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江家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江夫人出事, 江致遠沒有將實情說出去,江耀華發(fā)狂傷人的事被死死按在江府,如果不是蕭晟昀派人守在江府,江苓會和其他人一樣, 只知道, 江夫人因病去世, 卻不知道內(nèi)里有這樣的隱情。
身為江家人,江夫人的葬禮, 江苓需要去一趟。
“殿下要和我一起去嗎?”看蕭晟昀也換了身衣服,江苓問。
“是, 孤和你一起去。”江夫人的事有蹊蹺,蕭晟昀不放心江苓一個人回去。
江夫人的喪事辦得不算隆重,江苓和蕭晟昀一起出現(xiàn), 來參加的官員們心中驚了驚。
江致遠心中也有些驚訝,壓下臉上的表情, 將兩人引進去。
“大伯,節(jié)哀。”當著賓客的面, 江苓沒給江致遠難堪。
進屋后, 江苓看到了披麻戴孝的江緒。
江緒臉上有淺淡的悲傷,江苓許久未見他了,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給江夫人上完香,江苓退到一邊。
外面因為江苓和太子的到來,掀起小片喧嘩。
“不是說太子殿下和江尚書關(guān)系不睦嗎?怎么還親自過來了?”
“再怎么不睦, 太子妃是江家人的事實都改變不了,應當是陪太子妃來的吧。”
江夫人母家也來人了, 見江緒守在靈堂, 江耀華不在, 臉上表示出不悅。
“耀華呢?”江夫人大哥環(huán)視一圈,沒看到親侄子,問。
他語氣不太好,江耀華身為江夫人的親生兒子,這樣的場合不出現(xiàn)算怎么回事。
“他病得嚴重,在院子里修養(yǎng)。”江致遠低聲解釋。
外人只知,江耀華受藥物影響,會時不時失去神志,并不清楚,他的病情嚴重到什么程度。
江夫人母家亦是如此。
“病得多嚴重,今天連面都不能露?”江夫人大哥不滿。
“他們要吵起來了嗎?”江苓和蕭晟昀站在另一邊,小聲嘀咕。
“這樣的場合不會吵起來。”越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越好面子,像江尚書這樣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今天變成一個笑話。
至于江夫人的大哥,有幾分是在真不滿,又有幾分是想借這件事給自己謀好處,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果然,蕭晟昀話音落下不久,江致遠低聲與江夫人大哥說了幾句,對方安靜下來。
江苓和蕭晟昀沒有久待,走完過場便離開了,他們的離開對其他人來說不意外,兩人能一起來已經(jīng)給足尚書府面子了。
江致遠親自將人送出去,目光悲傷:“小苓,你大伯母以前有百般不是,人死如燈滅,希望你不要怪罪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江夫人感情有多好。
“大伯說的哪里話?”江苓笑了笑,登上馬車。
罪是原主受的,怪不怪罪只有原主有資格說。
馬車轆轆,走的卻不是回宮的路。
“殿下,我們?nèi)ツ睦铮俊?
“醫(yī)館的藥材已經(jīng)運回京城了,要不要去看看?”
自然是要的。
藥材被放在一處僻靜小院里,蕭晟昀下了馬車,牽起江苓往里走。
“是昨天晚上到京城的,今天剛好帶你來看看。”
“我讓程大夫帶人來把這些藥材運回醫(yī)館。”江苓一一看過去,他能憑本能看出,這些藥材的質(zhì)量有多高。
得到消息,程大夫忙帶人趕來,長順也在隨行之列。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鍛煉,長順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了,程大夫做主讓他轉(zhuǎn)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一名大夫,而不是學徒了。
“這都是近幾批的藥材,”程大夫仔細檢查,“竟然能追回這么多,難得。”
盧嘉木被抓,醫(yī)館面貌煥然一新,程大夫本以為這是極限了,沒想到,江苓能帶來更大驚喜。
“這些藥材,正好能補足醫(yī)館的欠缺。”長順比以前穩(wěn)重不少。
“暫時只有這么多,更久之前的可能找不回來了。”江苓道。
他通過蕭晟昀了解到更多內(nèi)情,這些能被找回來的藥材都是在大啟境內(nèi)的,更久之前被盧嘉木賣掉的,可能已經(jīng)不在大啟了。
“能找回這么多已經(jīng)很驚喜了,”程大夫嘆道,“一開始,我完全沒想到,還能找回來。”
“按大啟律法,盧嘉木所得的部分財產(chǎn),歸醫(yī)館所得,部分歸朝廷,做下這等惡事,真是便宜他了。”長順看著藥材,心痛不已。
這些還只是被盧嘉木最后賣出去的,此前十年間,他禍禍了多少好藥材?
