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襲
這日夜幕降臨,四野漆黑一片,雋籬抹了把熱汗,一個人在山間吭哧吭哧摸索前行,即使在中途摔倒了好幾次都依舊想爬到山頂上去,那是他在蒲甸村待了一年,去了最多的一個地方,蒺藜山。
瑯陬的傷好了的事實,雋籬已經知道了,所以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樣一直守在瑯陬身邊為他換藥。
“我一直找不到你去了哪里,原來你在這里啊。”瑯陬的聲音忽響起。
瑯陬雖然用法力在蒲甸村設了一個結界,村里的人可以隨意走出,而村外的人一旦進到結界內瑯陬即可就能知道,但是他沒想到雋籬眼睛看不見,也能獨自一個人跑到離蒲甸村十里之遠的蒺藜山。
他不知道雋籬曾經經歷了什么,如果他不愿意說,他也不想擅自去問。他封住自身氣息,一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但是看到他雙手滿是傷痕的樣子,他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雋籬被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是聽清來人是誰,便沒有開口答話,繼續向前行。手上劃破的傷對他來說還是會痛,但是他早已習慣,也可以想象出現在他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所以即使開口,又該說些什么?求他可憐自己?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和同情,也不屑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瑯陬見他沒有搭話,依舊默不作聲朝前走著,就沖到雋籬的身前,把他扛上肩頭往山頂飛馳而去,完全不顧雋籬在他肩頭咬牙切齒,大喊大叫。
“你放我下來!”
瑯陬堅定道:“我不放!”
“放我下來!”
“不放!”
片刻,瑯陬扛著肩上的人飛到山頂穩穩落地,才把雋籬放了下來,雋籬憤憤,一言不發,等瑯陬看清雋籬的臉時,才發覺他臉漲得通紅,噗嗤一笑,心道:“這個樣子看起來,倒比剛才在山間張牙舞爪的模樣可愛了許多。”
忽然,他把額頭抵在雋籬的額頭,雋籬怔了怔,瑯陬指間催動法術,雋籬在這一刻看見了滿天星光的夜空,還有山頂飛舞的螢火蟲,也不知道是不是瑯陬又使用了什么法術,周圍的螢火蟲都繞在他們身側舞動,筑起了一圈若隱若現的熒墻。
“你很喜歡這里。”瑯陬柔聲道,語氣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雋籬有些不知所措,垂著手,依舊沒有搭話,心中的怒意一時全無。
瑯陬也沒有等他回答,便接著道:“十里,如果你喜歡這個地方,我可以在這里蓋一間屬于你的房子,你今后可以天天待在這里。若是你將來在這個地方待煩了,想去游歷世間,我也可以帶著你一起去。”
雋籬長睫輕顫,雙眼微闔,他忽然很想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長相,卻根本就看不見,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十里!”瑯陬大駭,迅速撈住他的腰。
雋籬耳畔歇斯底里的呼喊聲音漸漸模糊,天旋地轉間,只覺喉嚨一股腥甜,一陣劇痛傳遍五臟六腑,讓他全身痙攣,像是剎那要將他體內的生魂剝離,他的視線再次陷入一片漆黑,而在最黑暗的深處,卻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里躺著一個人,當他靠近想去看清那個人的臉時,卻被再次卷入另外一個夢魘中。
雋籬被蒼居偷襲一掌,吐出一口鮮血,瑯陬看著雋籬暈倒在自己懷里,一時六神無主,急忙將他摟進懷里,催動渾身法力就往蒲甸村的方向趕。
“瑯陬!真不巧,我們又見面了。”蒼居冷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而瑯陬恍若未聞,繼續往前飛馳。
“咣啷!”
