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詹樂章失笑。
那天的事完全是個意外, 他又不是做事不分場合的人，行宮這樣的地方，雖然比不上皇宮，但也不是可以隨意放肆的。
“以后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 讓江公子擔(dān)心了。”詹樂章認(rèn)真道。
“我倒沒什么, 只是你要保護(hù)好自己。”江苓至今不知道那晚的另一個男人是誰，詹樂章不說, 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詹樂章眸中閃過一抹復(fù)雜之色。
“江哥, 我這次可謂‘一雪前恥’, ”九皇子連贏幾局, 興奮之下，溜達(dá)過來和江苓分享喜悅，“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在說這里的魚似乎沒湖里的大。”江苓指了指桶里釣到的魚。
九皇子走過去：“確實, 小了一些，不如今天我們自己烤魚吃？”
江苓：“可以啊，但是我沒烤過, 不知道能不能烤好。”
張時勉跟在九皇子身后：“不用擔(dān)心，烤魚而已，很簡單。”
九皇子招呼眾人聚集起來，在空曠地方架起火堆，下人將處理好的魚端來。
幾人圍在火堆邊，九皇子感嘆；“往年只有在秋獵的時候自己動手烤肉, 沒想到今年在行宮體驗了一把。”
江苓學(xué)者張時勉的模樣，把魚放在火堆上：“秋獵？”
“是啊，每年秋天都會進(jìn)行, 很簡單的, 今年應(yīng)當(dāng)也會有, 到時候我?guī)闳カC兔子。”談起秋獵，九皇子興致勃勃。
江苓第一次烤魚，把握不了火候，魚焦了，舉著黑乎乎的焦魚，江苓面露無措：“這樣還能吃嗎？”
嗅了嗅，一股烤焦的味道，感覺不會很好吃。
“哈哈哈，江哥，你怎么烤成這樣？”九皇子湊過來，大笑。
江苓看看他手里的魚，雖然也有些焦，但大部分都是好的，再看看自己的，黑漆漆一塊，如果不是江苓知道原本在他手里的魚是什么模樣，都要認(rèn)不出這是一條魚了。
江苓鼓起臉，把魚扔到一邊：“我再烤一條試試。”
好不容易看到江苓有不會的，九皇子魚也不烤了，坐到江苓身邊：“我教你。”
事實證明，某些天賦沒點亮就是沒點亮，在第二條、第三條魚烤焦后，九皇子放棄了。
“要不，還是我來給江哥烤吧。”九皇子不想打擊江苓，可他烤出來的魚怎么都不像是可以入口的樣子。
江苓皺眉看著黑乎乎的焦魚，放到嘴邊，聞了聞，然后張嘴小小咬了一口。
“怎么樣？”九皇子緊張盯著江苓。
“呸，”江苓吐出魚，“好難吃。”
完全沒有魚的味道，除了苦還是苦，江苓舔了舔唇瓣，嘴里的苦味揮之不去，心中無比后悔這次嘗試。
“太難吃了。”認(rèn)清自己不會烤魚的事實，江苓把烤壞的魚扔到一邊，從宮人那要來水，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壓下嘴里的怪味。
放棄烤魚后，江苓抱膝坐在原地，懨懨的，像一株被霜打蔫了的小草。
“江公子，嘗嘗我烤的。”
一條被烤好的魚伸到面前，江苓聞到濃濃香味，抬眸。
詹樂章正含笑看著他。
“就當(dāng)是江公子每次送我魚的謝禮。”
江苓接過魚，淺淺咬了一口，眸光瞬間變亮：“好吃！”
外層是焦的，卻不影響內(nèi)里魚肉的鮮美，適當(dāng)調(diào)料下，最大程度保留魚肉原有的滋味，味蕾得到極大滿足。
美味當(dāng)前，沒多久，江苓就把不會烤魚的郁悶丟到一邊，專心吃起魚來。
“你烤的魚好好吃。”吃完一條，江苓道。
“沒回侯府前，我經(jīng)常會在溪邊抓了魚烤，次數(shù)多了，烤出來的魚味道也越來越好。”詹樂章不避諱談起以前的事。
江苓：“抓魚？”
“釣不上來魚，只能抓。”詹樂章給正在烤的魚翻了個面。
聞著烤魚香氣，江苓咽了下口水：“哦哦，我之前讓齊護(hù)衛(wèi)幫忙在護(hù)國寺抓了幾條錦鯉，本來打算吃的，殿下說不能吃，就養(yǎng)了起來，聽說錦鯉能帶來好運，你想不想養(yǎng)？”
“護(hù)國寺的錦鯉？！”九皇子聽到后幾乎要蹦起來，“江哥，我也想養(yǎng)——”
那可是護(hù)國寺，接受過佛光普照的錦鯉，跟其他地方的錦鯉不一樣。
其他人聞言，也看過來。
被一眾期待目光包圍，江苓心中打滿問號：“護(hù)國寺的錦鯉，有什么問題嗎？”
“江哥你是不知道，護(hù)國寺的錦鯉都是千蕪大師帶來的魚苗，曾經(jīng)有不少達(dá)官貴人想求幾條來養(yǎng)，但當(dāng)時魚不多，護(hù)國寺主持送出幾條，眼看魚苗要沒了，只能對外宣稱不再給，七皇兄的側(cè)妃剛?cè)肓醺臅r候，也去求了，沒求到。”
因為千蕪大師的存在和皇室的推崇，護(hù)國寺在大啟人心中被無限神化，世人都認(rèn)為，出自護(hù)國寺的東西能帶來好運和福氣，錦鯉本就象征福運，又是千蕪大師親自喂養(yǎng)，若能迎回家中，必能給家族帶來福澤。
九皇子簡單解釋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剛剛說，你是直接讓齊護(hù)衛(wèi)抓的？”
