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掌下是男人的喉結, 江苓感受到喉結震顫,好奇貼緊。
冰涼觸感驅不散心頭火熱,蕭晟昀把裝有果露的小碗放到桌上, 握住脖頸上的手,裹進掌心。
“別調皮。”
雙手被桎梏,江苓掙了掙,沒掙脫。
“殿下,你做什么?”
模樣無辜, 絲毫沒有自己剛做了“壞事”的自覺。
“苓兒不是嫌手涼么, 孤給你暖暖。”蕭晟昀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少年被握住的手上。
江苓膚色極白, 掙扎間露出一截雪白手腕, 在玄衣的映襯下,白得仿佛在發光。
蕭晟昀用那只沒拿過碗的手捂著他, 確實很暖, 江苓不掙扎了,乖乖坐了一會, 目光不斷在果露和荔枝上打轉。
“殿下,我想喝果露,也想吃荔枝。”見蕭晟昀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 江苓舔了舔嘴唇。
“怎么這么嘴饞?”蕭晟昀打趣。
“為了等殿下回來, 我剛才都沒怎么吃。”江苓不滿。
荔枝是今早送來的,江苓聽范公公說,東宮往年都得不到多少荔枝,江苓只吃了幾顆解饞, 剩下的想等太子回來一起吃。
“早知道殿下這樣, 就不等你了。”江苓嘀咕。
蕭晟昀想起回來的時候, 范德與他說,江苓特意留了荔枝等他回來,心中一片柔軟。
“是孤的不是,孤喂你吃如何?”
“既然是殿下錯了,是不是該罰?”江苓頗有些恃寵而驕的模樣。
“苓兒想怎么罰孤?”蕭晟昀挑眉。
“唔……”江苓犯難,沉思片刻,眼睛一亮,“就罰殿下以后都要給我剝荔枝!”
荔枝的皮很硬,尖尖的地方很扎人,剛從冰里拿出來的時候,特別涼,拿久了手有點受不住。
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江苓不習慣宮人伺候,很多事都是親力親為,剝荔枝也是,別人剝總讓他覺得有些別扭,但蕭晟昀不一樣。
“殿下覺得怎么樣?”蕭晟昀不回答,以為他是不愿意,江苓放寬要求,“不行的話,就今天幫我剝也行,我的手還被你握著呢,要不你放開我讓我自己剝。”
“孤沒有異議,以后都給苓兒剝。”蕭晟昀用空出來的一只手拿起湯匙,舀起一勺果露喂到江苓嘴邊。
江苓張嘴,吃下后,不確定地問:“你沒生氣吧?”
要一國太子給他剝荔枝好像是不太好。
“孤何至于為這件事生氣,你是孤的人,孤給你剝荔枝是理所應當的事。”
“那你先松開我吧,一只手不好剝的。”
江苓說完,感覺自己的手腕內側被男人摩挲了一下,然后桎梏松開。
蕭晟昀在一旁的銅盆里凈了手,拿起荔枝,為江苓剝起來。
荔枝是非常漂亮的紅色,剛從冰里拿出來,泛有一層水汽,小粒水珠覆在上面,欲墜不墜。
蕭晟昀的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簡單的剝荔枝,也有種難以言說的美感。
剝完一顆,蕭晟昀將白色果肉喂到江苓嘴邊。
荔枝個頭有些大,一口含住時,江苓臉頰被撐得鼓起來。
不知想到什么,蕭晟昀眸色暗了暗。
艱難吃完第一顆,吃第二顆時,江苓吸取教訓,不再一口吃下,咬走一半果肉,發出含糊音節:“荔枝太大了,我一口吃不下。”
蕭晟昀的手停在江苓唇邊,手指微動,很想碰一碰江苓唇瓣。
吃完一半果肉,江苓
微微低頭,叼住另外半顆荔枝,動作間,嘴唇蹭過蕭晟昀手指。
他無所察覺,蕭晟昀卻僵了一瞬。
好軟。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像是天邊的云,落到手邊,美好的讓人心生妄念,希望能多停留一會。
江苓吃完果肉,見蕭晟昀維持原來的動作沒動,戳了戳他的手:“殿下?”
蕭晟昀回神,收回手,壓下心中情緒。
只是某些東西不是想壓住就能壓住的,仿佛一顆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等到合適時機,便會長成參天大樹。
自這天后,江苓發現,蕭晟昀變得有些奇怪,具體奇怪在哪,他又說不上來。
“孟府今天又來人了,孟夫人真是大手筆啊……”長順絮絮叨叨說著最近發生的事,說了半天,發現江苓在走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還在為送長輩生辰禮的事心煩?”
江苓搖頭:“不是,是感覺夫君最近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我看他最近天天都來接你,和以前沒差啊。”長順納悶。
“我也不好形容,他最近好像有些躲著我,也不是躲著,就是……”江苓形容不出來。
“你擔心他在外頭有人了?”長順語出驚人。
“他答應過我,不會有其他人。”
“男人嘴上的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長順撓撓頭,“不過你夫君應當不會,除了和你在一起時,他對誰都是一身冷氣,我實在是想不出他和別人一起的樣子。”
兩人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長順提議:“不如你直接問問他?”
思來想去,江苓也覺得直接問最好。
洗漱完,江苓雙腿盤坐在床上,一副要拷問的架勢,蕭晟昀腳步一頓。
“苓兒這是做什么?”
