讀書，雞肉又不是碳水�！�
  溫柔不痛不癢的反駁根本沒刺傷趙樂怡，她裝腔作勢地弄了弄耳邊的頭發。
  溫柔垂眸瞥了眼，發膠粘得很穩，也不知道她摸什么。
  “誒，我妝有些亂了，給我補下妝。”趙樂怡挑釁地看向溫柔，“就在這兒補，相信溫柔很樂意把位置讓給我，對嗎？”
  就這硬板凳？
  你愛坐多坐。
  化妝師為了討好趙樂怡，走過來的時候還故意擠了溫柔。
  溫柔咬了咬牙，告訴自己忍住，不能給瑤瑤姐惹麻煩。
  可她真的好氣人啊。
  溫柔把雞腿扔回盒子里。
  趙樂怡大叫道，“哎呀小心點，我的衣服。”

  溫柔神色懨懨，“不是沒弄臟嗎？”
  “弄臟了你賠得起嗎？”趙樂怡嫌棄道，“賣了你也賠不起，哼�！�
  “嘶～你弄疼我了。”趙樂怡沖化妝師翻了個白眼。
  化妝師連忙道歉。
  “弄疼了就別化了�！标惉幷f道。
  溫柔見她來了，眼睛瞬間亮起，“瑤瑤姐�！�
  陳瑤環抱著雙手，輕哼了一聲，她身后的陳總監笑道，“趙小姐，攝影師馬上就來，還請你先過去等著拍照。”
  “憑什么我先過去�！�
  “我記得您的合約是今年年底到期�！�
  趙樂怡瞪了眼溫柔，一字一句道，“給我等著�！�
  她手上的高奢品牌本來就很少了，如果丟了這份代言，她的商業價值會被質疑的。
  她扭著蓮步，卻突然停下沖著化妝師道，“還不跟上給我補妝！”
  溫柔挑了挑眉，轉頭撞上了陳總監正在朝陳瑤擠眉弄眼呢。
  求表揚？
  陳瑤一眼瞪過來，被抓包的溫柔挺直了背，一臉乖巧。
  陳瑤又輕嗤了聲，“陳總監這么大的公司連個多余的化妝師都請不起呢�！�
  陳總監又低聲解釋，“化妝師是和攝影師一個公司的，他們一個團隊，我也沒辦法啊�！�
  “哎，這么大的公司……”陳瑤陰陽怪氣，陳總監陪著笑。
  溫柔吃著瓜，時間也不是那么難挨了。
  門口終于走進來一個高高帥帥的男子，邊走邊把手機往外套口袋塞。
  一臉高興，卻又在看到拍攝現場混亂時瞬間變了臉色，“現在是化妝的時間嗎？兩個小時了還沒準備好？還拍不拍了！”
  帥哥脾氣挺大的哈。
  溫柔扯了扯陳瑤的衣角，“瑤瑤姐，待會兒也是這個人拍我嗎？”
  她沒有經驗，會被罵死吧。
  陳瑤點頭，“他雖說沒有霍齊出名，但也是國內有名的攝影師，叫張徹，不會把你拍丑的�！�
  溫柔嘆了口氣，她不是擔心這個啊。
  沒看乖張的趙樂怡都收起脾氣了嗎？
  趙樂怡在張徹出聲時就趕緊推走化妝師。
  張徹在圈里人氣大，和眾多雜志、導演、廣告商都有合作，得罪他在他這落個差名聲沒好處。
  她討好地笑道，“都是化妝師精益求精，不想讓您的鏡頭出現瑕疵�！�
  “別廢話，早點拍完收工。”他還得早點下班見朋友呢。
  張徹剛舉起攝像頭拍了沒兩張，舉著相機檢查，眉間緊鎖。
  現場鴉雀無聲，只能聽到他的嘆氣聲。
  趙樂怡小心問道，“張老師，有什么問題嗎？”
  情緒不夠，浮躁、庸俗，幾乎要從鏡頭里蹦出來的假笑。
  張徹沒有回應，無奈舉起相機。
  大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溫柔看向來人。
  霍齊萎靡不振，一臉沮喪，“張徹，我今天太倒霉了！我的靈感繆斯丟了！你知道這是多么慘痛、多么嚴重的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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