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何在即將到達戰場的便宜兄弟的手下保住腦袋
憑借著原身的記憶和新獲得的過目不忘的能力陸琛勉強處理好源源不斷的積壓文書,但老皇帝的死訊無法積壓太久。
兩天后陸琛就放棄了封鎖消息直接敲響了喪鐘并發布消息昭告全國。即便如此,他猜測他那倆聰明的便宜兄弟也已經早就在趕來皇宮的路上了。
陸琛不是沒有想過對趕過來的兄長弟弟直接認慫,甚至想找出老皇帝死前留下的冊封遺囑直接給便宜弟弟得了,但是他找了半天沒找到,直到又翻了翻原身的記憶。
原來被原身一把火燒了啊,灰都給揚了。那沒事兒了。
而且陸琛沒法躺平認慫的原因也不止這個。
他看向宮殿的琺瑯花窗,窗外灑滿星辰的夜空上升著兩個月亮。
兩個月亮,完美的圓型,一個是銀白色的,一個是血紅色的,每年都在夜空中按照星軌緩慢地移動。
記憶里,每到兩個月亮合二為一,就是蟲族的死敵異族繁衍率最高的時候——那時候需要更多地盤的異族就會格外狂暴,它們會對蟲族發起大規模的侵略。
而遠征反抗異族入侵需要蟲族皇帝隨軍對軍雌進行大規模精神疏導——只有太陽女神蝶血脈的雄蟲才具有進行大規模精神疏導的能力,這也是為何太陽女神蝶一脈一直作為蟲族皇室存在的原因。
問題就在于此。
原主的弟弟今年才十五歲,距離他成年后能夠進行精神疏導還有五年。
而距離兩個月亮合二為一卻只剩兩年的時間。
穿越前系統給陸琛復盤過這個世界,這個前任六個宿主皆葬身于此的世界系統表示它熟得很。
順帶一提,系統的六個前任宿主三個死于篡位,被趕回皇宮的艾利克和阿爾伯特送上了斷頭臺;一個死于投降后被流放到垃圾星的途中;還有兩個便是投降后被軟禁在帝星,死于兩年后的異族入侵。
回想起在系統口中死得凄慘被異族啃食殆盡的兩人,陸琛表示這王位他不坐也得坐了——至少比起便宜弟弟,他明年就可以成年了。
只要他這具身體成功突破c級,達到能夠給雌蟲施展精神力紓解的標準,說不定就能從軍參戰拖延到便宜弟弟成年,抓住一線生機。
“醒醒,系統,醒醒。”陸琛敲敲腦海中裝死的系統,企圖叫醒它看看是否還有其他道具提供。“開局一個被迫篡位即將被趕回來的兄弟剁掉腦袋抑或被異族當作干糧的‘光明’未來,就憑一個過目不忘的能力來達到翻盤,你覺得這可行嗎?我現在整個人都麻了啊兄弟。”
然而系統久久沒有回答,仿佛已經進入了永遠的沉眠狀態,只留下一個探查周圍生物的好感度的能力可供使用。
“嘖,真是關鍵時刻靠不住啊……”陸琛咬牙點開好感度探測,然后滿眼都是代表著厭惡反感的灰色——他周圍的每只蟲對他的好感度都不超過百分之三十。
陸琛:啊這。
要把所有認識原主的蟲對原主的好感度的平均值刷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才能通關任務?
陸琛表示不如想想被原主兄弟砍頭還是任務失敗被抹殺的未來哪一個先到來。
既然怎樣都是死,那便無所謂了。陸琛想。
反正他本來就是已死之人,現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這樣想著的他心情漸漸的冷靜下來,有點兒不情愿地把之前放在一旁的王冠戴在頭上,甚至重新拿起了批改公文的羽毛筆,開始繼續批改下一份公文。
這讓一旁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書記官有些意外——如果他沒看錯,這只廢物雄蟲拿起王冠的時候眼中劃過了一絲嫌棄的意味——這只謀朝篡位的雄蟲剛剛是在嫌棄王冠嗎?!
這個發現讓書記官皺起了眉頭,冷漠得如同冰封雕像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陸琛手里這份公文還沒看完,正殿的大門便“砰”的一聲被從外踹開。
陸琛抬頭,便在涌入殿內的蟲群中對上了兩雙燃燒著憤怒火焰的金色眸子。
“啊,便宜兄弟們來了。”陸琛打量著眼前這一大一小兩只蟲族,漸漸把他們和原身記憶中的樣子對上號。
不愧是太陽女神蝶王族血脈,這對兄弟如同金色陽光般的瞳孔和頭發在殿內燭光燈光的映襯下更加閃耀,站在蟲群中如同天然的發光體,任誰也無法忽略他們的存在感。
而更讓陸琛無法忽略他們存在的是,那兩個在一群代表了厭惡反感的灰色好感度中顯眼的黑色進度條——那代表著這兩位皇族對他的好感度已經低到了不到百分之十的仇恨敵視的地步。
雖然兩只蟲長得很像且都是金發金瞳,但很明顯穿著一身綴滿勛章的軍裝制服,比陸琛高了整整一頭的那個是阿爾伯特;身形還是個少年,臉上明顯還帶著稚氣的那個是艾利克。
比起攥緊雙拳氣得發抖甚至眼中含淚的艾利克,面無表情手持沾血長劍一腳把門踹開的阿爾伯特在陸琛這里更具存在感,陸琛表示并不想知道他那柄劍上的血是從哪兒粘上的。
但很快,這柄劍就在蟲群的嘩然中架在了陸琛的脖子上。
冰冷的劍鋒停留于陸琛的脖頸,留下一條血痕。
“阿爾伯特軍團長,您這是想謀殺下任皇帝嗎?”陸琛心中一涼,但表面上冷淡了表情,抬頭對上阿爾伯特隱含怒火的雙眸。
“下,任,皇,帝?”身經百戰,劍下亡魂無數的金發軍雌的一字一句地吐出這四個字,仿佛口中在咀嚼陸琛的血肉,“——就憑你這個廢物?你,也,配?”
