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 187 章
對上千蕪大師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江苓掩去眸中的復雜神色:“大師知道我的來歷吧,那大師知道……”
不等江苓問完,千蕪大師打斷他:“貧僧并非事事皆知,好比貧僧只知道施主來歷不凡,與陛下有天定姻緣,但施主出現之前的過往,貧僧無從得知,除非施主主動告知貧僧。”
天定姻緣。
江苓的注意力被這四個字吸引。
他拂去桌上的一片落葉:“大師一開始就說,我與陛下有天定姻緣,這種東西,真的能靠天定么?”
江苓不再是過去懵懵懂懂的自己,自然知道,人心,是這個世上最復雜也最不可預測的存在。
“施主與陛下確實有緣,若非如此,大千世界,為什么施主恰巧來的是這里?”
“那大師覺得,我要將這些告訴陛下嗎?他能接受,我并非人類嗎?”
來自異世也就罷了,物種還不一樣,蕭晟昀是人,更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他能接受自己的枕邊人是妖嗎?
“這個答案,想必施主心中早已有結論。”
江苓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千蕪大師說的不錯,江苓心中確實有了答案,蕭晟昀的態度早已給了他安全感,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如找個時間,讓蕭晟昀自己發現?
告別千蕪大師,江苓獨自回行宮。
“君后殿下。”
身后傳來陌生的嗓音,江苓從紛亂的思緒里回神,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全然陌生的小路上。
叫住他的,是韓王。
韓王身邊,還跟著那名冒充四皇子遺孤的年輕男子。
韓王當眾給這名男子請封,蕭晟昀沒有拒絕,只是事關皇室血脈,馬虎不得,流程也比較復雜,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將這件事辦妥。韓王知道這點,就算著急,也沒有辦法。
江苓比他知道的更多一點,這次之后,真正該享受皇室成員待遇的,是詹樂章,這些流程,實則是為詹樂章準備的。
目前,除了知道內情的幾個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這點。他們都以為,一切準備,都是給這名叫子琪的年輕男子準備的。
“韓王叫我,是有事嗎?”
“剛好看見殿下在這里,就喚了一聲,殿下這是打算去做什么?”
韓王維持著老好人的長輩形象,江苓也不戳穿他,只道:“閑來無事,到處走走。”
韓王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子琪態度也很殷勤,江苓納悶的一瞬。
他很確定,自己和這個叫子琪的假遺孤沒什么牽扯,這人對他的態度也太熱情了些。
分別后,韓王望著江苓離開的背景,目光晦暗。
子琪望了一會,戀戀不舍收回目光,低聲呢喃:“難怪陛下寧可閑置后宮,也要封一個男人為后。”
“你也喜歡他?”韓王斂去眸中的暗色,警告,“那可是陛下的人。”
“我知道,八叔。”子琪摩挲著手指,那樣的容貌風姿,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美。
是男人又如何?
若坐在那個位置的是他,他也愿將人拘在身邊。
到底是在鄉野長《陰鷙太子的小人參精[穿書]》,牢記網址:m1大的,隨便一個美人就能輕易勾去他的魂。韓王皺了皺眉,心中對這個侄子的感官越發不好。
回去后,子琪越想越心癢難耐,抱著美人,腦中浮現的卻是那雙清亮的眼。
八叔說,那個位置本該是他的,要幫他奪回一切,那么,帝王享有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這一切里,自然也包括了帝王身邊的美人。
待事成,如果江苓懇求他,他可以留他一命,將人繼續養在宮里,只是到底是男子,無法誕下子嗣,不能將皇后的位置給他。
江苓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么了?”蕭晟昀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好像有點冷……?”江苓又感受了一下,沒想象中冷,他穿的也不單薄,不至于起雞皮疙瘩。
他擼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臂放到蕭晟昀眼前。
月光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白得泛光,蕭晟昀伸手覆上。
他的掌心常年都是熱的,手臂被握住,熱意順著兩人接觸的肌膚蔓延開,江苓喉間溢出一聲輕呼。
“有些涼。”蕭晟昀輕輕捏了捏。
掌下肌膚白皙細嫩,輕輕一碰就能留下印子,蕭晟昀都不敢大力。
每次在床上,他控制不住力道,第二天起來,江苓身上都會留下大片大片痕跡,但要他在那種情況下控制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思緒飄遠,蕭晟昀眸色暗了暗。
江苓不知道他這一會已經想到了床上的事,手臂被男人捂了一會,恢復如常,他說起白日見到千蕪大師的事。
“大師這段時間,一直在南方一帶活動。”蕭晟昀道。
“陛下覺不覺得,千蕪大師知道的事好多,留給我的玉牌是四皇子勢力的信物之一,讓我種的花是浮世教秘藥的藥引……”如是種種,舉不勝舉。
說到這里,江苓突然意識到,他光顧著自己的事,忘了問千蕪大師這些事,他聲音頓了頓,繼續道:“我本來想問問千蕪大師這些事,今天見到人,反而忘了。”
“苓兒若想知道,等下次見到人了再問也不遲。”
“千蕪大師行蹤成謎,下次見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江苓將自己縮進男人懷里:“對了,我今天還遇到了韓王和那位子琪公子。”
“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沒有,”江苓搖頭,“就是那個子琪,態度很奇怪,他對我太熱絡了,總不能是因為我的身份想討好我把?”
