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去你媽的情懷

第八十章去你媽的情懷

白惠笑了笑，習慣性地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沒有點火，癮君子一樣吸吮著煙屁股，“楊總可是不要否認了，我去查過學校資料了。”

我無語凝噎，校方答應我了保密的，這都什么素質，看來錢真的是萬能的東西。

“我想請楊總來擔任設計師，我相信你的實力，一定可以讓泛亞的新品牌一炮而紅的。”白惠直視著我，但并沒有任何戲謔的意思。

我無奈地搖搖頭，“隨便一幅畫就可以看出我很有實力，這里面有很大的偶然性，我只是一時靈感來了而已，平時我很辣雞的。”

白惠將煙放在鼻子前吸了吸，“那幅畫以十萬塊的高價被拍下了，這難道不是實力的證明？”

“呵呵，有錢人是不會在乎這點錢的，人家只是拿來做善事罷了，拍賣誰的不是一樣的。”我訕笑道，其實從開始到現在我始終是這樣認為的，這件事一度很打臉我們系的高材生們。

“不，如果這幅畫是別人拍的，或許只是為了做善事，但是這幅畫偏偏是少董親自拍下的。”

一口老血幾乎噴出來，金日初拍的？

“少董的藝術直覺是很敏銳的，他看到了你的潛力，所以拍下了這幅畫，當然，在拍賣之前他已經獲悉了這幅畫是你的作品。”

我腦袋暈乎乎的，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請楊總不要推辭了。”

“他狗屁不懂還談什么藝術，我勝任不了，抱歉，我真的很辣雞，你可以去問我們系的老師。”我扔下一句便出了辦公室，跑到衛生間里，想讓自己冷靜一點。

那個時候我跟金日初的關系很緊張，他在知道是我畫的畫之后，還要拍賣下來，這什么意思？

我操，我討厭這種看不懂的男人。

白惠再三來找我談了幾次，我都拒絕了，一是我不想出風頭，二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怕被打臉，三是不想為泛亞賣力氣，我只是在夾縫中生存的小螞蟻，沒必要考慮太多。

在外面住了三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居室，在一條有些偏僻的街，但很清靜，最吸引我的地方是，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小學母校。

升旗臺已經重建過了，但那種莊嚴肅穆的感覺一點都沒變，小時候的我們每個周一和周五都站在升旗臺下面，看著五星紅旗升起，降落，那是我靈魂最干凈的日子。這一代的建筑都有些老舊了，保持著十年前的建筑風格，甚至很多建筑上面都斑駁了，長了厚厚的青苔，但這種感覺正是我想要的，它完全跟鬧市區是兩個世界。

買了幾盆多肉放到房間里，這讓房間多了許多生氣，我從不養花種草，多肉倒是很適合我這樣的新手，而且也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去照料，那些花花草草的很漂亮，但很難伺候，而且是季節性的，多肉可以一年四季都這么萌萌的，很好。

每天下了班回來，我便做幾個菜端到陽臺上吃，很舒服很愜意，吃完再往躺椅上一躺，看著星空，刷著手機，想著人生。

可是，時不時的我也會走神，想一些該的不該的人和事……

一晃就到了九月中旬，秋意涼，愁緒紛飛。

最不喜歡的季節就是秋天，特別蕭條。這天中午，我正在用電腦查資訊，忽然彈出來了一條新聞，我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點開了。

消息是關于籃球巡回賽的事宜，我看了一下參賽的球隊和隊員，居然沒有看到陳燕青的名字，我以為看漏了，連續看了好幾遍，但還是沒有看到他。

我心里拔涼拔涼的，難道是被周敏生個老怪物給穿小鞋了，讓他沒機會上場？現在的籃球圈已經被商業化了，并不是你有能力你就能上，搞不定老板和廠商的話，你再厲害也然并卵。

我坐不住了，給陳杰明打了個電話，問他是怎么回事。

陳杰明也不好跟我透露太多，畢竟這是人家的機密，但他告訴我陳燕青沒事，暫時處于休戰期，等待下一季的比賽。

放下電話我還是覺得不踏實，之前陳燕青就很重視這次賽季，怎么可能會休戰，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思前想后，我還是厚著臉皮給周敏生打了個電話，以談工作的名義約他晚上出來吃飯，這老家伙倒是挺有記性的，上一次被金日初弄得很狼狽的事也沒忘了，晚上過來的時候居然還帶來了助理，看來是要刻意避嫌的。

坐下喝了幾口酒，我還沒開口，周敏生就憋不住了，“楊總叫我過來，是談俱樂部的事情吧？”

