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江苓覺得,長公主好像誤會了什么,而且她說的話,自己有些聽不懂,茫然道:“為什么要讓殿下吃不飽?”
愛好之一是美食的江苓皺了皺眉,難道東宮已經(jīng)窮到吃不起飯了嗎?吃不飽多難受啊。
生怕長公主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蕭晟昀攬住江苓的腰:“賞花宴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行,不打趣你們,”長公主沒有為難人的愛好,以為是兩個小年輕面皮薄,順著太子的意思轉(zhuǎn)移話題,“今年府里的廚子用各種花制出了不同糕點,等會小苓多嘗嘗,看看好不好吃,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一聽說有吃的,江苓立馬忘了想不通的話,用力點頭,暗中琢磨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帶一點回去,萬一東宮真的窮了,也能應(yīng)應(yīng)急。
一行人來到舉辦宴會的前院。
這是一座位于京城北郊的院子,占地面積極大,仿造江南風(fēng)格,雕梁畫棟,廊腰縵回,景致極美。長公主是先帝在位時最喜歡的女兒,這處院子是特意修了送給她的及笄禮。
院子里有一條天然小河,賓客聚集在河邊,曲水流觴,好不雅致。
見到太子,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江苓和太子走上主位,一路引起不少人側(cè)目。
下人早已備好美食、美酒,一碟碟賣相精致的糕點擺在小木桌上,旁邊放了小瓶的酒,供人飲用。
落座后,江苓的注意力全被小木桌上的點心吸引,對底下若有若無的打量目光視而不見。
粉色的桃花糕,帶著桃花的特有香氣,入口清甜,江苓一連吃了好幾塊,見太子不吃,拿起一塊遞到男人嘴邊:“殿下嘗嘗,這個可好吃了。”
無論是皇子公主還是世家子弟,從兩人進來起,就一直默默關(guān)注,江苓給太子喂糕點的行為自然也被他們看在眼里。
面上不顯,心里卻忍不住好奇,太子殿下會接受太子妃的投喂嗎?
蕭晟昀垂眸看著喂到嘴邊的粉色糕點,慢慢的,視線從糕點偏移到拿糕點的手上。
少年手指修長,肌膚白皙細膩,指尖透著淡淡的粉,在陽光下比糕點更誘人。
“殿下?”手舉久了是會累的,見太子盯著他手里的糕點一直沒動靜,江苓忍不住出聲催促。
仿佛被驚醒,蕭晟昀張嘴,咬下江苓手上的桃花糕,似是不經(jīng)意,牙尖輕輕磕到拿住桃花糕的手指。
江苓沒在意,投喂完收回手,拿了塊其他顏色的糕點喂入嘴中。
看著那只被自己唇齒觸碰過的手輕輕蹭過少年唇瓣,蕭晟昀眸色沉了沉。
吃完幾塊點心,江苓感到有些口渴,看到木桌上的精致小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端到鼻邊嗅了嗅,味道很好聞,淡淡花香里混雜了濃濃酒味,是江苓從未嘗過的味道。
毫無防備之下喝了一大口,江苓差點吐出來,好辣。
艱難咽下嘴里的酒,江苓眼眶都紅了。
蕭晟昀忙讓人取溫水過來,江苓接過杯子,幾口喝完,勉強壓下嘴里的辛辣味道。
“這是什么?”江苓后怕地將酒壺推得遠遠的,“怎么這么辣?”
“是桃花釀,”蕭晟昀拿起帕子擦了擦江苓眼角溢出的淚珠,“不習(xí)慣?”
江苓猛搖頭,太難喝了,他以后都不要再喝了。
執(zhí)起被江苓推到木桌邊緣的酒杯,蕭晟昀輕抿一口。
“是不是很難喝?”江苓緊張兮兮盯著他,生怕他也會忍不住吐出來。
直到喝完整杯酒,太子都面色如常,江苓不禁懷疑,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嗎?只有自己喝著辣?
再看其他人,杯觥交錯,臉上帶笑,沒有一絲勉強。
也是,這么好聞的味道不應(yīng)該難喝才是,一定是哪出了問題,江苓拿起酒杯,打算再試試。
即將送到嘴邊的時候,手被人按住。
江苓不解望去。
“不喜歡就不要喝。”蕭晟昀逐一掰開江苓手指,將酒壺放回原處。
“可是你都能喝……”沒道理我喝不了,“而且,它好香,就是太辣了,殿下真不覺得辣嗎?”
因為喝了烈酒,江苓臉蛋紅撲撲的,眼尾一抹緋紅,憑白多了幾分艷色。
問問題時,江苓不自覺靠近男人,呼吸間的酒香比烈酒更醉人,若不是江苓目光清明,蕭晟昀都要懷疑,江苓是不是喝醉了。
“我還想喝,”江苓在男人肩膀上蹭了蹭,“要喝不辣的。”
“好,給你不辣的。”這樣的江苓,蕭晟昀無法拒絕。
酒是好酒,但是太烈了,難怪江苓會接受不了,蕭晟昀招了招手,一旁伺候的下人連忙上前。
“有沒有適合不會飲酒之人用的?”
