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見
顧寒林呆了好一會兒，說：“小允，一個星期之后就是你的生日了，咳咳……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我想讓你娶我，你能實現我這個愿望嗎？”林攸允頓了一下，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因為他知道：讓他哥娶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顧寒林是一個純中國人，而且他執行任務又不可能出國，所以這件事就是無稽之談。
“好，我們小允等我，好嗎？咳咳咳，呃啊……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很綿軟，有氣無力的。
林攸允一聽，來了興致，有些傲嬌的說：“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晚了，恰巧又有一個帥哥出現，我就不要你，跟他走了�！�
“那也挺好的……”他的鼻音比之前重了一倍，現在說話就像在哭一樣，模模糊糊地好像有擦眼淚的聲音。
林攸允正要說什么，但手機中的鐘表聲一下一下地敲動著他的心弦。
那聲音一下一下的，不像表，反而像一個定時炸彈倒計時的聲音。
“哥，你究竟在哪？為什么還有表的聲音，你從來都不帶表！”林攸允急得吼他，還猛砸了一下自己的腿。
“我在……咳咳咳，我在做俯臥撐，鍛煉……咳咳，鍛煉身體嘛，不然我們小允又要怪我，怪我沒伺候好你�！�
顧寒林有氣無力地笑了笑，林攸允的臉“噌”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兒，責怪道：“誒呀哥，你正經點行不行”
又是幾下重重的咳嗽聲，顧寒林才緩了過來：“小允啊，哥給你……呃啊，唱，唱一首生日快樂歌吧。”
還沒等到林攸允開口，他就清嗓開始唱了：“祝你生日快樂，祝……呃啊，你生日快樂，咳咳咳咳，祝你……生日快樂……快樂，祝你……生，生日快樂。”
一首完整的歌就這樣被他拆成了好幾節，而且他唱歌連喘帶咳的，像一個命不久矣的老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的歌我收下了。但我我想要的不止這些，等我生日那天再說吧，你忙吧——”
“我愛你，小允！”
顧寒林在他馬上要掛掉電話的時候，急忙補充道：“我愛你，小允�！�
“我也愛你�！�
顧寒林這才把電話扔在了一邊，閉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再睜眼時已是熱淚盈眶：
小允啊，其實我的另一個生日愿望，還是希望你快樂。
林攸允放下手機，穿起鞋走到了一個白色柜子前，取出來了那里面的一個淺藍色小盒子。
打開盒子，他打開了一個紙條看了看“今天認識了一個帥哥，還送給我了一顆軟糖。2006年6月20日�！�
他再拿起另一個看“哥今天帶我去吃了魚，那魚好辣，估計我的扁桃體又要遭殃了，壞哥哥，哼！2006年8月4號。”
“今天哥來接我了，還給我買了一個冰激凌，開心的一天。2007年5月7號�！�
“今天，我接受了他的表白，我們接吻了，好激動。2007年7月3號�！�
看著這些他曾經寫的東西，無數美好的回憶涌上心頭，他笑著拿起筆撕下了一條便利貼，在上面寫道：“今天，哥答應要娶我，我好開心。2019年6月23日。”
做完這些，他才又拿起資料分析案情。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個案子竟然在5天之后自己破案了。自己沒有做任何事，他不禁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牛逼”。
但從那天之后，顧寒林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準確地來說，是已經人間蒸發好幾天了。
但只是見不著人影在網上他還是會收到很多來自他哥的挑逗，例如什么技術啊，如何做的更持久之類的話，聽得他心生悸動，生理反應也逐漸明顯了。
就在他生日的前一天，那一天他正在給自己選西服，選造型的時候，顧律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兒，但還是接了：“喂，小律啊，找我有什么事兒嗎？”實則他已經在心里罵顧律這個小綠茶了。
但顧律一改往日的嬉鬧，卻是哭著說：“林哥，你快來吧，嗚嗚嗚……顧叔，顧叔他出事了，他出事了！”
林攸允心里一咯噔，立馬扔下了衣服和卷發棒，直奔向他們那個地方。
奇怪的是，他開著開著天就開始電閃雷鳴，接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就跑了下來，也許恰巧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臉濕潤了。
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門前的大門緊閉著，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人霎時間都朝他看過來，只是每人的眼中都閃爍著的，不是破案后的喜悅，更多的是緘默。
顧律一看到林攸允來了，哭的聲音更大了：“林哥，嗚嗚嗚你怎么才來啊，啊——”
林攸允走近一看才發現，眾人都圍著一張小床，床上放著的一具燒焦的尸體。
那尸體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了，根本認不出來這是誰。尸體被燒的有些地方骨頭都露出來了，蜷縮成了一個160cm高的人。
林攸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木訥地問道：“王隊，這是那個兇手嗎？怎么燒成這樣了”
王奇不說話，只是讓其他人都出去了，顧律死活都不愿意出去，最后還是被王奇弄暈了才被運了出去。
王奇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全黑的制服不禁讓人肅然起敬。
他取下警帽，對著那具尸體鞠了一躬。
林攸允的心一下子掉進了深淵里，心里也有了兩三分答案：那句身體，是……我哥的嗎？
王奇沉著臉，說道：“顧警官是在抓捕罪犯的時候遇上了炸彈，引發了火災，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了�！�
他的聲音是顫抖的，身上也止不住輕顫：雖然自己知道警察這個職業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人。
但面對這個和自己共事六年有余的同事，他心里的那股難過勁兒還是溢了出來。
林攸允的腦子一下子放空，腦中回響著“不可能”。
不可能的，明明自己還在和他聯系，并且就在今天早上，他還要自己穿好衣服的，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他不是我哥，他一定不是！
也許不是讓他林攸允看到，王奇一直低著頭：“他在一個星期以前就出意外了，法醫給他鑒定過了，意外死亡。”
“不可能，！不可能，今天早上我們還聯系了，他不可能……”林攸允對著王奇大吼道，卻只見王奇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黑色手機。
他認得，那手機確實是顧寒林的，以至于手機殼上自己貼上的小貓圖片他還認得。
王奇把手機遞給了他：“這是他讓我給你的，這些天和你聊天的，一直是我，是他讓我這么和你說的�！绷重暑澏兜慕舆^了。
王奇又鞠了一躬，一臉輕松地說：“兄弟啊，你交給我的事兒我辦好了，哥們兒這次沒給你掉鏈子。兄弟，一路走好。”說完，又是一躬。
他戴上了警帽，對著林攸允行了一個禮，說道：“林醫，剩下的事就交給您了，后天，我們會來接他�！闭f完，他就走了。
走到門口，他抽出了一根煙，點上火后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團煙霧，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的心里有一種刺痛感，有一顆什么東西從他眼角滑了出來。
他看著淅瀝的小雨，又吐了一大團煙霧：兄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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