“——”蟲聲嘈雜中,被寶劍抵住咽喉的身形瘦削的青年低下頭,搖曳的燭光給他的面部打上一層曖昧的陰影,看不清表情。
下一秒,鮮血飛濺,撒在散發出熏香味道的潔白公文紙上,如同盛開的一朵朵血紅玫瑰。
甚至空氣中都開始彌漫起一股濃郁的玫瑰的味道——是那種在晨曦中帶著露水的玫瑰,味道濃郁得仿佛這里不是皇宮正殿,而是一座玫瑰莊園。
玫瑰,太陽女神蝶血脈一脈雄蟲信息素的味道都是玫瑰。而雄蟲的血液,比信息素的味道更濃數倍。
喧鬧的宮殿陷于靜默。所有蟲的目光都驚詫地交織于那位手握劍刃緩慢從王座上起身的青年。
“嘀嗒。嘀嗒。”狠狠握住劍刃的手背用力到青筋凸起,鮮血順著劍身蜿蜒流下,隨著陸琛的起身滴落在王宮光潔的大理石地磚上。
“是啊……”站起的青年抬起了頭,配合上濃郁的信息素加成一瞬間他的氣勢讓身前的軍雌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寶劍以此離開了他的脖頸。“就,憑,我——被你眼中的廢物拿下了王位,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呢?王,兄?”
“我也不想要這個王位啊!但是這輪得到我來選擇嗎?!”許是過于激動,青年的聲音沙啞甚至有些破音,他橙紅色的眸子仿佛一輪燃燒的烈日,蟲群中的每個被他目光掃到的蟲都不由自主地回避了他的視線——這一瞬間他們甚至沒有時間思索自己為何會對一個廢物低頭。“不如諸位開動一下你們的聰明腦袋想想為何父皇臨死前會選擇讓位給我?不然呢?讓位于只有十五歲的艾利克,讓年幼的弟弟在兩年后的合月還沒成年就去戰場上送死嗎!?”
“是啊,送死!沒覺醒進行大規模精神疏導的能力的太陽女神蝶雄蟲去了異族戰場就是送死!!”陸琛狠狠地盯著阿爾伯特泛起波動的眼眸,知道自己的話語奏效了,于是他選擇更進一步。“還是說你,阿爾伯特——你已經強大到不需要精神疏導輔助就能率領軍隊終結異族暴動了?!這很好啊!歷代太陽女神蝶皇室都無法完成事情你都可以完成了!!如果你今天敢承諾一聲你能,亦或者今天在場的任何一位大臣能夠提出更好的解決方法,我發誓我可以立刻退位讓位給艾利克!”
阿爾伯特沒有回答,他死死盯住眼前的雄蟲,仿佛想要用眼神在陸琛身上開個口子,剖開陸琛的皮把他里里外外看個透徹。
長時間的安靜,安靜得仿佛持續了一萬年。
大廳里沒有一個蟲開口說話,只剩下陸琛沉重的呼吸聲和血液不斷滴落地面的滴答聲。
剛剛那些交談不休的大臣們此時都低下頭盯著腳下大理石地板的紋路,仿佛那是什么絕世名畫。
而剛剛被陸琛點名的艾利克臉色變得慘白,他緊緊咬住了下唇,攥緊雙拳如同一只狼崽子般狠盯著陸琛。
“大規模精神疏導……你確定你成年后能夠做到嗎?”良久,阿爾伯特終于放棄了僵持,他利索地抽回寶劍,這讓劍刃在陸琛手掌上的口子劃得更深。
“至少,我會盡我所能去嘗試。”嘗試突破c級,陸琛想。手掌上的傷口疼痛已經到了麻木的程度,讓最是害怕疼痛的他緊皺起眉頭,“畢竟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聊勝于無不是嗎?”
“我會盡全力不讓帝國覆滅在我這一代。”陸琛認真地看著眼前這群蟲,用他最誠懇的語氣說道。
“記住你今天的承諾。”阿爾伯特將還沾著雄蟲鮮血的寶劍入鞘,這意味著他暫且放過了陸琛。
懸于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暫且解除。
“我并不會在位很久,其實你們盡可以放心。”沉重的王冠和不斷流血的傷口讓陸琛感到很難受,失血過多讓站著的他感到輕微的眩暈,于是確認生命危險暫時解除他干脆又坐回王座之上,“如果兩年后的異族入侵能夠安穩度過,我會在那之后將王位再傳給艾利克,這也是父皇的遺囑之一。”
“明日開始,帝國的一切照常運行……”年輕的皇帝面對他的大臣們傳達下一條條指令,然后他聲音頓了頓,“艾利克,你除了完成每日的課程以外,每晚都來正殿和我一起批閱公文。形勢嚴峻,你得提前接觸這些了。”
“好了,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說完各種安排后陸琛感到深深的疲憊,他用那只完好的手對著蟲群揮了揮,示意可以原地解散。“如果還有什么想說的,明天/朝會再提吧——夜已經深了,是時候休息了。”
隨著大臣們沉默著一個個退出宮殿,阿爾伯特和艾利克也打算轉身離去。
他們身后傳來陸琛沙啞的聲音。
“去看看他吧,去見他最后一面。”沙啞的聲音嘆息著,“他的遺體就存放在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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