“怎么了?”長公主和一位夫人說著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苓兒飲不了烈酒。”
“看本宮,差點忘了這一茬,正好,今年剛出的果酒可以給小苓嘗嘗。”
江苓趴在蕭晟昀肩膀上,看兩人說話,后知后覺感到頭有些暈,想起幾天前因為頭暈喝藥的事,默默決定不告訴太子,免得又要喝又苦又難喝的藥。
果酒呈上來,在江苓期待的目光下,蕭晟昀倒了小半杯喂到江苓嘴邊:“嘗一口,要是不適應(yīng)就停下。”
吸取上一次的教訓(xùn),這回江苓只喝了一小口,做好被辣到的準(zhǔn)備。
!!!
一口咽下,江苓眸色亮了亮:“好喝!”
清甜果味壓住了酒的辛辣,入口軟綿溫和,最適合江苓這種不會飲酒的人。
兩人的互動參加賞花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滿心驚訝無處傾述,借著流水聲遮擋,與身邊人低聲討論起來。
“傳言果然不虛,殿下待太子妃不是一般的寵愛。”
“何止寵愛,這都要把人寵上天了,你之前沒參加過宴會不知道,三年前有個世家女想借醉酒靠近太子,被太子毫不留情扔出去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之前有人傳,太子寵太子妃是在作秀,今天我算見識到了,這要是作秀,世上所有恩愛夫妻都算得上是在作秀了。”
“太子與太子妃私下相處竟是這樣的嗎?太顛覆我的認知了,我一直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太子更不解風(fēng)情的人了,原來是因為遇到的人不對啊。”
“太子妃面前的殿下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了。”
“也只是在太子妃面前而已。”
這話不假,宴會中途,有動了小心思的人借口和太子偶遇,太子連看都不看一眼,捂著太子妃的眼就走了。
“剛剛那是誰?”視線里一片黑暗,江苓被男人箍在懷里,跌跌撞撞往前走。
他貪杯喝的有點多,暈乎乎的被太子帶出來醒酒。
“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你不是好奇剛剛的果酒是怎么釀成的嗎,孤帶你去看果樹。”
“好哦。”江苓的注意力立馬轉(zhuǎn)移。
這邊的事很快傳到長公主耳朵里,長公主放下酒杯,冷聲道:“把人請出去,本宮這里可不是給某些人制造登天梯的,以后再發(fā)請?zhí)@家也不用發(fā)了。”
“是。”
江苓和蕭晟昀看了會果樹,到底抵不過頭暈,趴在蕭晟昀肩頭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天色漸暗,侍女聽到動靜,端來醒酒湯。
“這是什么?”江苓盯著侍女手里的碗,如臨大敵。
“是醒酒湯,殿下特意吩咐給您溫著。”
“不苦吧?”
“不苦。”
將信將疑端起碗,江苓先是小小喝了一口,確定和苦藥不一樣,才大口喝完。
“殿下呢?”目光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江苓沒看到熟悉的人,隨意問了一句。
“奴婢不知。”
江苓也沒指望她會知道,摸了摸額頭,感覺屋里有些悶,穿好外衫下床:“我出去走走。”
打開門,徐徐涼風(fēng)吹來,江苓身上的燥意消去不少。
屋外很安靜,江苓在侍女的帶領(lǐng)下,走過一段小路,來到舉辦宴會的前院,像是從清幽的修煉圣地走進煙火人間。
侍女默默跟在江苓后面,只在江苓問路時引路一二,其他時間都很沉默,江苓去哪都不會阻攔,顯然是得了命令。
江苓邊走邊看,漸漸從醉酒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太子妃留步。”
身后傳來不斷靠近的腳步聲,江苓停下腳步,回頭。
一名穿著深藍色錦袍的男人站在離他不遠處,身邊跟了名白衣俊秀少年。
“你們是?”
“臣屈英卓,這是臣弟屈淮,臣弟自小仰慕太子殿下,還望太子妃能引薦一二。”穿深藍色長袍的男人拱手道。
“啊?”江苓不理解,想見太子去見就是了,為什么還要自己引薦。
屈家一早就想攀上太子這棵大樹,從前便動了心思送女兒入東宮,后來見太子對太子妃寵愛得緊,改了方案,將小兒子推出來,成功了是取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失敗了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因此,從江苓和太子來賞花宴,屈英卓就盯上了兩人,太子那邊不好下手,相比起來,單純的太子妃好下手多了。
“太子妃放心,臣弟不是個愛爭搶的性子,等入了東宮,臣弟一定安安分分,盡力伺候您和殿下,只求您答應(yīng),給臣弟一處偏僻小院都行。”
屈英卓算盤打得好,只要屈淮入了東宮,得到太子寵愛,以后的事,哪輪得著太子妃說什么。
江苓理了理,得出結(jié)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想送你弟弟來東宮當(dāng)值?”
“這……”屈英卓無言,一時不知是不是太子妃知道了他們的打算,故意這么說的。
不等他說什么,江苓為難道:“恐怕不行,多一個人多一份糧食,東宮養(yǎng)不起了。”
他還記得長公主說的話,太子都吃不飽了,再來一個人,食物豈不是更緊缺?
那可不行,比起素不相識的屈淮,江苓更不想太子受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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