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有驚無險
王家與孫家的事情結束,又過了一段時間。
這天上午,夏潔對程浩道:“師父,賣/淫案嫌疑犯的那個孩子被社區工作人員送到福利院了。他們想讓咱們問問,孩子還有沒有其他家人。”
程浩道:“行,我托局里的同志問問。”
夏潔高興地說:“好,謝謝師父。”
程浩看了她一眼:“夏潔,這是社區工作人員讓你問的?”
夏潔遲疑了一下:“是我主動提的…如果他有其他親人,在親人身邊長大總是好些。”
程浩鄭重道:“夏潔,作為過來人,我得提醒你,做警察,不要摻雜太多個人感情。”
夏潔猶豫的點點頭:“是,我知道了師父。”
李牧剛好經過接話道:“夏潔,程所這么說也是為你好。不過,你能這么有責任心,也精神可嘉,很難得,說明是一個負責任的好警察。”
夏潔笑了笑:“謝謝,李所!”
聊了幾句,程浩接到局里通知,去開會,過了半個多小時,張志杰一臉精神的走了過來。
剛好,李大為泡了一杯枸杞茶,遞到陳新城面前:“師傅,喝茶!”
陳新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臉上卻掩飾不住露出幾分笑容,相處日久,他也漸漸認可這個徒弟。
張志杰剛好路過,看到李大為在“纏著”陳新城獻殷勤,笑道:“老陳,不錯呀!這徒弟帶的可以,徒弟帶這么好,今天能不能借你的愛徒一用?”
陳新城傲嬌的看了李大為一眼:“愛徒?什么愛徒?你可別嚇我。想用趕快帶走,愛怎么用怎么用。”
張志杰樂了:“那可就這么說定了。”
李大為露出滿臉委屈的樣子,看著陳新城:“師傅,你這么說我太傷心了,人家借你的徒弟你就借,就不怕派我執行什么危險任務。”
陳新城瞪了他一眼:“就憑你,還執行危險任務?你現在還沒資格執行危險任務?”
李大為有點無語。
張志杰哈哈笑起來:“大為,你不會當真吧?”
李大為說:“張哥,我可真當真了,一會兒必須讓我執行任務,不然我訛上你了。”
張志杰笑道:“好,等會兒少不了你。”
眼看張志杰走遠了,李大為這才好奇的問道:“師傅,他這是要干嘛?是不是所里有行動?”
陳新城眼睛瞇起:“應該是,志杰肯定盯上大魚了。”
李大為有些激動:“肯定是大案子!”
陳新城問:“你怎么知道?”
李大為說:“小案子張警官自己就辦了,剛才我見他去所領導那邊,肯定案子不小,人手不夠,需要向所領導匯報。”
陳新城指著他:“你呀,就愛自作聰明,真以為拍英雄大片哪?”
李大為一頭霧水:“啥意思?您給傳授傳授。”
陳新城說:“所里有個傳統,無論是辦案民警還是組長,遇到案子都會找一副所商量一下案情,把把關,以防疏漏拿不準什么的。”
李大為恍然大悟道:“哦!萬一出了事,也有高個頂著是吧?”
陳新城瞪了他一眼。
李大為連忙閉嘴,過了片刻又笑了笑道:“師傅,那像您和曹警官這樣的老警察,也會找所領導商量?”
陳新城反問:“為什么不會?這叫全所一盤棋。無論大小案,都可能人命關天,所以要慎之又慎,在警力調配上,也要萬無一失。你以后也一樣,別整天吊兒郎當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大為道:“我記下了,師傅,徒弟會牢記您的教導。”
說到這里,李大為眼珠轉了轉:“師傅,您說…張警官剛才和我說好了,我是不是也被調配了。”
陳新城眼睛一瞪:“別整天好高騖遠,有你什么事兒?還真以為你有用哪?”
李大為有點迷糊:“那他說要借我?”
陳新城不屑地說:“他那是炫耀!”
李大為更加發懵:“炫耀?炫耀什么?”
陳新城恨鐵不成鐵:“你到底是假聰明還是真傻?剛才不是說過?他肯定釣上大魚了,社區警一年難得逮到一次大魚,不得好好炫耀炫耀!”
李大為一臉懵懂:“噢…這樣啊!”還是沒太想明白。
……
這邊,今天所長王守一和副所長陳浩去局里參加會議,副所長高潮配合區區刑警隊在調查一件案子。
所領導只有教導員,和李牧這個副所長。
教導員主管內務戶籍這一塊,警情外勤這一塊只能李牧負責。
張志杰來到李牧辦公室:“李所,有件案子向你匯報。”
李牧抬頭站了起來:“老張,別客氣,坐坐…坐下說。”
張志杰道:“李所,最近這一段時間,我走訪咱們轄區,發現發在一家民居內,隱藏了一家地下小賭場。”
李牧臉色鄭重道:“真的?”