在頃刻間,蒼居已經拔出劍向瑯陬劈去,蒼居窮追不舍,步步緊逼,招招狠辣,劍劍取命,陰邪無比,瑯陬迅速的側身閃開,足下幾個回落,兩個人就惡斗了起來,雖然瑯陬懷里抱著雋籬,卻也沒有落于下風。
“你是瘋狗嗎?逮著人就咬。”瑯陬厲聲,冷言回擊。
“你不也就只是個笑里藏刀的強盜嗎?何必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又情深義重的正人君子模樣?我都替你惡心作嘔,你自己都不會覺得害臊嗎?哦,我忘了,你可是魔界的魔君啊,你會在乎什么?你想要什么向來都會不擇手段,區區當個強盜,又何足掛齒?”蒼居眸色一戾,冷嘲熱諷道。
“聽你這么說,瘋狗和強盜倒真是天生的死對頭,人生何處不相逢,也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昔日的強盜搖身一變,不但威名遠揚,名振四方,還成了條處處都能聞見味兒的喪家之犬了?”瑯陬旁敲側擊,不怒反譏諷道。
“那還不是因為強盜向來是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狡兔尚有三窟,強盜可就不知道會有幾個窟了,不掘地三尺,四處撒網,如何能抓著賊呢?你消失了這么些天,可真讓我花了不少心思去找,原來你卻是縮到這里來了。”蒼居并不理會,冷笑一聲,帶著諷刺的口吻回道。
“那你對做賊倒是比我還經驗老道啊?不過無緣無故,你天天盯著我不放,一路窮追猛打,追著我到處跑干嘛?再說了,我們倆很熟嗎?你若是急著要和我攀交情也不用這么熱情吧?你這般熱情會讓我招架不住,以為你別有用心啊,那不就適得其反功虧一簣了嗎?”瑯陬嗤笑回擊道。
“我們怎么會不熟呢,魔君可是忘了,我們在茗香閣可是打過照面的,魔君您當時把握時機把握的挺準啊。”蒼居笑意更冷,明里暗里的諷刺。
“哦呦,原來是茗香閣閣主親自大駕光臨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我可深知向來不告而取才謂之偷,你都說了我們已經打過照面了,那便就不是偷了,那叫取,我是光明正大的取,不是竊,閣主你這亂給人扣帽子的習慣可得好好改一改。不過,那塊殘生卷是你的嗎?”瑯陬嘖嘖稱奇,一陣邪笑道。
“你少廢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蒼居面流慍色。
“我若是不交呢?”還沒等瑯陬把下面的話說完,蒼居的劍就刺了過來,而他這一次刺向的卻是瑯陬懷里的人,瑯陬面色陰沉,及時反應過來,眼色一閃,迅速避開。
“不錯啊,閣主好大的手筆,這次居然連降魔杵都帶上了。”瑯陬略略沉吟,先吐為快,眼神寒戾道。
降魔杵是三千年前那次大戰后,由凡間一名修士親手打造,降魔杵通體都是金色的,周身刻篆著密密麻麻的符咒,無須具備法力也可驅使,普通凡人也可以用來斬殺魔族的人。只是這把降魔杵已經銷聲匿跡一千多年,現在忽然被蒼居握在手里,豈不真是大手筆。
蒼居皮笑肉不笑答:“不敢不敢,上次讓魔君輕而易舉的逃了,我已經很沒面子了,這次總不能又讓你隨意逃掉吧?”
蒼居口中的‘輕而易舉’,讓瑯陬頓時嗤笑一聲,好歹上次讓他受傷躺了好幾天,這也叫輕而易舉?
“你能不能要點臉?我怎么就輕而易舉逃掉了。”瑯陬氣結。
說話間,瑯陬召喚出自己的兵器就和蒼居纏斗在了一起,幾百個回合下,兩人都沒有敗下陣的態勢。
“哼!你現在如果識相把殘生卷交出來,我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尸。”蒼居冷冷道。
瑯陬不屑一顧,嗤笑道:“我可不需要誰給我留下全尸,我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現在既然已經得到了,又為何要拱手讓人?更何況,你又不是人。”
蒼居眸光更冷,嘴角卻依舊微勾。
幾個回合間,蒼居依舊來勢洶洶,但是瑯陬懷里的人卻燙的嚇人,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戀戰,得及時從中抽身,所以他雖然表面一心應戰,卻一心二用,不時留心查看雋籬的身體狀況,露出不少破綻。
電光石火間,瑯陬猛然身子一沉,抱著雋籬一起墜入一個法陣中,他心中忍不住暗罵。
“蒼居,你能不能要點臉?每次打不過都給我玩陰的。”瑯陬暴跳如雷罵道。
蒼居淡淡道:“陰的陽的又怎么樣?比陰險毒辣,誰又敢和魔君本人相提并論?一會等你尸骨無存了,我也就不用再白白浪費時間等你把東西交出來,你就拿著那塊殘生卷一起上路吧,不用跟我客氣。”
蒼居在這幾天四處搜尋瑯陬時,剿滅狐族奪取了琉璃鏡和降魔杵,這個攝魂陣便是靠琉璃鏡催動的,狐族生性狡猾聰明,這個陣法原本也是狐族用來迷惑入侵者,致其看到幻象將其絞殺的。
法陣內鬼氣森森,變化無窮,毒瘴彌漫,溫度也越來越高。瑯陬屏住呼吸,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卻在四處都找不到法陣的陣眼,更沒有破解陣法的方法,雋籬雙眉緊蹙,臉色蒼白,額間滲著密密的細汗,身體滾燙得嚇人。
戎安國年間,貴族中盛行一種叫囚撲的游戲,就是將買來的奴隸與身形高大的猛犬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相撲,猛犬的數量沒有限制,但是奴隸的數目只能有一個,這種游戲慘無人道,滅絕人性,奴隸往往都會被活活咬死,卻有不少貴族的紈绔子弟喜歡這種游戲。
而現在在柳府別院之中,卻見一群小童比葫蘆畫瓢將雋籬關在房中,將一只高大的黑犬放入了進去。
“不要咬我!走開,走開啊啊啊啊”黑犬露出鋒利的獠牙,哼哧哼哧快速向雋籬撲了過去,雋籬連連后退了好幾步,踉蹌一步摔倒,就被黑犬撲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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