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聲音又低又啞。
江苓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對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聲音太熟悉了,條件反射地打了個激靈。
這個吻沒持續(xù)太久, 屏風(fēng)外有尚衣局的宮人在等候, 很快,蕭晟昀松開江苓的唇。
“殿下滿腦子胡想什么?這是為了方便打獵的,又不是為了……”江苓氣息不穩(wěn),囁嚅著說出最后兩個字。
擔(dān)心再待下去發(fā)生什么, 江苓推開蕭晟昀:“殿下也去試試自己的衣服。”
騎服是嚴(yán)格按照兩人的尺寸制定的, 很合身, 如果有哪里不合適,尚衣局的宮人會根據(jù)主人的上身效果再次調(diào)整。
秋獵的日子定下,刑部那邊也有了新進(jìn)展。
那名小廝被尋到,審問后, 發(fā)現(xiàn)小廝的所作所為都是受人控制。
蕭晟昀從刑部回來, 和江苓說起這件事:“有人給了那個小廝一筆錢,答應(yīng)事成之后給他在外地安置家業(yè),刑部派人去了小廝說的地方,那里確實有一座宅子,但宅子已經(jīng)在一場大火中被毀了。”
“是吩咐小廝做事的人想殺人滅口?”江苓蹙眉。
“刑部將消息帶回去, 告訴了小廝, 小廝聽完, 先是不肯相信, 刑部帶來了住在那座宅子附近的人,小廝相信后, 向刑部吐露了一切。”
鄭家出事后, 被判砍頭的砍頭, 流放的流放,鄭家的下人也被處理,身為鄭家嫡子身邊的得力小廝,以前有多風(fēng)光,這件事之后就有多艱難。
他跟在鄭家嫡子身邊作威作福慣了,沒了鄭家庇護,成了人人可欺的落水狗,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就在他覺得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個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出現(xiàn)了,給他足夠揮霍一段時間的銀子,要求只有一個,去京城一個瓦舍里找人,再按吩咐對找到的人說出那番話。
事成之后,他不僅能得到一大筆錢,還能改變身份,在其他地方安家落戶,也不再是奴籍。
這個誘惑太大了,小廝本就走投無路,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江苓:“他怎么沒去那座宅子住?”
蕭晟昀:“因為他手里的錢被搶了,沒了錢財,又聯(lián)系不到之前找他的人,他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世事無常,誰能料到,恰是這一場意外,讓小廝撿回一條命。
江苓:“所以這件事和鄭家無關(guān),是有人借鄭家之手,想對淑蕙公主下手?不,不一定是針對淑蕙公主,那天如果不是我因為好奇想去坐一下秋千,會去玩秋千的只能是那群孩子。”
蕭晟昀:“那些孩童都是世家大族出身,他們出事,肯定會造成世家與皇家的隔閡。”
這場陰謀針對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兩方勢力。皇權(quán)與世家,本就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崇明帝想削弱世家的影響力,世家也想抑制皇權(quán),一件小事,足以打破這份平衡。
如果幕后之人計劃成功,小廝改變身邊死在他處,查不到更深一層的原因,那些出事孩子的家人只會以為這件事是因淑蕙公主的艷|情而起,不會知道,還有一雙手,在暗中攪動一切。
“萬幸那些孩子沒有受傷,只是殿下……”想到蕭晟昀因為自己受的傷,江苓心里不是很好受。
“這點傷對孤來說,不算什么,苓兒無需多想。”硬要蕭晟昀說的話,他覺得這場傷受的很值,心儀之人陪在身邊,和他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還因為他的傷對他任予任求,怎么看都很劃算。
一場針對皇室的陰謀,崇明帝不得不重視起來,之前如果說還有做做樣子的成分,這回是真的想抓出幕后之人。
“宣王,這件事朕交給你處理,禹縣一事你做的很好,這次不要讓朕失望。”
“兒臣遵旨。”
明明受傷的是太子,崇明帝卻將事情交給宣王,面上說著是體恤太子受了傷,不能費神,要好好養(yǎng)病,實則是無聲給宣王加碼。
江緒進(jìn)了吏部做事,現(xiàn)在明眼人都能看到,崇明帝很看重江緒,以及江緒是宣王的人。
至于江尚書是站在太子一方還是宣王一方,狡猾如江致遠(yuǎn),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不會輕易站隊。
世人只嘆江尚書好命,侄子是太子妃,頗得太子寵愛,庶子是宣王心腹,得崇明帝重用,除了嫡子不太成器。
以后無論是太子還是宣王登上那個位置,有這兩個小輩在,江家的榮寵都能更上一步。
秋獵之前,江苓見到了崇明帝。自從被崇明帝懷疑花草一事后,江苓許久沒見過他了,先是他學(xué)騎馬傷了腿,在東宮養(yǎng)病,后來太子又因救他受傷,為了陪太子,他有一段時間沒出東宮。
崇明帝變化很大,與江苓初見他時相比,老了許多,一場大病耗去他不少精氣,加上噩夢一事的影響,更顯疲態(tài)。