我有些驚訝，這老家伙倒是變成蛔蟲了。

我故作淡定地笑笑，“我想問問陳燕青為什么這個賽季沒上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希望周總看在我們精誠合作的份上把事情告訴我。”

周敏生干澀地扯了扯嘴角，再次喝了一口酒，才緩緩地搖搖頭，“我只是老板，我并不知道俱樂部的事情，一切都有教練的安排，我對打球的事也是門外漢。”“周老板別謙虛了，籃球圈現在最有說話權的就是老板了，所謂的教練也只是聽吩咐辦事而已。”我沖周敏生意味深長地笑笑，對方卻沉默了。

他越不說話，我越覺得有事。

架不住我再三追問，周敏生嘆了口氣，無奈地問道，“不知我說出實情來，楊總是否還會跟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我愣了幾秒，僵硬地笑道，“當然，合同簽了，我就算是反悔你們也可以去告我的。”

“不，我覺得合作這個事情還是將就心甘情愿，我希望……”

“你說吧，不是什么原則性的問題，我是不會取消合作的。”握著杯子的手心已經出汗了，傻逼都知道要有噩耗傳來。

周敏生點燃一根煙抽了幾口，像是在吊唁某個人一樣，語氣格外沉重。“這次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自己選擇的。”

“什么意思？”我屁股幾乎要彈起來，心跳得很厲害。

周敏生看著杯中的紅酒，嘆息道，“錦源來挖他，他很爽快的答應了，真的，我是挽留過他的，但他執意要去，我也不好說什么，正好他的合同也到期了，所以這個賽季就不會商場了，轉會的事情應該快辦好了。”

耳朵里“轟隆隆”的一陣轟鳴，我幾乎捏碎了酒杯，“為什么？”

“錦源給的錢更多，更有前途，我們這邊確實差距挺大的。”周敏生自嘲地笑笑。

“周總為什么不提前跟我說，我們之前不是談好了嗎？難道現在恒星的資金還短缺，我們可以再談的啊！”我有些失控地敲著桌面，跟一個丈夫打麻將輸了錢的潑婦一樣，紅著眼質問著周敏生為什么放走陳燕青。助理起身將我攔住了，“楊總，請您冷靜一點，球員要走，這恐怕不僅僅是薪水的問題，這里面的因素太多了，我們已經做了很大的調整，對陳燕青的待遇也改善了很多很多，他選擇離開也自由他的理由。”

我無力地扶著額頭趴在餐桌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掩飾什么了。

周敏生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楊總也不要太認真，有些事情就是利益在作祟而已。”

什么狗屁利益，陳燕青是不會在乎利益的，否則之前早就離開恒星了，只有我知道他是為了薛娜才離開的。

薛娜的貪念是不滿足他一直待在恒星的，為了讓薛娜滿意，他才做了這個決定。

陽臺上，秋風習習，我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抓著欄桿，白酒喝下去的感覺跟紅酒完全兩回事，一開始辣辣的，很傷嗓子，但喝下去之后的那種蕩氣回腸的感覺會讓人很難以自拔。三分之一瓶下去，我已經舌頭大了，看眼前的多肉都有些眼花，“陳燕青你對得起你的隊友嗎？為了一個女人你就放棄了你的情懷和夢想，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你這個騙子，騙子！”

我沖著遠處黑暗的城市大聲吼著，沒有眼淚，喝多了白酒好像會把眼淚給蒸發掉，只有心痛還殘留著。

“你腦子被驢踢了，這是你這輩子做得最傻逼的一個決定你懂嗎？她會害死你的，你這個傻瓜！”我嘶吼著，揚起巴掌在欄桿上狠狠地拍打著，手心麻麻的，像觸電了一樣。

“陳燕青我恨你……嘭——”

我尖叫一聲，剛才居然失手把多肉給弄下去了，這可是三樓，掉下去砸到人那真的是……花盆雖小，可還是很危險！

我酒也嚇醒了大半，樓下是沒有路燈的，光線很暗，我趴在欄桿上用手機電筒往下照了半天，也沒看到什么動靜，完蛋，是不是把過路的人給砸暈了？

我慌忙跌跌撞撞地沖下了樓，心里害怕得要命，這一片時常有人路過，要是砸到了人我就完蛋了。

“請問您有事嗎？回答我一聲好嗎？”我握著手機鉆進黑暗中，到處尋找著傷者。

地上躺著破碎的花盆和多肉，但是并沒有傷者，我不放心，四下掃視了一圈，卻忽然被人從后面抱住了。

我嚇得叫了一聲，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一股很熟悉的男性氣息嗆入了鼻腔，這股味道總是出其不意的攻擊我，侵犯我，我怎么可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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