“我也想問,殿下最近是怎么回事。”江苓板著一張臉,表情嚴肅。
“孤怎么了?”蕭晟昀走到床邊,親昵揉了揉他的頭。
“殿下最近是不是在躲我?”江苓掰著指頭一一列舉,“比如剝荔枝的時候,都不直接給我喂了,而是剝好放到碗里讓我自己拿,再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離我那么遠……”
沒想到江苓的感知力這么敏銳,蕭晟昀坐下來,將人抱進懷里:“孤只是有一些事沒想通。”
“什么事啊?”江苓從男人懷里抬頭,“現在想通了嗎?”
不會是覺得自己吃太多不想養了吧?
江苓有些緊張。
對上少年略顯緊張的澄澈目光,蕭晟昀突然想通了,不管他對江苓是什么感情,江苓已經是他的太子妃了,如今確定了對江苓的感情,他便再也不會放手。
“一些小事,已經解決了,”蕭晟昀蹭了蹭江苓額角,“孤保證以后不會了,苓兒不要生氣。”
蕭晟昀說到做到,他似乎調整好了自己,對江苓的態度變回從前,江苓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順著時大夫給出的線索,蕭晟昀派人去查了“花鳴”這家青樓,本以為只是涉及到一些私下買賣,不曾想,“花鳴”背后的人藏得特別深。
“‘花鳴’明面上的老鴇是大啟人,但樓里每年經營所得的錢財都被秘密送到了別處,屬下順著蛛絲馬跡查下去,發現他們有一條線路直通留北。”
書房里,暗衛首領恭敬跪在下方,一一匯報查出的結果。
“留北?這不是離北莽最近的一座縣城嗎?”江苓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因為原書里,后期北莽人從留北卷土重來,打了主角攻受一個措手
不及。
“繼續去查,看背后之人是不是與北莽有勾結。”蕭晟昀點了點桌子。
如果真有,那么這件事就不是一樁小事了。
“盧嘉木是江夫人的人,如果‘花鳴’與北莽有關,江夫人也會與北莽有關嗎?”暗衛首領離開后,江苓問。
“孤會讓人去查,但愿沒有。”蕭晟昀眸色微沉。
他不在意江家怎么樣,但他在意江苓,如果江家與北莽有所勾結,江苓是江家人,難免受到牽扯。
“苓兒對江家有何看法?”
“江家么,自從父母出事后,我在江家受到的只有欺負和打壓,如果江家倒霉,我肯定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人。”
可惜了,知道太子對江苓的看重,江家上下在江致遠的要求下,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哪里礙著太子的眼被發落。
“小江,我給你帶了個東西來,你上次不是說你夫君奇怪嗎,看了這個,說不定能對你有幫助。”長順從懷里掏出薄薄一本被包裹嚴實的書,放到江苓手里。
“這是什么?”江苓剛想解釋,看到手里的書,好奇道。
“是桃夭先生新出的話本,很難買的,”長順有些不舍,但想到江苓是他難得交到的一個朋友,壓下心中的不舍,“桃夭先生最擅長寫愛情故事,這本是少有的寫男子與男子感情的,我看了,寫的特別動人。”
“話本?”江苓第一時間想到了在現代社會看過的小說,他還沒看過古代的話本呢,不知道與現代的有什么區別。
“你回去了再看,按照上面說的做,套套你夫君的話,什么問題都能迎難而解。”
“真的可以?”
“你不相信我可以,不能不相信桃夭先生!”長順停頓了一下,“你不知道桃夭先生的事嗎?”
“算了,我同你說。”不等江苓回答,長順繼續道。
“桃夭先生是從三年前開始出書的,因為擅長寫愛情話本很受大家歡迎,尤其是閨閣女子。有名女子為情所困,忍不住給桃夭先生寫了一封信,桃夭先生看完后,通過她的經歷改編了個短話本,女子看完話本,仿照主人公的做法,識清了前情郎的真面目,讓前情郎欲謀奪自己家產的陰謀敗露,同真正愛自己的人在一起。”
“后來這個故事流傳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給桃夭先生寫信,桃夭先生會把信里提到的問題編到話本里,很多人都得到了幫助。”
聽完長順的話,江苓對話本的內容越發好奇了,回去后,迫不及待翻開話本看起來。
這是一個講述狐妖報恩的故事,起初都還正常,同江苓在現代社會看的差不多,直到他看到中后部分,翻頁后,江苓睜大眼。
那是一幅狐妖將書生壓在樹蔭下的圖,兩名衣衫半解的男子交疊在一起,樹影婆娑,半遮半掩,旁邊的小字里寫了詳細過程。
只在綠江看過清水文的江苓驚呆了。
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匆匆將話本放到一邊,江苓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原來這才是雙修。
就是不知道太子愿不愿意和他雙修。
話本里的狐妖可是磨了書生好久,書生才答應的。
還得做些準備工作,不然的話,人類太容易受傷了。
想的太入神,江苓連蕭晟昀是什么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直到臉上傳來微涼觸感。
江苓愣愣抬眸。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想雙……”江苓反應過來,忙止住話頭,“沒什么。”
蕭晟昀顯然不信,目光一掃,看到攤開放在床上的話本,拿起來:“這是……”
待看到話本內容,蕭晟昀沉默了。
江苓緊張看著他,生怕被看出他的“圖謀不軌”,想著該怎么解釋。
不曾想,男人突然笑了笑,傾身壓來,誘哄道:“苓兒想要什么,直接告訴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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