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第二百零四章 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第二百零四章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我沒有說話,徑直轉身上了樓,一路低頭快步走,猛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不用抬頭,那股熟悉的男性荷爾蒙已經刺激到了我的嗅覺,是他!
我微微抬起頭將臉湊過去,想等他讓開,我并沒有勇氣看他的表情。
在狹窄的樓道轉角處,我倆就這樣站著,誰也沒有說話,而且對方好像并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請讓開一下。”我低聲說了一句,十幾秒鐘之后,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我抬起頭來,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靠著墻壁,單手插袋,一手拿著手機低頭滑動著,似乎根本就沒有我這個人存在。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復古西裝,微卷的頭發特意弄過,顯得特別有型,呵呵,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他肯定是要特別裝飾一下。
我想要側身走過去,但又覺得不太好,本來樓道就狹窄,他這樣斜靠著墻壁已經擋住了三分之二的空間,我要過去的話必須得擦著他的身子過。
我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再次開口道,“請讓開。”
對方還是沒有反應,我有些惱怒了,一咬牙上前一步想要擠過去,然而空間實在是太有限了,我倆的身子就這樣尷尬地貼到了一起。
我的后背和臀緊緊地貼在他的胳膊和大腿上,我使勁一擠,肉體發生了奇怪的物理變形,我甚至會幻想,他會忽然從后面抱住我。但其實并沒有。
我尷尬得面紅耳赤,還好終于擠過來了,我匆匆上樓,落荒而逃。
我知道他是根本不屑于給我讓路,而并不是別的意思,俗話說,人最高的境界就是無視一個人,他現在做到了。
房間里吵吵嚷嚷了一陣,舅媽帶著王阿姨上來了,梳頭儀式開始。
恩敏端坐在梳妝臺前,嬌羞地低垂著頭,嘴角掛著一種處女一樣的羞澀,特別做作。
王阿姨站在一邊絮絮叨叨的念了一段祝福的話,便讓我給恩敏梳頭,這樣的梳頭也有講究,我得用右手拿住梳子,左手拉著頭發,每一縷頭發必須梳三次,一次梳到底不能有打結,如果遇到打結的話就需要從頭開始重新梳下來,一直梳到這縷頭發正常為止,但絕對不能像平時一樣抓著頭發從打結的地方梳,這樣一來無形中就增加了一點難度,想要不弄疼對方是不太可能。我拉起她的頭發正準備梳,王阿姨忽然叫了一聲,“誒,新郎官哪里去了,他得站在這里呀,還有事情要讓他做呢!”
“我去找他。”敏飛快地站起身來跑出了房間,我看著她歡快離去的背影,心里澀澀的。
很快,恩敏挽著金日初的胳膊跑了進來,“來了來了,日初你就站在旁邊吧,王阿姨說你得看著我梳頭,等會兒還有任務要給你做呢!”恩敏說完,還沖金日初俏皮地擠了擠眼睛,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
恩敏重新坐了下來,金日初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看了他一眼,不安地拿起梳子。
恩敏的頭發因為經常燙染,發質受損嚴重,我剛梳第一下就打了一個結,我輕輕一拽她便尖聲叫起來,“好痛啊,你是故意的吧,我的頭皮都要被你拽下來了!”
恩敏推開我,捂著頭發愁眉苦臉地看著金日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金日初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王阿姨趕緊過來打圓場,將恩敏拉了回去,“沒關系的,遇到打結那也是好兆頭,說明你們將來的日子會特別順心,現在把那些不好的事情梳理順暢,以后就沒有煩心事了。”
“好吧,可是你也要輕一點,我的頭皮可是肉做的。”恩敏沖我翻了個白眼。
我暗暗呼出一口氣,拿起梳子重新給她梳起頭發來,這家伙的頭發確實很毛躁,幾乎每梳一下都會遇到打結的地方,她不停地抱怨著,像小孩子一樣發脾氣,我知道她是故意想要吸引金日初的注意,讓金日初心疼她而來罵我。
“啊,好痛啊!”恩敏尖叫一聲,使勁推開了我,我手中的梳子冷不丁掉在了地上,彈了一下又落在了金日初的腳邊。
恩敏委屈巴巴地拉住金日初的胳膊,皺眉撒嬌道,“我還是不梳了吧,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不被他把頭皮扒下來,也要被他給弄成禿頂,我看他就是存心來拽我頭發的,真是太過分了!”
舅媽見狀,有些難為情地拉了我一下,“子魚要不你就不用梳了吧,差不多一個意思就行,你先下去休息。”
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直視著恩敏說道,“憑良心講,我剛才的動作到底重不重?”
