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耍賴
雋籬算著日子,想著阿彪這幾日也快回來了,等把老伯的事跟他道清,他也要離開蒲甸村了,畢竟他只是暫住在這里,他還有很多地方想去:“我說了,你不用向我道謝,等你傷好了,就自行離開吧。”
瑯陬聽到他這么回答,以為他是在下逐客令,索性躺回床上裝死,破罐子破摔道:“我還傷的還很嚴重呢,我動不了,我不管,我不走就不走。”
他的傷在這幾天的修養中早就好了,只是有一些皮外傷還沒有好,但是他剛醒來就要被下逐客令了,那下次要以什么理由再來尋他?
雋籬沒有理會,隨口應了幾聲:“好好好,隨便你,隨便你!”
和老伯在一起生活一年,雋籬也會做一些菜,便出房門想辦法做些吃食了。
殘生卷現世的事情,隨著戎安國第一大拍賣閣茗香閣被燒的事一起炸開了鍋,快速被傳開,但是殘生卷的現世的消息,也一夜之間完完全全蓋過茗香閣被燒毀的熱度。
吟楓鎮一間茶館內。
“你們聽說了嗎?聽說前幾天茗香閣拍賣的那個叫什么殘生卷的。”說話的茶客唾沫性子四濺,激動的一拍大腿道:“在拍賣到五千億兩的時候,就被人給盜了。”
“我也聽說了,但是那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為什么那么多人開那么高的價錢來競爭啊?”
“對啊對啊,而且茗香閣拍賣的東西可不是我們一般人能買的起的,在茗香閣拍賣的東西可都不是凡品,聽那些修仙問道的人說,那些可都是一些什么法器,或者是些稀世珍寶。不管是茗香閣背后的閣主,還是在茗香閣拍賣的賣家,都是非常神秘的人物。”
“可不怎地嗎?你看那個茗香閣上一月拍賣一個皇族的寶器連當朝皇上屁都不敢放一個那茗香閣的閣主可是隨隨便便就敢抹當朝圣上面子的人物。”說話的人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量,并時不時往店外瞄上幾眼,確定店外沒有巡查的官兵,才悄悄比了一個大拇指,繼續道:“我覺得,這閣主肯定是比這皇上的地位都尊貴。”
茶客一陣交頭接耳稱奇,還有人眉飛色舞,添油加醋悄悄說當朝的皇上還是個閹人的,總之是越說越離譜。
“你們看,這一次就拍賣這個什么卷的,居然有人更膽大包天放火把茗香閣給燒了,那可是燒了十天十夜十天十夜才燒完啊,皇上都不敢輕易動的茗香閣,天王老子進茗香閣都得按照茗香閣的規矩辦事。這可是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兒啊,到底是誰有那么大的膽子,居然敢把茗香閣一把火給燒了。”
“可不嘛,一般的普通的人連踏入茗香閣的大門都會被直接扔出去喂狗!”
“而且啊,我還聽說這一次不歸世的掌門覃粲就被殺了。那可是世間修仙派中排名第二大派的不歸世掌門啊。”
“啊!!”
喬風定和追影在一旁默默聽著,兩人悠然自得的喝著茶,屋外的天氣讓人熱的口干舌燥,直冒大汗,茶館內很快就坐滿了人,街上三三兩兩,寥寥可數的行人也很快消失在街頭,即使是最繁華的吟楓鎮,此刻也難得看起來人煙慘慘。
茶館內,每張桌前都坐滿了人,人們雖挨挨擠擠的坐著,但是都被茶館內的氣氛吸引住了注意力。
“還要嗎?”喬風定倒了一杯茶送到嘴邊,悠悠道。
追影不解的問:“什么?”
喬風定將剛才旁邊那桌的客人送過來的一碟花生米,推到了追影桌前,熱心道:“花生啊!”
剛送喬風定花生的那名女子,看到喬風定的桌前空了,便又將她親手剝好的一碟花生米放到了喬風定桌前,喬風定連忙起身向她道了謝。
此時,剛好有一個大娘在一旁提著花籃賣茶花,他就將大娘的花全部買了下來,送給了那一桌的女子,那一桌鶯鶯燕燕的女子面帶羞澀的接下了,眼睛還時不時偷偷瞄向喬風定和他身邊的追影。
追影這才發現自己桌前嗶嗶剝剝已經堆了一桌的花生殼了,訕訕道:“不用了。”
喬風定訥訥道:“你剛才不是吃的挺開心的嗎?怎么忽然又不要了?”
追影支支吾吾道:“有嗎?”
喬風定眼神肯定的看著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追影將杯中的茶喝完,臉頓時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會不會是斷天涯殺的人?”忽然一個茶客大驚道。
石破天驚,聽到這一句,追影剛喝進嘴里的茶,差點就噴了出來,喬風定則用扇子抵住唇看著他極力憋著笑。
一個茶客梗著脖子道:“我覺得應該不是,斷天涯的人都挺好相處的,而且他們一直是所有宗派中最大的一派,什么樣的高手絕學沒有啊?他們干甚要做這種殺人的勾當,也沒這個必要啊,再說了,就算是有人故意設計殺了覃掌門,肯定也是想構陷斷天涯。”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其中有人點頭如搗蒜表示贊同附和道。
喬風定聞言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追影沉聲道:“茶已經吃到了,現在應該繼續去調查殘生卷的事了。”
喬風定斂了笑,眼神凜然。
普通人不知道殘生卷是什么,他們可是知道的,殘生卷是神族用黑色龍鱗煉化的神器碎片,總共有九塊,每一塊上面都記載了上古的兩種禁術,每一種禁術都足以能讓世間普通的人經歷一次生死浩劫,更何況是十八種禁術!
