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沒有誰騙我啊。
江苓茫然了。
孟夫人側(cè)過頭, 正好看到玄衣男人注視江苓的樣子。
男人目光里的情意不做遮掩,孟夫人是過來人,不難看出, 男人對江苓有情,她嘆了口氣:“總之, 要好好保護自己。”
“孟夫人是不是誤會了, 夫君沒騙我, 我知道他的身份。”
“你同他,是自愿的?”
江苓點頭。
天色漸晚, 義診差不多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 江苓和醫(yī)館的人打了招呼,同蕭晟昀一起登上回宮的馬車。
馬車?yán)铮呖吭谑掙申郎砩希f了孟夫人的提醒。
“殿下, 你說,孟夫人是不是覺得你在誘騙我?”邊說邊用手指戳男人胳膊, “孟夫人不認(rèn)識殿下嗎?”
虧他還擔(dān)心孟夫人發(fā)現(xiàn)蕭晟昀的身份, 一直想法子隔開兩人, 避免兩人有太多接觸。
“孟夫人來京城不久, 多數(shù)時間在府中養(yǎng)病, 沒見過孤,以及, ”蕭晟昀捏住江苓臉蛋,“孤也很想問問苓兒,苓兒是做了什么, 讓孟夫人以為孤誘騙你?”
“我什么都沒做啊。”江苓心里也很茫然。
蕭晟昀心里隱隱有個答案, 多半是孟夫人覺得江苓單純好騙, 而且猜出自己的皇子身份,擔(dān)心江苓被欺騙感情。
畢竟,皇室子弟里正兒八經(jīng)娶男妻的少之又少。
“這么熱的天,夫人身體不好,想為義診出力派府里人去便是了,何必親自過去,萬一像上次那樣……”孟尚書從馬車?yán)锓雒戏蛉讼聛恚跣踹哆秱不停。
“我最近好多了,老爺不必?fù)?dān)心,再說了,醫(yī)館的程大夫也在那,萬一真有什么事,不會和上次一樣。”孟夫人知道孟尚書是為上次的事后怕,安撫道。
“你如果待在府里無聊,可以和其他夫人一同出門賞花、游玩。”孟尚書扶著夫人進屋。
屋里放了冰,一進來便感受到了涼意,孟夫人走到椅子邊坐下:“婉兒的事如何了?”
孟晏婉,孟夫人之女,也是麗妃想要為璃王求娶的人。
“太子殿下差人送了消息過來,這件事多半不會成,讓我們不必?fù)?dān)憂,”孟尚書給夫人倒茶,“喝點水。”
“婉兒性子孤傲,皇宮實在不是什么好去處,況且,那璃王府里早已有了側(cè)妃,側(cè)妃還是鄭家的人,若咱們婉兒嫁過去,說是做正妃,有個姓鄭的側(cè)妃在,怎么可能舒心?”婉兒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孟夫人不求她大富大貴,只盼望她一生平安喜樂。
“我知你心中的顧慮,早知會有這么一遭,當(dāng)初就該先給婉兒把親事定下,等這件事過去,婉兒的親事不能再拖了。”
或許對某些家族來說,族中女子能嫁入皇室,是求之不得的一件好事,但對孟尚書和孟夫人來說,什么都比不過女兒自己心中樂意。
孟尚書很清醒,璃王看似受寵,能與太子分庭抗禮,實則太子才是那個深不可測的人,璃王與之對上,沒幾分勝算。
“問問婉兒的意思吧,婚事是她自己的,總歸要她滿意才行。”孟夫人沒有一口拒絕。
“對了,皇室中有沒有哪位皇子娶男妻?”
“應(yīng)當(dāng)只有太子殿下。”孟尚書道。
“皇家怎么會允許太子殿下娶男妻?”孟夫人驚訝,她想過玄衣男子可能是任何一位皇子,除了太子。
“你之前在老家養(yǎng)病,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也怪我,忘了與你說,太子殿下在戰(zhàn)場中了奇毒,昏睡不醒,現(xiàn)任太子妃是給太子沖喜的,也是奇事,新婚第二天,昏迷許久的太
子便醒了過來。”
太子身中奇毒一事朝廷沒有大肆宣揚,孟夫人修養(yǎng)的地方離京城遠,沒聽說很正常。
“太子殿下么……”孟夫人起身,“太子妃可是姓江?”
“是,這位太子妃是千蕪大師選出來的,若不是千蕪大師親自開口,圣上也不可能答應(yīng)這么荒唐的事,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我剛來京城那會,不是被南曲醫(yī)館的一名學(xué)徒救了么,他姓江,今日我看到他了,如果我沒猜錯,跟在他身邊那位長相與陛下相似的男子,應(yīng)當(dāng)是太子殿下。”
孟尚書皺起眉:“他故意接近你?”
