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之后，他有些不舍的看著小石頭。

        “石頭，為師要走了，大劫就要來了，這太始山終歸不是久留之所，大劫來時，這里亦不能存，你雖非此劫之人，但我護不得你，你離開吧，去的越遠越好。”

        “老師，您能不去嗎？您已經是這無限混沌里最強的存在，為何還要去爭那虛無縹緲的天道？”

        “最強？我們只是一群永遠不能繼續向上攀登的老朽。數萬，數十萬的元會過去了，我們仍無寸進，因為這里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沒有完整的規則。”

        “您明知道此去必將隕落，為何還是要去？”

        “因為我要去幫助盤，這是我的宿命，是所有人的宿命，如果他成功了，這個世界才會完整……

        等等，好熟悉的對話，好像親身經歷過，為什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聽到過？

        劉風閉上眼睛努力的想，努力調動大腦里的神魂，識海里云海翻滾，無邊的荒野里長出綠草。

        “轟……”一些記憶碎片從腦海深處迸發，無邊大海，滔天巨獸，凌云古樹，遮天玄鳥，還有那座頂天立地的山峰，他猛然睜開眼睛，終于想了起來！

        “這……我想起來了，這是封神石碑那次，無邊的夢境世界，原來這么多年的經歷，是天地大劫之前的世界！”

        “這么清晰的記憶，從誕生到世界毀滅，是我的經歷嗎？那么我是誰？我是劉風還是石頭？”

        “不對，我是劉風，這些不是我的記憶，他們在心底的分量，比不上我在藍星的家人朋友，我是劉風！”他從一開始的迷茫，慢慢變得堅定。

        “是的，你是劉風，不是石頭。”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誰？誰在說話？”劉風忽然覺得眼前似有白霧散去，如同又一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然站在平臺，只是那老者與青年都不見了。

        倒塌的石屋，斷裂的巨柱，倒伏的花草樹木還帶著生機，好像那場天地崩塌的大劫剛剛過去，留下一片廢墟。

        面前飄著一顆豆粒大小的光點，像是一只蜜蜂般上下飛舞。

        “是你在說話嗎？你是誰？”他問。

        “我才是石頭，你在記憶里看到的那些，都是我讓你看到的。”

        “為什么給我看這些？怎么會有兩次記憶？這里怎么好像大劫剛剛過去不久，花草還活著？”他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我在大劫里受了重傷，元靈差點潰散，骨瓶才變成如今這個模樣，這里的時間是停止的，那天吸收了天空的靈氣，我才恢復了一點靈識，那個金色的物體是什么？”

        “金色？月亮嗎？是不是我剛開始修煉那天晚上？你說的瓶子是夢里那個嗎？”劉風激動了，兩個瓶子竟然是同一個？

        “是的，那場大劫無比兇險，我差點隕落，也不知自己沉睡多久？那天感覺到了淡淡的天地靈息，不一樣的味道，而它離我最近，努力著吸收了一點點，這才恢復一點靈識，還有那些金色的水，你知道是什么嗎？它們對我挺有用。”

        “你說被你喝光的那些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走在無邊的大地上，不知道那些金色的水哪來的？后來連我都被你喝進了肚子里。”劉風翻了翻白眼，跟他講了湖泊那些事。

        “那是你的識海，也就是你大腦里的空間，看來你是受了傷，有人拿靈物給你治療。”小石頭這樣判斷。

        “啊，那我回去會不會變白癡？金水可都被你喝了？”劉風有些害怕。

        “你的識海很大，在遠處我感覺還有些綠色的水，他們也在修復你的元神，那些金水是在修復你識海的裂縫，所以等你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我才開始吞噬金水，不過你別擔心，隨著修煉，你會徹底恢復的，而且我每恢復一點，能給你的幫助更大。”

        “呼，那我就放心了。”劉風心里美滋滋。

        “你第一次進入這里時，我還沒有回復，你的所見所聞，只是我的記憶碎片。這次我給你看的，是完整的記憶，是因為天上的那些光點和圓盤，跟老師的石屋穹頂一樣，你還記得嗎？”光點繞著他飛來飛去。

        “是的，在你老師的石屋里我看到了，那些光點叫做星星，圓盤叫做月亮。”

        “能跟我講講那些嗎？我覺得他們跟我老師有關，既然你拿到了老師的骨瓶，我想，這是老師的選擇。”光點飄落在他肩頭，像是累了。

        劉風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開始給他講述。

        “從我們藍瑩星的神話故事里，倒是有這些東西的說法，只是不知真假。”

        “無礙，你說吧，我聽聽就好。”

        “嗯，好的，神話傳說里，這天地誕生之初，一片混沌，天地猶如囚籠，昏暗不可視物，有一巨人誕生在這之中，他心覺煩悶，便抓起身邊的一把斧頭，當空一劃，劈開了這天地。”

        “輕靈的物體上升，化作了天，濁重的物體下墜，變作了地，可是天地不肯分開，想要重合，巨人拋開斧頭，雙手托天，于是天地越來越高，巨人也隨之生長，傳說里還有三千神魔來擾，他們不愿這天地大開，不想身死道消，于是上來拼殺，都被巨人斬殺，踩在腳下。”

        “無數的年月過去，天地終于成型，巨人也筋疲力盡，油盡燈枯，他倒在了大地上，他的雙眼化為日月，頭發化作星辰，血脈變作河流，肌膚成了山川，這就是他們的來歷。”劉風大概的講了一下，等著石頭的反應。

        “盤古，盤，三千神魔，日月星辰，天地重開，原來是這樣，老師早已看到了這些，看到了完整的世界是什么樣子，所以才去幫助盤，原來那晚看到的星星和月亮，就是老師所說的完整的世界。”光點忽明忽暗，好像是心情波動較大。

        劉風結合自己看到那些場景，還有自己世界里的神話傳說，隱隱覺得，盤古開天也許是真的，不僅僅是個傳說。

        “劉風，你能講講開天之后嗎？發生了什么？過去了多久？”

        “行，我給你講講，不過大多都是傳說和野史，沒有確切的記載。”

        “嗯，你說吧。”

        “傳說開天之后，盤古身隕，他的斧頭化作了幾件寶物，他的元神化作了三位仙神，也有一位疑似先天神魔的人，自稱鴻鈞老祖，拿到了盤古的傳承，維護天地的秩序，授業傳道。”

        “而世間原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大地重新孕育了各種生靈，他們從那個老祖處學了諸多道法仙術，各自建立了自己的教派，居住在天外神山，更多的生靈居住在大地上，根據自己的樣貌劃分族群，最后他們發生了戰爭，死傷無數。”

        “從上古開始，有龍鳳大劫，巫妖之戰，封神之戰，佛道相爭，后來他們大多都消失了，只有人類還存在。”

        劉風又詳細的給石頭講了那些大戰的由來，諸族的恩怨，以及現在的道法沒落。

        很久之后，光點才幽幽開口“原來都過去這么久了，日月輪轉一次為一年，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為一個元會，怪不得老師那時總說元會，也不知過去多少元會了，你們的世界，原來就是老師說的完整世界，想不到我真的活了下來。”

        “那個瓶子我撿到了很多年了，上面很多裂紋，我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它呢？”

        “你好好修煉，然后用法力灌注瓶子，我會慢慢修復的，快則幾千年，慢則幾萬年吧，還是很快的！”

        “啊？這叫很快？我早就成灰了好不好？”白高興一場了，劉風無語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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