為了解決導(dǎo)致噩夢的藥物,褚嶠給他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是藥三分毒,更別說褚嶠用藥重,這段時間,崇明帝是沒受噩夢侵?jǐn)_了,但在藥物作用下,他經(jīng)常疼得睡不著。
“小苓啊,你是第一次去秋獵,有什么不會的地方,可以問太子。”
崇明帝眼中泛著渾濁的光,落在江苓身上的目光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崇明帝把準(zhǔn)備帶去秋獵的皇子公主妃嬪聚集起來,和他們說了幾句激勵的話,江苓沒興趣聽,借著寬大袖擺的遮擋,有一下沒一下捏著蕭晟昀手指。
用膳的時候,崇明帝把安安抱過去逗了一會。
“人老了,總想著含飴弄孫,你們也大了,什么時候給府里添丁?尤其是宣王,這里頭你最大,也該娶妻生子了,少讓你母妃操心。”
宣王和太子年紀(jì)差了不到一歲,以前太子沒娶妻的時候,他還能借太子擋一擋,如今太子已經(jīng)成親,這不就被崇明帝念叨了。
“可以先讓你母妃幫你相看著,再不成親,京城這些妙齡女子都要嫁人了。”
“兒臣知道了。”
林貴妃掩唇輕笑:“還是陛下有辦法,不論臣妾怎么說,宣王都不肯松口,陛下這么一說,他就聽進(jìn)去了。”
“原來皇子也會被催婚。”江苓在現(xiàn)代的時候,聽說過龐大的催婚大軍,沒想到來這個世界后,親自看到了一回。
“殿下,你以前被催過嗎?”江苓非常好奇,蕭晟昀面對這種情況,是怎么應(yīng)對的。
“催過,父皇還想直接給孤指人,被孤拒絕了,再之后,孤上了前線,就沒人催了。”
在戰(zhàn)場,他是統(tǒng)帥,是一把直指敵人要害的利刃,他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沒人敢對他說這些。
“殿下覺得,宣王會聽皇上的話,娶王妃嗎?”
“苓兒怎么對宣王的事這么關(guān)注?”蕭晟昀挑眉。
“我好奇嘛,”江苓搖搖他的胳膊,“殿下不娶親是因為無心此事,再加上在邊關(guān)待了三年,宣王一直在京城,為什么也沒娶親?”
“孤也不清楚,三年前,父皇也打算給他指親的,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了。”
“太子妃對本王的事好奇,怎么不直接問本王?”
突然傳出的聲音嚇了江苓一跳,他瞪圓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宣王指指拐角處的花墻:“本王可是一直待在這里,不是故意偷聽的。”
視角原因,江苓和蕭晟昀來的地方,看不到花墻后的宣王。
“我也沒說你偷聽,只是被你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既然宣王說了,江苓決定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宣王為什么不娶親?”
“當(dāng)然是因為沒有想娶之人,”宣王低笑,“如果你現(xiàn)在不是太子妃,說不定本王會上門求娶。”
“宣王,慎言。”蕭晟昀沉聲開口。
“沒有如果,”江苓不想蕭晟昀誤會,嚴(yán)肅道,“就算你說的條件成立,我也不會答應(yīng)你。”
沒料到江苓一點情面都不留,宣王愣了一下,調(diào)整好表情后才道:“本王只是隨口一說,兩位不必當(dāng)真。”
“就算是隨口一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宣王還是少說為好。”蕭晟昀語氣不咸不淡。
宣王從他的話里聽出了警告意味。
“好了,本王不說,既然太子妃好奇,本王不妨直說,不娶親是因為沒有想娶之人,本王想,這個理由,太子應(yīng)該很能理解。”宣王正色道。
“那江緒……”江苓一時最快,待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說出了江緒的名字。
“江緒?”宣王失笑,“太子妃覺得我不娶親是因為江緒?何以見得?”
當(dāng)然是因為原書里你們是一對。
“不,我不是說這事,我只是在想,江緒是不是也該成親了?”仔細(xì)一想,江苓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好多人都沒成親。
“太子妃提醒本王了,既然被催著娶親,當(dāng)然不能只有本王一人被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宣王臉上的笑意加深。
“你不會要去催他吧?”江苓表情變得微妙。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太子妃擔(dān)心兄長,本王這個友人也該擔(dān)心一下,不是嗎?”
江家。
江緒從宣王派來的暗衛(wèi)手里接過密信,展開看完,挑眉:“你確定沒送錯信?”
“這是王爺讓屬下務(wù)必親自交到您手中的。”
江緒一言難盡看著手里的信:“你們王爺受什么刺激了?”
信里赫然是問江緒打算什么時候成親的,還附帶了京中待字閨中的女子信息,說如果有看重的,他可以幫忙拉線。
“王爺說,是太子妃關(guān)心您的人生大事,王爺也覺得,是該體恤一下您……”
“我看他就是自己不好過也不想讓我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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