不是他多想,而是他走到如今的地位,千方百計接近他的人太多,朝中幾位皇子勢力對抗,七皇子甚至動了娶他女兒的心。京中勢力復(fù)雜,孟夫人身體沒好之前,孟尚書都沒帶他來京城。
一是路途遙遠,二是擔(dān)心有心之人借此做什么。
“應(yīng)該不是,除非他能預(yù)料到我那日會在巷子暈倒,況且,我問過醫(yī)館的人,那日之前他就以醫(yī)館學(xué)徒的身份待在醫(yī)館里了,為的是解決醫(yī)館的前館主,救我完全是個巧合。他在我面前從沒遮掩過什么,如果真是有心接近我,今天也不會直接帶著太子來見我了。”
最讓孟夫人篤定的,是江苓在她面前的態(tài)度,一個人是不是抱著目的接近你,總能感受到。
“說的也是,太子殿下做事剛正不阿,婉兒的事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從中周旋,還不知會如何。”
孟尚書放下茶杯:“既然知道是太子妃救的你,明日我會去拜訪太子殿下。”
“老爺打算擁護太子?”孟夫人問。
“只是為了答謝太子妃對你的救命之恩罷了,不要多想。”
站不站隊太子另說,璃王他肯定不會擁護。
第二天,東宮收到了孟尚書的拜帖。
蕭晟昀在書房見人。
“臣今日來,是為了答謝太子妃對內(nèi)人的救命恩情,此前不知是太子妃,望殿下恕罪。”孟尚書躬身行禮。
“孟尚書不必多禮,”蕭晟昀扶人起來,“既然是為了太子妃,孤讓人請他過來。”
江苓在范公公的帶領(lǐng)下來到書房。
“殿下找我有事?”
“是孟尚書,說要替他夫人答謝你。”
孟尚書對江苓拱手:“臣非常感謝太子妃當(dāng)日出手,如有什么臣能做的,太子妃盡管吩咐。”
江苓走到蕭晟昀身邊坐下:“我救人不是為了回報,孟尚書不必如此,更何況,真正救了令夫人的,是程大夫,孟夫人已經(jīng)給醫(yī)館足夠多的回報了。”
孟尚書沒有久待,與江苓說了幾句話,在心中認(rèn)同了夫人的說法,江苓救孟夫人,確實不是有意為之,以江苓的性子,他也不圖從孟夫人身上得到什么。
最讓他驚訝的是太子對江苓的態(tài)度,宮外有傳言說,太子對太子妃異常寵愛,這次來東宮,他算是親眼見到了。
宮中藏不住秘密,孟尚書進東宮之事不到一個時辰便傳到了各位皇子、大臣耳里。
璃王因江耀華的事焦頭爛額,聽到孟尚書主動找上東宮的消息,氣得不行。
“孟尚書好啊,本王邀請一再拒絕,原來是看中了太子,不想把女兒嫁給本王當(dāng)正妻,難道是想將女兒嫁進東宮嗎?”璃王語氣陰冷。
心腹關(guān)上門,遣走伺候的人:“王爺慎言。”
“慎言什么?”璃王怒不可遏,“他做了還不讓本王說了?不然你說,為什么他前腳拒絕了本王,后腳就迫不及待去了東宮?本王得不到的,他東宮也別想得到
!”
“王爺息怒,據(jù)說孟大人去東宮,是為了感謝太子妃對其夫人的救命之恩。孟大人在朝中分量不清,您剛因為江耀華的事與江尚書鬧翻,不宜再把孟大人推向太子啊。”心腹勸道。
“本王何嘗不知,但孟尚書油鹽不進,本王已經(jīng)拉
“下官有一計,”心腹壓低聲音,“如果孟家嫡女只有嫁給王爺這一條路可以走,孟尚書再不愿也只能咬牙認(rèn)下,孟尚書只有一個女兒,不管過程如何,等她進了璃王府,為了唯一的女兒,孟尚書只能選擇站在王爺這邊。”
“按你說的去做,小心些,別讓人察覺。”
“是。”
張?zhí)t(yī)與師弟褚嶠約好時間,江苓不放心,纏著蕭晟昀一起去。
蕭晟昀拿他沒辦法:“只是看一看,不會出什么事。”
“那殿下為什么不帶我去?”江苓不肯退讓。
當(dāng)然是張?zhí)t(yī)說他那師弟行事無所顧忌,擔(dān)心嚇到江苓,目前為止,誰都不能保證褚嶠能解開他體內(nèi)的毒,蕭晟昀不想江苓空歡喜一場。
蕭晟昀本就對江苓硬不下心腸,江苓纏了一會,出宮的馬車上就多了個人。
約定地點在一處偏僻小院,江苓跟在蕭晟昀身后下了馬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院子里種的各種毒草,和窸窸窣窣的爬行聲。
“什么東西?!”感受到腿被什么柔軟東西碰了碰,江苓跳到蕭晟昀身上,又驚又怕。
蕭晟昀以抱小孩的姿勢把江苓抱在臂彎里,低頭,與一條手臂長的蜈蚣對上。
草叢里不斷傳來窸窣聲,可見不僅僅只有一條蜈蚣。
江苓悄悄往四周看,看到草叢里隱隱約約爬過的蟲子,臉色“刷”的白了。
張?zhí)t(yī)連忙往兩人身邊撒驅(qū)蟲藥:“這是師弟養(yǎng)的藥材,臣這就把它們弄走。”
窸窸窣窣聲音遠去,蕭晟昀拍了拍江苓后背:“沒事了。”
江苓緊緊扒住蕭晟昀肩膀,聲音發(fā)抖:“殿下,你怎么不說這里有這么多蟲子。”
蕭晟昀沉默,畢竟他也不知道,會有人在自己住的院子里養(yǎng)這么奇奇怪怪的蟲子。
“師弟,我們來了,你在嗎?”張?zhí)t(yī)趕走周圍的蟲子,大聲問。
門“吱呀”打開,烏發(fā)披散的男人倚在門邊,打量穩(wěn)穩(wěn)抱著少年的男人,挑眉:“力氣這么大,不像是身中奇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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