江苓沒想到他抓的那些魚還有這樣的來歷，想到自己差點把魚燉了，頓時有些發(fā)虛：“是啊。”
“沒人攔你嗎？”以前不是沒人想暗中撈幾條回去，被護(hù)國寺發(fā)現(xiàn)后，納入禁止入寺名單。
“沒有，”江苓撓了撓下巴，“殿下沒同我說，齊護(hù)衛(wèi)當(dāng)時也沒說不能撈。”
“你說的齊護(hù)衛(wèi)是齊烈吧，他是從戰(zhàn)場跟太子皇兄回來的，不知道這件事很正常。”九皇子道。
“我回去看看，如果數(shù)量夠，就給你們分一分。”
自從知道這些魚不能吃之后，江苓對它們的興趣直線降低，除了偶爾興致來了去喂一喂，其他時間都是交給宮人在養(yǎng)。
詹樂章烤魚的手藝太好，江苓吃到九分飽才意猶未盡停下，如果不是擔(dān)心吃太多撐到叫太醫(yī)，他還能吃。
自己的手藝得到認(rèn)可，每每看到江苓亮晶晶的眼眸，詹樂章都覺得，一直給他烤也沒關(guān)系。
除了九皇子外，江苓跟他關(guān)系最好，散去前，來到他身邊，悄悄道：“你放心，不管我那里的魚夠不夠，都會有你的一份。”
大不了他再去護(hù)國寺?lián)茙讞l。
千蕪大師把院子交給他幫忙照看，他撈幾條魚應(yīng)該不要緊……吧？
詹樂章眸中笑意加深：“那我便等江公子好消息了。”
“你可以叫我小苓或者小江，不必這么生疏。”
“好，小苓。”
直到看不到江苓身影，詹樂章還站在原地。
“樂章，父親找你有事。”
詹樂章眸中笑意逐漸淡去：“知道了，大哥。”
江苓帶著一身烤魚味兒回到小院，范公公迎上來：“哎呦，公子這是做什么了？”
“吃了烤魚，晚膳我不用了，對了，我還給殿下帶了魚回來，是烤好的，你讓廚房熱一熱。”
魚是詹樂章烤的，江苓想讓蕭晟昀也嘗嘗味道。
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盤烤魚，蕭晟昀挑眉：“苓兒今日又釣了多少魚？”
“今天去的地方魚太小了，我們在溪邊把魚烤著吃了，這是給你帶的，殿下快嘗嘗。”江苓面前放了個湯碗，沒盛飯。
蕭晟昀夾起魚肉放進(jìn)嘴里：“不錯，苓兒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好的手藝？”
“不是我烤的，”江苓輕抿一口碗里的湯，“我烤的都焦了，很難吃，這是樂章烤的。”
蕭晟昀夾魚的動作一頓：“范德說你今日在外面吃了烤魚，都是他烤的？”
“嗯嗯，”江苓點頭，放下碗，抬眸，“他烤的魚最好吃。”
江苓吃著菜，和蕭晟昀說起錦鯉的事：“殿下，護(hù)國寺的魚不能抓嗎？”
蕭晟昀：“以前不能，你抓魚的事千蕪大師后來知道了，沒說什么，不必?fù)?dān)憂。”
江苓：“那我可以給九皇子他們送幾條嗎？”
蕭晟昀：“千蕪大師默許魚給你，怎么處置自然由你說了算。”
和九皇子他們不同，在江苓眼中，這些錦鯉沒有特殊意義，不過既然它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福運，江苓抬起頭：“殿下，要不要給母后也送一些？”
皇后娘娘待他好，像長輩一樣的關(guān)切是江苓從前沒感受過的，他希望皇后能平安順?biāo)臁?
蕭晟昀摸了摸他腦袋：“可以。”
在太醫(yī)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下，崇明帝的身體逐漸好轉(zhuǎn)，江苓和蕭晟昀一起去看過他幾次，這場大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幾歲。
袁家本想借獻(xiàn)女一事給家族撈點好處，崇明帝這一病，兩名新晉的美人連皇帝人都看不到，別說邀寵了。
晚些時候，清瑤抱著一個小盒子走進(jìn)來：“公子，這是詹公子派人送來的。”
江苓看著暗紅色的木盒，好奇：“這是什么？”
“送東西來的人說，用處寫在這個上面。”清瑤拿出與盒子一起送來的信。
“這么神秘做什么？”示意清瑤將盒子放到桌上，江苓拆開信。
越往后看，江苓心中的疑惑越大，信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rèn)識，怎么合在一起就迷糊了呢？
打開盒子，里面裝著幾個大小不一的瓷瓶。
江苓看了半天，沒弄清楚，決定去找太子問問。
“這是什么？”見江苓抱著木盒進(jìn)來，蕭晟昀問。
江苓把盒子放到蕭晟昀前面，拿出信：“這是樂章送來的，殿下你看，這瓶是用來涂在脖子的紅痕上的，這個是用來保養(yǎng)的，保養(yǎng)哪？是涂在臉上嗎？”
蕭晟昀目光落在信紙上，許是沒想到江苓什么都不懂，詹樂章說的很隱晦，如果不了解，確實看不出來是用來干什么的。
江苓已經(jīng)打開了瓷瓶，嗅了嗅味道，正要挖出一點看看，手被蕭晟昀按住。
“不是涂臉上，苓兒現(xiàn)在用不上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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