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色不好看。”莫小燕邊說話邊舀水洗米，“不過嫂子你可真厲害，那個壞女人叫你罵得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了，后來還吃了一嘴臭狗屎，真叫人暢快。”

        說到這里莫小燕的眼睛就亮晶晶的，雖然她嫂子說的一些話她沒聽懂，可從周圍人的神色中可以看出，那個壞女人是被罵了。

        方月茵哭笑不得，揉著莫小燕的腦袋道：“你聽得懂我那些罵人的話嗎？”那些話就算在后世在后世很常見，可是這個小村子里，還是直來直去的車轱轆話比較多一點。

        “聽不懂啊，可我看大家都在笑那個壞女人，她又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就覺得特別解氣。”莫小燕用一種很崇拜的眼神看著方月茵道：“所以嫂子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不氣，跟那種女人有什么好氣的。”方月茵利索地清理著地上的面粉，這些是真的沒辦法了。

        她氣的是莫子安的插手，要不是他插手，今天她非叫趙氏脫層皮不可，至于莫母說的，村里人會背后講究她，就讓他們講究好了，只要別到她面前來說，她才不會在意。

        姑嫂兩個把灶房收拾得差不多了，莫小燕就來給莫子安熬藥了，現在莫子喜去書院讀書，熬藥的任務就歸了莫小燕。

        方月茵坐在一邊，細細分辨著藥里的成份，不由得皺眉問：“小燕，你大哥吃的藥是哪個大夫開的？”

        “就是鎮上張記醫館的張大夫開的，怎么了嫂子，這藥有什么問題嗎？”莫小燕今天跟著方月茵一起去韓記醫館是見識到了，她這個嫂子可能還會一點醫術。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藥肯定很苦，下次你讓你大哥到韓大夫那里去看看，看他能不能給你大哥開一點不那么苦的藥。”

        方月茵突然想起那天摸到莫子安的脈相了，雖然很短，只能判定是中毒，可這藥卻只是溫和調理身子的藥，并不對癥。

        這時外面的人聲散去，事情似乎已經處理完了，莫母由莫子安扶著進了來，方月茵已經開始做晚飯了，并沒有理會莫子安。

        “月茵啊，咱家得重新起房子了。”莫母說。

        “嗯。”方月茵淡淡應了聲，“娘看著辦就好。”

        “我跟村長說好了，明天就找人來起房子，銀子方面你不用發愁，村長讓你大伯娘他們拿出五兩銀子，夠咱們新起一個院子的了。”莫母說。

        “哦。”方月茵的反應還是很淡。

        看到莫母皺眉，莫子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小燕，扶娘到屋子里去看看，還有哪間可以住人的。”

        莫小燕看看她大哥，再看看她大嫂，有些擔心地搖著莫母的手：“娘！”

        “老大，好好跟你媳婦說，別吵架！”莫母囑咐道。

        “好，我盡量！”

        “什么叫你盡量？要是敢跟你月茵吵架，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母放下狠話后還是跟著莫小燕出去了，灶房里就剩夫妻兩人。

        方月茵心頭還有氣呢，并不打算說話，開始洗鍋炒錢，晚上她打算用咸菜炒點五花肉，再來個土豆絲，和一個青菜蛋湯也可以了。

        明知道莫子安在看自己，可是她卻還是一句話都不想搭理她。

        “我們要不要蓋磚瓦房，五兩銀子的話也可以起個不錯的……”莫子安只好先開口，他以為方月茵是在氣他不讓她管剛才的事。

        “娘也是好意，來鬧事的怎么說都是你大伯娘，就算兩家斷了親，她還是方家的媳婦，你也是方家的……”

        “你不是答應我今天不出去的么？”方月茵猛地扔下手里的鍋鏟道：“如果你在家，趙氏就算是帶了她娘家兄弟來鬧，也不至于把家里砸成這樣。”

        “我之前不是根你說過，不要一天一天的不著家，你說村里人還不錯，不會來找麻煩，但是你也知道除了方家，那你為什么就不防著點。”

        莫子安被方月茵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一懵，原來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娘親嗎？

        “我……咳咳咳……身體不大好！”愣了好久，莫子安才憋出這么一句話。

        “身體不好就在家安靜呆著，進你家門之前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身體不好，也不是要你跟那些人動手，可有個男人在家里鎮著，那些人也不會那么囂張吧！”

        方月茵連珠炮似的突突突地說了一長竄。

        莫子安呆呆地看著面前不斷開合的小嘴，目光慢慢又從小嘴往上移，看見她小巧的鼻頭上竟沾了一點黑灰，默默地從身上拿出塊青色的帕子遞了過去。

        “什么意思？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方月茵奇怪地看著莫子安的舉動，他的發呆在她看來就是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莫子安無奈地低咳了一聲，聲音比平時多了幾絲溫度：“聽到了，你擦一擦。”

        方月茵下意識地用手背中間了一下臉，“哪里有臟東西？”

        也不知道她手背上哪里來的黑灰，這一蹭臉上都是，莫子安微微挑了下眉，傾身就將帕子摁在方月茵臉上。

        方月茵一驚，手忙腳亂地抓過帕子，舌頭都有些打結了，“我，我自己來！”

        兩人的手還一不小心碰到一塊兒，方月茵心口猛地一跳，倏然松開手，連著后退兩步，差點踢翻了正上熬藥的小爐子。

        “小心！”莫子安猛地上前一步，長臂探出一下子挽住方月茵的腰。

        方月茵也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只覺得心呯呯直跳，可是腰上男人有力的臂膀卻讓她羞窘得要命，她還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有這樣親密的行為。

        “謝謝！”方月茵聲若蚊蠅地道。

        莫子安見她站穩了，也就收回了手，淡淡地道：“我只是怕你把我的藥打翻，畢竟這藥也是要錢的。”

        此話一出，方月茵哪還有什么害羞啊，什么不好意思地，忍不住道：“要不是你突然伸手，我至于往后退嗎？”

        莫子安不看她，“自己去洗把臉吧，跟個花貓似的。”

        方月茵冷哼一聲就出來洗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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