江苓贊同:“確實。”
既然出了宮,江苓索性和程大夫他們一起去了趟醫(yī)館。
知道江苓是醫(yī)館真正主人后,醫(yī)館的人見江苓到來,有些局促,江苓知道不可能回到原來氛圍,和程大夫去了后院。
程大夫與江苓說了醫(yī)館最近幾個月的發(fā)展,沒了盧嘉木之流,醫(yī)館在程大夫等人的帶領下,名聲漸漸變好。
現(xiàn)在外面再說醫(yī)館以前怎么怎么樣,總會有人解釋,那是因為醫(yī)館以前的館主不做人事。
盧嘉木做的惡,理當由他來承擔后果。
“這批藥材,對醫(yī)館來說綽綽有余,屬下想,等到冬天,制成簡易治療風寒的藥物,便宜賣給周圍的百姓。”程大夫說出心中想法。
“每年冬季,因風寒去世的人不少,程大夫有心了。”蕭晟昀道。
江苓沒有異議,他會整頓醫(yī)館,本意就是為了能讓醫(yī)館發(fā)揮出它真正的作用,而不是成為某些人的斂財利器。
秋意越來越濃,江苓卸下夏日單薄的衣服,換上偏厚一些的。
褚嶠那邊帶來了好消息,那個男人吐露出,在上山前,自己待的位置。
根據(jù)他的形容,刑部和大理寺聯(lián)手,帶領官兵,找到了他之前待的地方,可惜的是,官府的人趕到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
“現(xiàn)在線索斷了么?”江苓坐在蕭晟昀身邊,放下剛看完的折子。
“不算完全斷,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線索,現(xiàn)在我們至少能肯定,巨石的事不是上天預警,而是人為。”是后者,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本來就不可能是上天預警。”江苓撇撇嘴,在他原來的世界,有靈氣,可修煉,都沒遇到過什么上天預警,這么一個靈氣稀薄的世界,哪來的上天預警?
“苓兒不相信這些?”
“也不是說不信吧,”江苓單手托腮,“就是覺得,上天沒必要無端端降下預警,大啟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亂,沒有災禍,百姓安居樂業(yè),沒有預警的前提條件。”
即使禹縣有地動,但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沒有帶來特別嚴重的后果,上天又不是閑著沒事做,一天天預警這個預警那個的。
巨石的事在京中引起過一段時間的討論,這次證實是人為,引發(fā)了新一輪的議論。
“之前不是有人信誓旦旦說,是上天給大啟的預警,怎么著,現(xiàn)在事實擺在面前,沒人說了?”
“指不定這些傳謠言的人和弄來巨石的人是一伙的。”
“那巨石上的‘亡’字怎么解釋?”
“這個之前不是有人解釋過嗎,雖然用的是普通螞蟻,只要提前用蜂蜜寫上想要的字,再把螞蟻放過去,就能造成那樣的后果。”
九皇子從宮外聽到消息,迫不及待與江苓分享。
“江哥,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巨石是有人故意放那的,紅色螞蟻爬出來的字是因為蜂蜜……”
“不是蜂蜜,”江苓糾正,“不過也差不多,是另一種供紅色螞蟻吃的食物,褚嶠那里留了些紅色螞蟻,你要是好奇,可以去看看。”
九皇子知道褚嶠是負責處理巨石上紅色螞蟻的人,想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一幕,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對它不好奇,就不去看了。”
“對了,江哥,曹宏禮組了個小宴,要不要去玩玩。”
曹宏禮,是經(jīng)常和他們玩在一起的世家子弟之一,是曹國公的次孫。
“在曹家?”
“不是,嘿嘿,在新開的酒樓,那里晚上還可以欣賞歌舞。”
江苓詫異:“青樓?”
“我的好江哥,這可不能亂說,”九皇子忙制止江苓的話,小心打量一圈四周,見宮人都離得遠遠的,低著頭,對他們的話沒有反應,才繼續(xù),“那里只能欣賞歌舞,不能做別的,除了聽歌賞舞,還能看雜耍,還有不少新鮮口味的點心、菜品。”
“曹宏禮說,他祖父很喜歡那些錦鯉,現(xiàn)在家里主要負責養(yǎng)魚的已經(jīng)變成了他祖父,還有五子棋的下法,他祖父也很喜歡,為此,他從他祖父那得了不少好處,想好好答謝你一番。”
但是江苓大多數(shù)時候在東宮,給曹宏禮多少膽子他也不敢直接來東宮找人,只好委托九皇子將人邀出來。
“這些和我沒多大關(guān)系,不必特意謝我,”江苓托著下巴,“在宮里悶了許久,出去走走也好,定的什么時候?”
“兩日后,下午,我到時候來接你。”聽他答應,九皇子喜上眉梢。
江苓:“樂章他們會來嗎?”
“當然都會來,”九皇子頓了一下,“不過回來后,樂章又開始深居簡出了,不知道他來不來,我先去問問。”
“定遠侯府最近有出什么事嗎?”江苓放下手。
“沒有啊,去行宮前,樂章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深居簡出,不必擔心。”
“你說的酒樓叫什么名字?”
“叫‘蜃樓’,江哥,你去的話,別和太子皇兄說,是我邀請你去的,說是曹宏禮邀請的就行。”
九皇子邊說,邊在心里對曹宏禮說抱歉,死道友不死貧道,曹兄,你定的地方,就由你來承受太子皇兄散發(fā)的冷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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