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巴玉賢一把揪住了七七的短發，將她甩在沙發上。

        “我愈來愈想幫你拍張照當紀念了，你覺得我拍完之后，把它貼在網站上供人瀏覽如何？”

        巴玉賢拿出了數位照相機，快速地按著快門。

        “來啊來啊！美女，把臉轉過來啊！我要把你的臉清楚的拍下來，讓人知道你是誰！”

        他壓住了七七的臉，并且拍了好幾張的照片。

        瞿程文的手摟著六六的肩膀，拿出了一疊從電腦上印下來的文件，“這可是我徹夜做的，你覺得我做得怎么樣？”

        原本他還在想說，為什么從他受傷之后七七來照顧他，她所表現出來的一舉一動，簡直與之前是判若兩人。

        她給他的感覺反倒像以前在MSN上頭一樣，也會與他談論一些股票、期貨什么的，之前他還以為是她不喜歡兩人相處時還在談這些，原來她們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啊！

        要不是不小心看到她皮夾里頭的照片，他也不知道她們是兩個人，而且還怪錯人了。

        以他的推斷，他大概可以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與他在MSN上頭談話的，應該是這個Jessica沒錯，之后與他交往的，不曉得是姐姐還是妹妹，他之前拿給她研究的那幾支股票，其實也全都是六六在處理的；而之后他受傷來照顧他的，也是六六。

        好復雜！他不解為何她們要玩這種游戲，不過他喜歡原本在網路上也就是現在在他身旁照顧他的這個Jessica。

        他與她相處得十分融洽，她可以與他聊天、聊地，聊某一本書籍，也可以與他一同分析股票。

        她也能與他爭論一個議題，當她發現自己口拙講不過他之時，她就會努力的翻書求證，如果事實證明她是錯的，她也會虛心的接受他的批評與指教。

        而之前與他交往的那位，則是喜歡叫他帶她到百貨公司去，瘋狂地刷卡買名牌……

        沒錯，如果仔細看，真的可以分辨出兩個的差別，與他交往的那位美麗得像朵玫瑰，而Jessica則是像朵百合一樣文靜。

        他還沒跟她說他已識破了她的身分，知道她們是一對孿生于的事，因為他不想嚇跑了她。

        “什么東西？”

        她放下了手中的那本李賀詩詞，接過了瞿程文手中的一疊資料。

        “看看吧，這是我熬夜做的。”

        “你昨晚不睡就是在做這些？”

        六六看著那上頭寫的，輕笑著。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還以為你公司的事情重要的許多，以為你在處理成堆的公事，沒想到竟然在做這些沒用的東西。”

        他拿給她的這一疊，正是他分析手中現有的幾支股票，買進的價格、公司經營的狀況、還有遠景……什么的。

        “什么叫沒用的東西！？我不想輸給你。”

        “我也沒贏你多少啊，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她的頭枕在瞿程文的胸膛上，“玩股票，得失心別太重。”

        “在這方面你比我強多了，雖然每次都只買個一、兩支，不過最起碼你是賺錢的。”就是這樣他才會覺得很……啊。

        “你要說你每次買都砸上百萬，不過卻總是虧錢的嗎？”她輕挑了挑眉。

        “你笑我？”

        他看到她眼中的那抹促狹，她那雙靈動的眼就像是會說話一般。

        “豈敢！公子言重了，相信公子不會與小女子計較這些，你心胸寬大……”

        “哦……這個啊……被你給猜錯了，我就是個小心眼的人，我就是會與你計較這些。”他故意道。

        “什么？”她驚訝的看著他，“你不應該與我計較這些的啊！你是個君子……”她強調著。

        “如果君子必須受限于這兩個字應有的行為，那我情愿當小人。”他搖頭說道，并且將六六壓在沙發上。

        “喂！放開我啦！別在這里玩啦……我手上還有你熬夜辛苦做出來的成果耶！等一下壓壞了……”她拍拍瞿程文的肩膀，輕笑著。“起來啦！”

        “不要。”瞿程文就像孩子似的在她身上耍賴著，“我要趴在你身上不起來。”

        “不用吃飯、睡覺了是嗎？”她無奈的說道，與瞿程文相處愈久，她便更加的愛上他了。

        她的心中是有股恐懼的，她不希望自己太過于喜歡他，想壓抑心中對他的愛意，但是這份不該有的情感，卻隨著長時間的相處而越來越濃烈，甚至于她已無法克制自己。

        六六有時候在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七七要同她換回她的身份之時，她該如何自處？

        是不是得要自私的說個“不”字，將瞿程文給占為已有？

        是了……在這個時候她是真的想這么做，也許她也可能就真的這么做了。

        只有瞿程文，她想自私的擁有他，擁有這個疼愛她的男人，她不想退讓。

        也許……七七的個性是好的，最起碼她想要什么總是努力去爭取，而她就總是像個無能者一樣的退縮。

        決定了！她也想爭取自己的幸福，但……

        如果瞿程文知道她們其實是不同的兩個人呢？

        他會不會氣她們耍了他？更甚的，他也許愛的、喜歡的，并不是最初在MSN上與他談話的那個Jessica，而是那張照片里頭的七七……

        如果他喜歡的其實是七七，那她……她又該如何自處啊？她不就變成了個壞人，霸占了七七可以享受到的這些……幸福。

        她不停的往牛角尖鉆去，越鉆只是越覺得無路可走而已。

        六六有時會想，就干脆坦承算了，但又怕自己自私的行為去害了七七，而且他的傷勢……已經幾乎要完全康復了，不是嗎？

        算算時間，七七也該要打電話通知她，她想再和她交換回來了。

        隨著他的復原，六六內心的恐懼感也不斷的加深。

        “當然要吃飯、要睡覺了，吃飯就你喂我吃、睡覺就睡在你身上，你覺得這個想法可好？”

