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神色變了一下。
  琳瑯閣的背后的主人？
  怎么可能？
  她來到這里就沒有見到過琳瑯閣的主人來過。
  誰知道眼前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還穿著這么平常普通的模樣。
  她的聲音大了些：“你說你是你就是啊，我在這三年了，就沒見到過。誰知道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
  女子抱著胸，倚在柜臺上。
  姜蕪冷聲道：”你讓掌柜的出來，便知道了。“
  她手里擺弄著玉牌，這是她的身份象征，防止各個鋪子的掌柜不認識她，謝媽媽特意讓她帶上的。
  女子感覺到姜蕪的氣勢，心里有些拿捏不定。
  萬一她們不是騙人的，是真的，她該怎么辦呢。
  她咬緊牙關(guān)，“你們等著，我進去叫掌柜的，要是你們說的是假的，有你們好看的。”
  她轉(zhuǎn)頭，進了里面的房間。
  不一會，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他體型微胖，穿著圓領(lǐng)衫，腳步虛浮的走了過來。
  “秀娘啊，誰...誰要找我？”
  只用一眼，姜蕪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昨晚肯定喝了一晚上的酒，他一過來，周圍的空氣里全是酒味，還夾雜著胭脂水粉的味道。
  她看了看謝媽媽，問道：“這個人，是琳瑯閣的掌柜嗎？”
  謝媽媽搖搖頭：“不是。”
  “誰說我不是？我就是琳瑯閣的掌柜！你們幾個，是！是誰啊？”
  跑到他的店里，說他不是掌柜的，真是好笑。
  姜蕪用手扇了扇味道，“我記得琳瑯閣的掌柜，是陳老吧，他人呢？叫他出來見我。”
  陳啟的酒一下子醒了，他嘟嘟囔囔道：“你認識我爹？”
  原來他是陳老的孩子。
  謝秋實暗暗想著，之前一直在陳老來姜府，倒是沒有見過他兒子。
  “你爹呢？讓他出來見我。”
  姜蕪的耐心要漸漸用盡了，若不是謝媽媽剛才在馬車上，一直說陳老對琳瑯閣多么的負責(zé)，以前清月是如何的信任陳老，她已經(jīng)想狠狠的懲罰了這里站著的兩個人了。
  陳啟急忙道：“好好好，我馬上去。”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腳底像是抹了油一樣，突然就跑得飛快了。
  只剩下秀娘尷尬的站在姜蕪的面前，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她的手緊緊的攥著衣角，嘴唇都被她自己咬得發(fā)青。
  她大概明白了，這個人真的是琳瑯閣的主人。
  那個從未出府的姜家小姐。
  趁著陳啟進去找人的功夫，姜蕪看了看琳瑯閣，“琳瑯閣從什么時候開始，顧客這么少的？”
  秀娘聞言，抬起了頭，她還以為這個姜家小姐，會現(xiàn)在把她趕出去。
  她急忙回道：“大概大概是兩年前。”
  兩年前的話，姜蕪回憶了一下賬本，勉強對得上。
  “為什么生意忽然就差了？”
  姜蕪看了看擺在案上的首飾，隨意的拿起一個手鐲，放在光線下仔細瞧了瞧。
  “因為因為對面的滿珍軒。”
  “繼續(xù)說。”
  姜蕪淡淡的看著秀娘。
  “滿珍軒會宣傳，里面的首飾比我們這便宜。”
  蒼耳嗆聲道：“你一個簪子賣十兩銀子，人家自然是比我們家賣得便宜。”
  秀娘緊張的否認道：“不是不是的，這個價格是最近一年才改的，以前不是這個價格，只比滿珍軒貴一點。”
  她弱弱的語氣訴說著，絲毫沒有剛剛的傲氣了。
  “為什么這樣改，正常的想法不是應(yīng)該降低價格嗎？”
  姜蕪有些疑惑，怎么會選擇提價，而且還提這么高呢？
  這不就是變相的趕人嗎？
  “這是...這是少掌柜想得主意。“
  秀娘往后面的門看了好幾眼，心里想著怎么他們還沒有來。
  果然不是陳老的手筆。
  謝秋實放下心來。
  陳啟扶著一個滿頭白發(fā)的人，慢慢的走到了琳瑯閣的店里。
  反正也沒有什么客人，姜蕪讓蒼耳把門虛掩著。有人來也可以直接推開。
  陳生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他整個人看起來瘦弱不堪，被疾病折磨的樣子，顯而易見。
  他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姜蕪一行人，然后落在了姜蕪身上：“你就是小小姐吧？”
  姜蕪點點頭：“我是。琳瑯閣怎么變成這樣了？”
  陳生咳嗽了一下，指了指陳啟：“你來說。”
  陳啟只好說道：“因為滿珍軒的開業(yè)，我們琳瑯閣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到了一天都沒有客人的地步。我就想著，降低一下價格，但是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過了幾個月，不僅錢沒有賺回來，客人還是沒有回來，然后就是現(xiàn)在這樣了，我提高了價格，只要賣出一個！一個就能賺錢，滿珍軒都低價平民的路線，我們就走珍貴的一面。”
  姜蕪聞言，沉默了。
  陳啟的想法倒是沒錯，只是做的方法不對。
  大家一進來，看見那樣的價格，早就跑了，再加上秀娘的推銷的水平，琳瑯閣有客人才怪呢。

  “你這樣做，琳瑯閣來點客人，都被嚇跑了，還有，你請的這個秀娘，一點都沒有招呼客人的樣子。”
  蒼耳撇了撇嘴。
  陳啟瞪了秀娘一眼，彎著腰道：“我等會就說她，今天她怠慢了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
  陳生蒼老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都是我的問題，琳瑯閣出現(xiàn)了問題，我應(yīng)該早一點去姜府找小姐的，只是我這個身子，實在是不爭氣。”
  他用力了拍了拍自己的腿。
  夫人交給自己的鋪子，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全是他的責(zé)任，他交給了陳啟，就沒有心力來處理鋪子里的事情了。疾病讓他只能在床上躺著，聽著陳啟的報告。
  但是沒有想到，琳瑯閣已經(jīng)冷落成了這副模樣。
  姜蕪看了陳生一眼，知道他說的應(yīng)該不是假話，他的身子確實行動不得。
  秀娘看著氣氛不對，急忙道：“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沒有認出小姐來，我我平常不是這樣的。”
  姜蕪嗯了一聲，這個秀娘，要不要留看具體的情況吧。
  她看著秀娘跟陳啟的關(guān)系，不一般。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樣重新讓琳瑯閣活過來。
  “琳瑯閣的首飾都是從哪里來的？”
  陳啟回道：“多數(shù)是我們工人自己打的，還有就是收購的。”
  姜蕪想了一下：“既然你想做高端一點的，也就是面向那些貴婦小姐們的東西，僅憑著現(xiàn)在琳瑯閣的東西，遠遠達不到人家的標(biāo)準(zhǔn)的。”
  她隨意的拿起一個金簪，“這個簪子，做工是有，但是不夠精致，款式不夠新穎，讓人看了沒有想買的欲望。還有琳瑯閣的裝修，襯托不出咱們首飾的精美。這些都是要換的。”
  陳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倒是陳生聽明白了，他雙眼含淚的看著姜蕪，不愧是小姐的女兒，做生意的頭腦跟小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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