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未聞褚衍表態，纖指勾在他喝過的茶杯上，可咸可魅的小落把狐貍精這個詞顯得盡淋漓盡致。

        站立在側的無月眸光閃爍，不喜這樣在褚衍面前賣弄風姿的小落。

        沒錯小落故作姿態便是給無月看的，余光瞟到她的樣子，婉約一笑，接下來把花十七的計謀講訴出來。

        “好了，我已只曉。”褚衍如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生，未對這挑逗有半分反應。

        小落收回手，坐直妖嬈的身姿，換成骨子里的豪邁，瞟了一眼褚衍，再把目光投向無月。

        “別又是一位紅顏知已，小心夫人吃醋。”視線投在無月身上，話卻是跟褚衍所說。

        “我只是主子的暗衛。”無月道。

        小落會心一笑，離開位置，閃身到了窗前。

        “現在你已經不在迎春樓，這樣的姿態不適合你。”褚衍來了一句。

        小落回身，弩了弩嘴，簡短二字，“好的。”

        “主子，她是？”小落走后，無月問道。

        “你生病期間，許多事都有變化，慢慢熟知。”褚衍道。

        “是。”無月恭敬道。

        無月自知能得主子重用的女子不會是一般人，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子，日后她會去了解底細。

        “那個林……”對于初清醒的她，夫人這個稱呼委實拗口，她是最了解褚衍的人，為事嚴謹，不管在任何時候，不能有漏一句不該說的話，“夫人……在外面的作為……主子打算如何？”

        得到小落帶來的消息，褚衍沒想到花十七敢如此膽大妄為。放下手中的書，手指尖又合在一起摩擦，并未給回答。

        ……

        “大哥們辛苦了，這點小意思，大哥們拿去買酒喝。”

        地牢口，花十七拿出一包錢賄賂守門的牢役。

        牢役接過，抬了抬手中的銀子，轉身帶花十七向牢房里去。

        “就這了，速度快點。”牢役說完離去。

        “十七娘，你怎么來了？”是張綸白。

        “白郎君你也在這？”

        張綸白在外面神色憂傷，里面的嬉娘子胡吃海喝一點沒有要被砍頭的悲傷。

        “我是來看望她的。”張綸白說道。

        嬉娘子見花十七來到這，肯定是來看望她的。她啃著雞腿，走過來。

        “你也是來看我的？”跟往常一樣的不禮貌，瞅了瞅花十七帶來的食盒，“帶的什么好吃滴？”

        花十七把食盒放在地上打開，拿出里面的點心送到里面。

        嬉娘子咬住沒吃完的雞腿，接過花十七的點心，嗯嗯的點頭。

        點心接完，嬉娘子扔掉了雞腿，抓起花十七的點心，粗魯的吃下。

        “謝謝啊，味道不錯。”邊吃邊夸贊。

        “嬉娘子，人是不是你殺的？”花十七直奔主題。

        嬉娘子挑選著喜歡吃的，每一個都咬上一口，“是我殺的。”口的食物讓她的話語略微含糊。

        “你相不相信是她殺的？”花十七問向張綸白。

        張綸白看了一眼嬉娘子，收回紅色眼眶的模糊東西，“我不相信。”

        “人就是我殺的。”嬉娘子把自己的事像是對待外人一樣，“證據確鑿，官府都已經定罪，你們在這里有什么好說的？”

        “明天你就要被砍頭了。”花十七道。

        “我知道。”嬉娘子吃的不亦樂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殺了人把命賠給她便是。”

        張綸白在一旁只字未語，看來他們早先的交流已經讓他無言開口。

        “你沒有殺人，卻要承認，你的死能讓呂憶夢瞑目？”花十七問道。

        “你們兩個怎么都不認為是我殺的人？”嬉娘子來氣了，不再吃東西，要好生說道說道一番，“我求求你們別在這里胡說八道了好嗎？人是我殺的。”

        “你真的是喜歡張綸白因妒殺人？”

        此話一出，嬉娘子沒有了開始的煩躁，看了一眼張綸白，才道：“對，沒錯，我一廂情愿，嫉妒成性，像我這種人該死。”