張志杰道:“真的!這家小賭場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在盯著,想摸清楚,最近才調查出了一些線索。”
“剛好,今天他們又聚集了一波人,開始營業了。”
“我覺得機會難得,應該立刻出警,爭取一網打盡。”
李牧沉默了幾秒鐘,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好,事不宜遲,立刻行動。”
“你準備一下,馬上通知說所里的幾位老同志,到會議室開會,商議部署抓捕工作。”
張志杰起身道:“好的,李所,我這就去通知。”
半個小時后,商議好具體的行動步驟和細節,一行十多名民警,二十多名輔警,在李牧的指揮下,乘坐五六輛警車和兩輛大巴,向目的地駛去。
……
一行人趕到地方,將車隱蔽地停在道邊,張志杰拿起對講:“李所,李所…我們到位了。”
李牧回話:“好,原地待命。四組四組,你們到哪了。”
四組回應:“四組還有三分鐘到指定地點。”
李牧接著道:“三組三組,你們到哪了?”
三組回應:“三組還有一分鐘到達指定地點。”
李牧道:“二組二組,你們到哪了?”
二組回道:“二組已到達指定地點,請指示。”
李牧道:“好,原地待命,聽候指揮。”
又過了片刻,對講機陸續傳出聲音:“三組到位…四組到位!”
李牧立刻部署:“好,各組按原計劃行動,看到有人帶我到門口,大家一起沖!”
“收到!收到…”
聽著對講機里傳出的聲音,李牧帶領七八名警察,在線人的引路下,摸到了賭博的民房外。
“行動!”
隨著李牧一聲令下,所有警員一擁而上,破門而入:“不許動!警察!全都抱頭蹲下!”
屋里烏煙瘴氣,擺著七八張桌子,每張桌子都圍了不少人,見到警察來了,都嚇壞了,不少人立刻驚慌失措地抱頭蹲下。
這些人里,有一個老頭,蜷縮在衛生間的墻角,背對著所有人。
李大為剛好壓著一個賭客走到附近,忽然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又走了幾步,越想越不對勁兒,把壓著的賭客交給一名輔警負責,再次走了過去。
來到衛生間門口,盯著那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臉色有點蒼白,有點憤怒。走過去,一把把他拽出來。這人回過頭來尷尬一笑,竟是他父親李易生。
李大為怒火沖天:“真的是你?!真是死性不改,你還敢賭博,你是怎么和我媽保證的,你還是人不是人?”
這邊的動靜,惹得趙繼偉和幾個輔警一起朝看過來。
李易生連忙小聲說道:“大為,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李大為道:“你聽說什么?聽你如何滿嘴謊言,如何欺騙你老婆的?”
李易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大為……”
李大為吼道:“你給我閉嘴!”
趙繼偉好奇的走了過來:“大為,怎么了?”
李大為喘著粗氣:“沒什么!這人是個老賭棍了,我認識,必須重罰!”說著用手銬把李易生給拷上了。
趙繼偉好奇的看了李易生兩眼,感覺有點眼熟,想問兩句,不過看到李大為臉色不好,最終閉上了嘴。
接下來,李大為憋著一肚子氣,和眾人把幾十名賭客全部帶回所里,做了交接,再也忍不住了。跑到院子里,憤怒的撥通母親的電話,怒喝道:“媽,我早就跟你說了,李易生他就是個騙子,你不聽,現在好了吧,人直接抓到我們所里來了!”
李母震驚不已:“大為,你爸說就是找老朋友聚聚,怎么會是賭博呢?”
李大為冷笑:“確實是聚聚,聚眾賭博!咱們一次一次的像弱智一樣對他抱有希望,結果,一次比一次更失望!媽,你就聽我的吧,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李母有些擔心:“大為,你爸要是真被拘了,你會不會受影響啊?”
李大為憤怒地說:“你說呢,我還在見習期,他這種行為我還能當警察嗎。”
李母急了:“那可怎么辦?你好不容易才做了警察…”
李大為說:“還能怎么辦?聽天由命!也許我上輩子欠他的,也許我壓根沒有當警察的命!”
掛斷電話,李大偉抱著頭,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喜歡警察這個職業,他不想這么灰溜溜的走人。
但,父親是個賭客,他作為一個見習期的警察,還能轉正嗎?
……
派出所里,涉及賭博的有三四十人,所里的審訊、留置、詢問都滿了,連走廊也是人。
其他人都低著頭,只有李易生微微抬頭,悄悄的尋找李大為的身影。
所里的警察都忙著詢問做筆錄,趙繼偉想起抓捕時李大為的奇怪反應,不免想起李易生,總覺得在哪見過。
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用手機搜了一會兒,搜到了一則視頻,正是前段時間李大為因為推搡群眾被黑的視頻,最后證明這人是李大為的父親才結束。
那么……趙繼偉又跑過去看了看李易生,確定是李大為的父親,他這才意識到為什么李大為臉色那么不好了。
作為一名實習警察,父親卻賭博被抓,別說轉正了,政審這一關就不好過。
想到這,趙繼偉急匆匆的跑去李牧那里匯報。他剛走沒多久,陳新城也發現了端倪,拿出手機,搜了搜,瞬間臉色就變了。
同樣憂心忡忡的去找李牧。
這邊,趙繼偉匆匆趕來:“李哥,不好了,有件事向你匯報?”