江苓也不是沒遇到過,因為他的身份想討好他的人,不止遇到過,那樣的人還不少,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和今日的感覺完全不同。
事關江苓,蕭晟昀不會放過一點異常,韓王和子琪那邊,有他派去的人,蕭晟昀將人招來,問了一些問題。
聽完回復,蕭晟昀臉色越來越黑。
范公公在一旁也聽得膽戰心驚。
這是多大膽子,敢肖想君后?
天下誰不知,君后就是帝王的逆鱗,觸不得,碰不得,這位倒好,居然敢心生妄念。
“他既然有心思想一些有的沒的,給他找點事,讓他沒工夫想這些。”若不是唯一的理智拉著他,蕭晟昀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下令將人處置了。
平靜表面下,窺見一二帝王怒火的探子死死低著頭,巨大威壓讓他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良久,這股威壓才散去。
即使知道怒火不是沖著自己來的,探子后背衣衫依然被冷汗浸濕,不敢想象,招惹了帝王的人,會落得什么下場。
“下去吧,注意那邊的動靜。”
“是。”
探子低著頭退出去,走出那扇門,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朕不想再等了。”
蕭晟昀背對門站在窗邊,月光灑下,他的一半身影被月光籠罩,一半隱入黑暗中,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戾氣。
范公公膽戰心驚站在一邊,他比誰都清楚,這才是帝王真正的樣子。
半個時辰過去,范公公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腿都站麻了,蕭晟昀終于動了。
“這些事,不要污了苓兒的耳朵。”
范公公低頭:“奴明白。”
江苓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下意識往男人懷里蹭,蹭……
咦?人呢?
伸手往身邊探了探,床上除了自己,再無旁人。
瞌睡醒了一些,江苓擁著被子坐起來,瞇起眼睛往身邊看了看,確實沒人。
陛下呢?
江苓正要下床,屋里傳來腳步聲,不多時,床幔被掀開,帶著一身寒氣的男人坐到床上。
“怎么醒了?”天已經快亮了,蕭晟昀只打算在床邊坐坐,沒想到撩開床幔,看到的是青年迷迷瞪瞪找他的模樣。
“陛下出去了?”見到人,江苓放松下來,他往前蹭了蹭,趴在男人寬厚的背上,無意識撒嬌,“我醒來都沒見到陛下。”
由于沒睡醒,江苓聲音軟軟糯糯的,聽得蕭晟昀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是朕不好,”蕭晟昀將人從背后撈過來,抱進懷里,“還早,苓兒再睡一會,朕在這守著你。”
江苓闔上眼,困意一陣陣上涌,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他是被一陣怪異的感覺鬧醒的。
熟悉的感覺源源不斷傳來,身體被有力的臂膀桎梏,他費力睜開眼,看到搖晃的床頂,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唔……”
刺痛喚醒了些許神志,江苓推了推伏在他身上的男人:“陛下,你……”
聲音被顛散,江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渾渾噩噩不知過去多久,江苓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天光乍現,借著晨曦的光,江苓瞥見手指上冒出的須須,混沌的神志突然驚醒。
修長白皙的手指上,伸出了長短不一的須須,這些須須有著如白玉一般的顏色,若不是出現在人的手上,可以稱得上一句可愛。
他的手攀在男人肩膀上,須須有意識無意識地在男人肩膀,后背上輕蹭,須須是江苓的一部分,從須須上傳來的觸感,江苓都能感受到。
龍氣源源不斷傳來,江苓顧不上自己處于什么環境中,第一反應是將須須收起來,駭然發現自己做不到。
霎時間,江苓慌了。
怎么辦?
屋里雖然昏暗,但若蕭晟昀偏一偏頭,就能看到他身上的異樣。
火熱的身體迅速冷卻下來,身體反應是最誠實的,幾乎是同時,蕭晟昀發現了他的不對。
他停下動作,俯身親了親青年的唇,聲音沙啞:“醒了?”
他的語氣帶著些微饜足,神色也和往常一樣,江苓提起的心卻始終無法放下。
如此明顯的異樣,江苓不覺得蕭晟昀感覺不到,他越想將須須收起來,須須越不聽使喚,甚至想往男人臉上攀。
“陛下,你閉上眼,好不好?”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不聽話?
江苓急哭了:“不要看……”
他是想和蕭晟昀坦白自己的身份,可他怎么也不想是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直接將自己怪異的樣子呈現在男人面前。
“很難受嗎?”蕭晟昀不止一次弄哭過江苓,但每一次都和現在不一樣。
因為習慣了須須的存在,蕭晟昀沒在第一時間發現是須須的問題,他皺了皺眉,感受到肩背處傳來的觸感,再看青年帶著水光的眸子,突然明白原因出在哪。
恐怕是青年看到了那些須須。
他一手撐在江苓臉側,一手握住江苓的手,將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在江苓呆呆的目光中,將其中一根須須含進嘴里。
“別怕,沒事的。”
他以為,江苓是被突然出現的須須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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