“哼,怎么不重?別人的頭發你當然是不會心疼了,行了,行了,我也不用你給我梳頭發了,像你這樣根本就沒有帶著祝福來給我梳的頭,我只怕以后我會霉運連連。”
“恩敏可別說傻話呢,姐姐來給你梳頭是誠心送祝福的。”舅媽急忙拉了恩敏一把,生怕她會激怒我,隨即又扭頭看著王阿姨問道,“老姐妹,這也差不多了吧?”
王阿姨面露難色,“按照風俗還得給恩敏盤一個簡單的發髻,否則的話這樣半半拉拉的,會讓新娘子以后的日子也坎坎坷坷的。”
一句話又將氣氛拉到了一個更為尷尬的境地,為了讓恩敏以后的日子順風順水,舅媽自然是不愿意就這樣半途而廢,于是便走到我面前,尷尬地笑笑,她還沒開口,我已經點點頭,“行,那就繼續吧!”
我大步走過去,彎腰在金日初腳邊撿起了那把梳子,回頭看著恩敏說道,“過來吧,最后幾分鐘了,你忍耐一下,就算我把你頭皮給拽下來了,金日初也不會嫌棄你,會一如既往的愛你。”
目光瞥向那個面無表情的人,他還是冷冰冰地站著,微微垂眸好像對我剛才說的話充耳不聞。
恩敏扭捏一下便坐了下來,我重新給她梳起頭發來,我第一次給人盤頭,毛手毛腳的,心里更是亂得不堪,弄了半天把恩敏的頭發都給弄成了雞窩頭。王阿姨實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便趕緊打住,從地上剪了幾根掉落的頭發用紅布包起來,念了一些祝福的話之后便交到了金日初面前,“新郎官,你把新娘的頭發保存好,寓意著你們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謝謝。”金日初淡淡地說了一句,雙手接過了紅布包著的頭發,認真地揣進了口袋里。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我心酸不已。
屋子里的一群人又開始熱鬧了起來,紛紛向一對新人送上祝福,我甚至還聽到“親一個親一個”的起哄聲,我默默轉身出了房間,下樓的時候我險些摔倒,媽的,難道心痛也會影響身體的平衡嗎?
“子魚你怎么走了?待會大家一起去吃飯啊!”舅媽追上來拽住我的衣角。
“沒心情。”我使勁推開她跑出了別墅。
從此以后我跟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吧,婚禮我也參加了,梳頭也給她梳了,再下一次遇到應該會是在彼此的葬禮上吧?
不是我經過他的墳墓雙手合十為他祝福,就是他經過我的墳墓雙手合十為我祝福。
回去之后,晚上下了連夜雨。
綿綿夏雨下起來居然比春雨還要纏綿,就這樣淅淅瀝瀝地下著,就跟我怎么都靜不下來的心情一樣,我索性抓著酒瓶坐在陽臺上,吹著冷風,聽著雨聲喝著酒,雨停了之后可能自己也會開心起來。
半夜的時候陳燕青打來了電話,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時差這個概念,想到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就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就像曾經一樣,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他說,我馬上便會出現在他面前。
本來不太愿意接的,但想想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還一直耿耿于懷的不好。對方率先開口,“子魚你睡了嗎?”
“沒有。”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了。”
“什么我們?只有我一個人。”我冷笑道,心里也泛起一絲酸楚,可能陳燕青以為我現在還跟金日初在一起。
陳燕青有些驚訝地問道,“你現在一個人住嗎?那金日初呢?”
“他已經結婚了。”
“什么?”
“沒什么驚訝的,就星期五的事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說吧,有什么事情。”我將苦澀咽回肚子里,認真地問道。
對方沉默了片刻,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個混蛋為什么會辜負你!”“沒有什么辜負,本來談戀愛就是一件很沒有定數的事情,說你的事情吧!”我心里竟然有一絲欣慰,可能是因為對方為我抱不平,所以才讓我覺得有了一點點的感動,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人愿意可憐我,除了安雪。
陳燕青緩和了口氣,“我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今天陳大夫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媽媽居然情況有所好轉,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甚至她會有蘇醒過來的可能。”
我心一驚,驚訝地問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就說一切皆有可能,上天不會一直讓阿姨受苦的,你不用感謝我,這是阿姨自己的造化。”
“如果當初我貿然將我媽媽帶到舊金山來,或許就真的不是這樣的情況,醫生說一個安定的環境對于病人的康復是有很大作用的,我在此向你表示抱歉,之前我的決定太草率了。”
聽著對方有些內疚的聲音,我心里之前的那些怨念竟然消散了不少,“你沒必要特意跟我道歉,而且是在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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