李牧道:“什么事?說!”
趙繼偉道:“剛才抓的那一波人,有一個我覺得臉熟,用手機一查,是李大為上次視頻里推搡的那個男的,也是李大為他爸!”
李牧道:“這么說,李大為父親也參與了?”
趙繼偉道:“具體情況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李大為現在還在實習期,如果他父親賭博被坐實了,還怎么轉正啊!”
李牧點點頭:“他爸那邊怎么說?”
趙繼偉道:“好像一直說自己被冤枉的,他就是去看看。”
李牧道:“看看?他當賭場是電影院,買票就能進?”
趙繼偉憂心道:“李哥,如果他父親真參與了,影響大嗎?”
李牧道:“對于見習警察來說,如果直系親屬涉案,在政審階段,他就得脫警服了。如果他父親是組織者,那更嚴重。”
趙繼偉氣的直咬牙:“真是……他爸也太不靠譜了吧?自己兒子干什么的不知道?這不毀李大為的前途嗎?”
這時,陳新城也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
“李所,李大為父親的事…你們…”
李牧道:“我已經知道了。”
陳新城道:“李所,李大為是個好苗子,不能因為他父親放棄他,咱們要幫幫他。”
李牧點點頭:“放心吧,李大為是個好苗子,所里不會不管的。”
“這樣,先查監控,提審一遍現場人員,查查具體的線索,看他父親到底有沒有參與,接下來才好做出相應的對策。”
陳新城和趙繼偉道:“好的,所長,我這就去查。”
一兩個小時后,經過一番緊急調查,李大為的父親竟然真的沒有參與。幾人大大松了一口氣。不過,這種事牽扯不小,具體怎么解決,還要等王守一回來商量。
……
下午三點多,參加完局里的會議,王守一再次回到所里,很快就了解了這半天發生的事情。
辦公室里,王守一對李牧道:“坐,別客氣,情況怎么樣。”
李牧道:“該拘的拘了,該罰的罰了。”
王守一道:“那個李易生,確認沒參與嗎?”
李牧道:“我們比對了所有人的口供,也調了賭場的內場監控,李易生應該真的是第一次去,還是跟著朋友去看熱鬧的,這個場子跟他沒什么關系,他也沒有參與賭。”
“而且,據我們了解,來賭的人,都要用微信掃碼付一筆場地費。李易生也沒有這個轉賬記錄。”
王守一問:“會不會用現金?”
李牧道:“應該不會!這老板嫌麻煩,據說不收現金。賭場內有監控,我們也都看過了,有幾個人可以證明,李易生確實沒參與。”
王守一不解:“那他去那兒干嘛?”
李牧道:“據我們了解,好像是他有一個做文玩的老朋友,是那兒的常客。李易生有東西壓他那,是要錢去的。他朋友知道李易生缺錢,就鼓動讓他下注。”
王守一心里一緊:“下注了嗎?”
李牧道:“沒有,李易生沒本錢。”
王守一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李牧道:“所長,李大為是個好苗子,這件事怪不了他,再說也是烏龍,咱們可不能委屈了自己人。”
王守一眉頭緊皺在:“我再想想。”
李牧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勸。
下午四點多,李易生被徹底排除參與賭博的嫌疑,李大為這邊同樣被輕輕放過。
作為家屬,李大為站在走廊口猶豫良久,最后還是走向留置室。
留置室門口支了一張桌子,有兩位警察辦理手續。李大為走了過去:“我來接李易生。”
警察看了他一眼:“哦,大為是來接你爸呀。”所里竟然已經傳開了。
李易生看到李大為終于出現,心情復雜。既有一些欣慰,又覺得給兒子丟人了。低下了頭,沒有說什么。
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大為跟在后邊,走過辦公區,來到派出所門口,剛好碰見李牧出門外走了過來。
李大為道:“李所。”
李牧點點頭。
李易生看見李牧卻欲言又止。
李牧道:“你是大為的父親吧,有什么話可以直說?”
李易生小聲問道:“李所長,你是所領導,你說大為會不會因為我受影響?”
“求求你們,都是我的錯,千萬別處分大為!”
李牧語重心長道:“原來你也知道會受影響,幸虧你沒參與,不然大為實習轉正的政審都通不過。你記住,你兒子是警察,作為家屬要支持他的工作,這種事情以后必須杜絕發生,不然只能給大為找麻煩!”
李易生聲淚俱下道:“我…我也沒想到…謝謝你們給他機會。”
李牧道:“好了,大道理你都懂,我也不多說了,作為警察家屬,我們更應該自律。”
李易生道:“李所長請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靠譜的朋友都斷了。既然幫不上孩子,就別給他抹黑。李所長,大為拜托您多多照顧了。”
說完,對著李牧微微鞠了一躬。
李牧連忙擺手道:“別這樣,大為本身就是個好苗子,也是所里的重點培養對象,照顧是應該的。”
寬慰了幾句,雙方告辭。目送李易生漸漸走遠,李牧笑著搖搖頭,走進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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