        “嬉娘子……”張綸白欲言又止，參雜諸多情緒。

        “你說你們也真是奇怪，有什么好跟我這個殺人兇手在這里多說的。”

        “你如果死了，你想過你的奶奶沒？她一個人該怎么生活？怎么過？”

        提及嬉娘子的奶奶，她還是一副輕松態度，“吶，張娘炮答應我，幫我照顧她。”朝張綸白威脅道：“如果你敢對我奶奶不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你以為找人照顧她能過得安穩？孫女是個殺人犯，她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更別說失去你這個唯一的親人，會難過到什么程度。”花十七冷笑，“她年齡也大了，到時候心里氣結，你說她會怎么樣？”

        “你敢詛咒我奶奶？！”嬉娘子把手摸到腰間，才發覺她的殺豬刀早就沒在身上，于是抓起盤子里的點心向花十七砸去。

        花十七提前做好被嬉娘子砸的準備，還是被一些點心砸到，她繼續惡言激道：“你就當是詛咒，當這些事一一發生……也對，你也看不到你那奶奶受苦的慘狀。”

        “你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這些話已經嚴重觸碰到嬉娘子的底線，她怒不可揭的把盤子砸向地上。

        盤子的破碎的聲音引來了牢役。

        “干什么呢？”，他們的吵鬧影響到牢房里秩序，衙役過來趕人，“給我出去，都給我出去！”

        “嬉娘子，如果你沒做就給我好好活著，活著出去見你奶奶！”

        “快走！吵什么吵！”衙役驅趕。

        花十七和張綸白被趕了出來，他們剛才的舉動，衙役都后悔讓他們進來，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

        “十七娘，剛才你那樣的話委實傷人。”張綸白責怪道。

        “你不相信她是兇手，怎么忍心讓她頂罪？”

        “我……”

        嬉娘子的反應讓花十七十分確定她不是兇手，一個殺人兇手被逼迫到這個份上，激動的情緒里，沒有該有的悔恨，單純的情緒激動更加證實她的清白。

        “就算他不是兇手能怎么辦？”張綸白已經認命。

        “一個女人要愛一個人到哪種程度才能做到放棄所有，不惜拼上性命。”花十七對嬉娘子充滿傾佩之情，她的愛遠遠不及自己所想之內。

        “十七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求求你救救她。”張綸白噗通跪下，含淚請求。

        “你先起來。”花十七把他扶起。

        張綸白為嬉娘子的擔心，看得出多的不止嬉娘子為他頂罪。明明兩情相悅的人，偏偏因外貌之別，而失去良緣。

        在愛情面前沒有誰底誰高，只有大膽向前，希望這次事件能安全度過，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有點線索，只可惜一時斷掉，無從查找。”花十七把小女孩看到乞丐的事說了出來。

        “乞丐？”張綸白似乎對這個詞比較敏感。

        “那乞丐長什么樣？”

        花十七察覺能從張綸白身上得到某種信息，她把乞丐的樣子講給了他。

        張綸白聽后不語。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乞丐？”花十七問道。

        “你描繪的太含糊，但我認識一個乞丐，是個女孩。”

        “女孩？”

        張綸白點頭，“嗯，我和她認識有幾天吧，她時常偷偷在后院東張西望，我都會給她拿東西救濟。”

        “那個乞丐現在在哪里？”花十七找到希望。

        張綸白搖頭想了想，“自從憶夢被害，我被抓后出來一直沒有再見到她。”

        “不過我能找到她，應該會在哪里。”他補充道。

        “太好了。”沒有一點苗頭沒想到無意中隨口一提在張綸白這里找到方向。

        這高興沒多久，花十七沉下心來。如果呂憶夢的死跟她有關，她還會在那個地方嗎？

        “事不宜遲，咱們快去吧。”這下輪到張綸白催促。

        不管怎么樣，先去看看再說，碰碰運氣。

        兩人商定，由張綸白帶路，去那乞丐所待的地方。

        二人剛走兩步，前方站有兩人，讓他們停住步子，花十七更是心中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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