要是這些禁術全部落到那些人心不古的人手里,不用想象就可以猜到后果會有多么嚴重。
上古大戰后,魔族被打敗,魔君被封印,滅乾盞也隨著散落在世界各個角落,并沒有人知道它們具體在哪個角落。即使像斷天涯和不歸世都是所有修仙宗派中數一數二的大派,對殘生卷的下落也不了解,盡管各個仙門明爭暗斗花了不少時間搜尋,也沒有任何準確的蹤跡可循,所有消息都只能靠捕風捉影。
三千年前滅乾盞的第一次出現,神族和魔族就兩敗俱傷,神族也隨之全部覆滅,那一戰不管發生了什么,即使過去了無數年,都不意味下一次浩劫不會隨之即來。但那一次封印滅乾盞已經導致神族滅亡,封印的口決和法術也已失傳,人們能做的就是不讓殘生卷現世,但是又不能阻止它終有一日再一次出現。
而這一次殘生卷的現世,就意味著滅乾盞可能會再次出現,福禍未知,生死不論,但天將降災!
對于一個凡人來說,縱然法術再高,畢竟都只是一個普通修道的凡人,還沒有達到飛升的境界,法術再高,在遇到法力更高人的面前,都不會比碾死一只螞蟻更難。現在不歸世的掌門覃粲被殺,肯定是有人暗中動用了禁術所致,兩人不約而同共同想到此處,四目相聚,都不寒而栗。
喬風定抱著手臂,揉著著下巴,好奇問:“覃粲現在已經被殺了,那不歸世下一任掌門會是誰?”
追影垂手看著腳下的路,若有所思道:“我覺得應該是那個叫蒼居的吧?他畢竟和覃粲是同輩份的師兄弟,由他接任不歸世的下一任掌門,所有人應該都是能信服的。畢竟這些年,不歸世雖然是覃粲兼任掌門,卻都是在蒼居的帶領下才瞬速搖身成為仙門之中第二大的門派,漸漸追趕上世間第一大派的斷天涯,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大部分門外人應該都一致認為蒼居會接任下一任掌門,我也差不多是這樣想的。”
喬風定拖著下巴點了點頭,追影疑惑道:“大師兄,你一般不是不好奇這些門派之間的事嗎?今天怎么忽然就問起這些事了?”
畢竟以前在師父面前,喬風定即使作為族內的大弟子,雖然口碑在各方面都是絕佳的,他也沒有想做掌門的心思,整天都無所事事的在山下閑逛,甚至常有好幾年不歸師門的事情發生,對什么事他都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而這一次追影還是被伊畫橋誆下山偶然才遇上喬風定的。
喬風定淡淡道:“我只是忽然想起,隨口一問而已,追影師弟你不必在意,哈哈。”
喬風定展開以前伊畫橋送他的扇子在身前輕輕的晃了晃,目光游離的看著遠方,夾著不易察覺的一絲悵然。
雋籬雖然不怎么會做飯,但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負責做飯的人,卻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裝孫子似的躺在床上不去做。
不做飯還不打緊,關鍵的是那個成天躺在床上裝死喊疼對他呼來喝去的人,還各種嫌棄他做的飯,氣的他好幾次按捺不住沖動險些想把他掐死。
以上的就算了,他還能咬咬牙強行忍住,瑯陬居然還太歲頭上動土天天作妖,對他指手畫腳,一會說傷口疼要趕快換藥,一會又說屋內悶熱,胳膊抬不起來,讓他拿著蒲扇幫他扇風。別說扇風,他指天指地對天發誓,他是真的想一巴掌直接扇死他,永除禍患。
雋籬忙了一天,渾身酸痛不已,抹了一把熱汗,在院子里靠著石榴樹坐了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
“哎哎哎,十里十里,晚飯做好了沒有?我餓了,還有還有我好熱,好熱啊!我胳膊疼,疼啊疼,哎呦哎呦,你快先來給我扇扇!”
瑯陬不管是內傷還是外傷早就好了,他就是想讓雋籬一天忙個不停,對他呼來喝去,干這干那,為他忙碌,看著他每次被氣得咬牙切齒的樣子,都讓他忍不住偷笑。
久久沒有聽到回聲,他便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往院內看去,而那抹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樹根熟睡了過去。
昨夜剛下過濛濛細雨,院子內芳草青青,微風里也夾著淡淡的草香。
等瑯陬走近,才仔細看清雋籬臉上沾了些黑灰,急忙伸手給他擦了擦,他不知在夢里夢見了什么,臉上還噙著淺淺的笑。
瑯陬喉結滾動了幾輪,居然鬼使神差的在雋籬的唇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輾轉分開后,順勢撥開了他鬢角的發,就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在起身的時候,卻看見雋籬身下埋著的酒壇露出了一角,瑯陬心中暗道:“他還喜歡喝酒嗎?”
瑯陬將雋籬抱到榻上,就將幾個矮矮胖胖的壇子從土里刨了出來,湊在鼻子邊聞了聞,酒帶著淡淡的石榴花香,他不知此酒何名,即使他從不喝酒,但是他很喜歡這種香,因為這和雋籬身上的體香很相似。
瑯陬酒量極差,咕嚕咕嚕灌下半壇酒,周身燥熱無比,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這時夜色襲來,露重霧濃,山風習習,短暫的給他帶來了絲絲的清涼。
“瑯陬?”
這天晚上沒有星星和月光,雋籬站在那里,他卻仿佛看見他身上鍍著一層光。瑯陬雙眼迷蒙,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尋著那抹光踉蹌走了過去,將那個人擁在懷里,牢牢的固定,提著一壇將要喝完的酒,在雋籬耳邊喃喃道:“酒是我偷的,想分給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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