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心里莫名地生出一陣惶恐。

他不知如果真面對面遭遇了另一個自己，屆時該如何是好。

哪個算是真正的秦澤？

秦澤陷入了迷茫。

他突然對自己存在，對世界的存在產生的懷疑。

這一切……是真實的嗎？

劍匣小姐察覺到秦澤的情緒不太對勁，忙關切地問：“怎么了？”

秦澤輕聲道：“你說，如果有一天一個完全一樣的我出現在面前，他說我是虛假的，他才是真實存在的，該怎么辦呢？”

劍匣小姐莫名其妙：“你在說什么胡話，你就是你啊，什么真實的虛假的。”

“每天按時吃飯的是秦澤，睡覺像豬一樣打呼嚕的是秦澤，幫我尋找五行飛劍是的秦澤，斬殺了半神異獸的是秦澤，為了朋友勇闖混沌的還是秦澤……”

“我們在一起經歷了那么多的點點滴滴，你為什么會覺得你是虛假的呢？”

“就算哪天真有個一樣的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他，那只是外表一樣罷了。”

“只有你才是秦澤，是我最好的朋友。”

劍匣小姐的一番話，縫合了秦澤產生裂隙的道心。

他覺得他剛才莫名冒出的想法有些好笑。

明明只是一個粗鄙的武夫，卻做起了哲學家的思考。

法王淡淡道：“我的評價是，純閑的蛋疼。”

秦澤：“剛才局域網里可是比墳場還靜，你們不也和我一樣？”

被揭了底的分身們七嘴八舌地為自己辯解起來，說什么牛馬也可以是哲學家，只會打打殺殺那是沒腦子的武夫，局域網里再次變成了吵鬧的菜市場。

秦澤對劍匣小姐道：“你說的對，我就是秦澤，我就是我。”

“管他什么李澤王澤趙澤，跟我有屁關系。”

見好朋友恢復正常，劍匣小姐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就算找不到白吃丫頭的靈也沒關系。”

“等你日后成為真正的神，一定會有其他辦法。”

秦澤笑了笑，看著廣場中央矗立的傳輸裝置道：“謝謝你的安慰，不過我好像知道白吃丫頭的靈在哪里了。”

“劍匣小姐好厲害，三言兩語就讓我鉆出了牛角尖。”

“真噠？”

劍匣小姐很開心，若不是庇護空間太小，她真想飛起來轉幾圈。

秦澤在局域網中說：“混沌與深淵的這種重疊不是偶然。”

如果僅是一個原始熔鋼文明的話，還能夠用巧合來解釋。

但眼下這個重疊到個體生命的人族世界，已經不能簡單的用巧合來概括。

阿病：“要不要問問神奇的海螺？”

霧主連忙開口：“趕緊打住，上次就敢要滴血，這回還不得卸你條胳膊？”

秦澤淡淡道：“真相會隨著時間一點點浮出水面的。”

三號和南宮走出傳輸裝置的一刻，人聲鼎沸的廣場頃刻間落針可聞。

“神選開始！”

隨著三號的聲音響起，廣場上烏泱泱的人群全都跪了下去。

感受到熟悉的能量波動，秦澤開口道：“傳輸裝置要啟動了。”

先是傳輸裝置最底層那圈亮起，緊接著一層層螺旋上升，一層層依次點亮。

待最頂層被點亮后，傳輸裝置完全啟動。

“嗡”的一聲，一道強大的能量沖擊從塔尖釋放，霎時間橫掃整個廣場。

在場近四萬名低級武者，兩萬余武者的靈瞬間離體。

一如獵殺異境，這些靈只被分割出一半，剩下的一半仍舊留在宿主體內。

由此一來，那幕后之手便可通過這半靈掌控宿主。

突然失去大半的靈會對精神識海產生劇烈震蕩，那兩萬名武者原地倒頭就睡。

三號見狀道：“讓我們恭喜他們，幸運地成為神之子，他們將前往無上光榮的神之國。”

其他人紛紛朝“幸運兒”們投去羨慕的眼神。

秦澤道：“比獵殺異境的永生之靈有腦子，篩選出韌性較低的靈。”

靈的韌性越低，越好融合。

反觀異境的永生之靈，祂只看強度。

只要靈夠強就要，至于融合難度，根本沒在祂的考慮范圍之內。

若是永生之靈的篩選條件也這般嚴苛，當初秦澤怕是很難聯合起那些被永生之靈融合吞噬的靈。

很快，一隊隊身著統一制服的義體佬從各個方向走進廣場，將那些睡眠質量好的武者全部帶走。

不出意外，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將會是和三號一樣的“機械飛升”。

三號對著沒被選中的孩子宣布道：“你們不要氣餒，博愛的神是不會放棄你們的。”

“勤加修煉，切記下發的淬靈液不可停止服用。”

“終有一天，神會帶你們前往飛升天國。”

眾人旋即唉聲嘆息地離開。

三號和南宮學姐對視一眼后，重新回到傳輸裝置中。

此時，廣場上空已被密密麻麻的靈擠滿，普通武者自然是看不到這一幕的。

“淬靈液應該就是用來降低靈韌性的。”

“走，我們也去看看，傳輸裝置通往的天國在哪里。”

庇護空間中的秦澤和劍匣小姐也走進傳輸裝置，就在南宮學姐身后。

嗡——

傳輸裝置又釋放出一道能量沖擊，附近的靈全部被回收。

秦澤發現腳下忽然泛起漣漪，三人一劍匣瞬間被空間漣漪吞噬。

幾乎沒有任何感覺，傳送不到一秒鐘結束，三人仍舊在傳輸裝置內。

三號和南宮學姐推門而出。

秦澤緊隨其后。

當他走出傳輸裝置后，一座荒蕪的城市廢墟映入眼簾。

天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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