        “非常的不好。”她拍拍他的手，“那你的手腳長來做什么的？你有手有腳……現在，快點去洗手，我飯菜都已經煮好了。”

        “嗯哼……”瞿程文悶哼了聲，“有時真的覺得你像極了老師，說實話，你是不是當老師的啊？不然我怎么總覺得自己像個學生一樣被你訓話？”

        他無意的話卻讓六六心中一驚。

        “怎么會？你想太多了！我訓你你不高興嗎？而且嚴格說來，我也沒有訓你的意思，你別誤會了！”

        “我當然知道，你太緊張了。”

        將她的過度反應全都看在眼底，瞿程文只覺得好笑，心中不禁想著：也許她可能真的是個老師也說不定吧！

        “我小時候是個壞學生，還欺負新來的女老師，我記得那個老師只是來實習的，卻被我這個壞學生給整得哭著跑回辦公室去……

        聽到這里，六六皺起了眉頭。

        教職的工作是很辛苦、很神圣的，孔子秉持著有教無類的精神執教鞭，而這個精神延續了幾千年……老師除了是一份職業、一份工作之外，還肩負著教育下一代的責任，這……”

        看到瞿程文的唇越咧越大，她就知道自己被整了。

        “你……你欺負我！”她掄起小拳頭不停的在他的肩膀上捶打著。

        “欺負？哎唷！輕一點……我可是你老公呢！如果你把我打得怎么樣了，你下半輩子可得守活寡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我并不是欺負你，只是覺得你做什么這么認真？”

        “這哪是認真啊！這是就事論事啊！你就不知道現在的老師有多難當啊！家長過度寵溺的結果，只要小孩出了事，全都推到老師的身上，說什么老師教導無方……錯都不在家長本身，全都是老師……”她義憤填膺的說道。

        “有點同感。”瞿程文點點頭，“不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說得這么生氣吧？”

        “啊”這……這……”

        她有點手足無措。瞿程文說的沒錯，她是真的有點反應過度了。

        “啊……你有沒有聞到飯菜傳來的香味，吃飯、吃飯，等一下冷了就不好了。”

        “有啊，我是有聞到香味。”

        他配合她轉開話題，雖然他很愛看她困窘的表情，但是偶爾還是當一下善心人土，放過她好了。

        “我也真的是餓了。”

        ……

        “是啊，我是小懶鬼，我現在真的是連動都不想動。”

        她只想維持這個狀態，最好他還能好心的拿件絲被給她蓋，讓她在這里好好的休息一番。

        “吃飯了。”剛剛到底是誰說要吃飯的？“你不餓嗎？”

        不過，餓的人應該是他吧！他的確是需要一些食物來補充他剛剛消耗的那些體力。

        “我當然餓了，只不過我真的不想動……”

        她全身的骨頭就像是被瞿程文給拆開，然后再重新組合一樣。

        “我先去洗澡。”她沖入了浴室里。

        “等我，我也一起去好了。”

        鈴……鈴鈴……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正在好眠的瞿程文，他看了眼在他懷中緊閉雙眼的六六，選擇了伸手幫她接她的手機。

        他們兩人在六六搬人他家照顧他之時，早就達成了共識，她不過問他的私事，他也不會干涉她的私人電話。

        不過，瞿程文認為今晚是屬于特殊情形，因為他不希望手機鈴聲去吵到她，所以才會這么自動的幫她接電話。

        “喂……”

        “六六在嗎？”令父用著急促的聲音問道。

        這個聲音他一聽就知道是六六的父親打來的，他露出了個微笑。果然她是六六啊……

        “爸嗎？”

        “呃……啊……是啊是啊……程文啊，我是說七七在不在啊？我有點事情要找她。”令父查覺到自己說錯話了，于是連忙的改口。

        “她……在吧？”令父遲疑地問道。

        “這么晚了，她剛看了一本書之后就睡著了。”

        當他發現之時，那本書還蓋在她的臉上，他便把它收起來，放在床頭柜上。

        “呃……這樣啊，那……程文……能不能麻煩你把她叫起來？”令父支支吾吾的。

        “有很重要的事嗎？還是明天我再轉告她？”他不忍心將六六給吵起來。

        “呃，好吧！那叫她一定要回電話給我，我先掛電話了。”令父收了線，而瞿程文也切斷了通話。

        “你要去公司上班啊？”

        瞿程文前幾日就有跟她說過，今天會到公司一趟了。之前他在家養病的時候，總是用電話、電腦及視訊遙控公司里頭的一切事務，但現在他的腿、手都好得差不多了，是該親自到公司去一趟。

        “舍不得我去啊！”

        瞿程文的嘴上掛著溫柔的笑意，要不是有了六六，他想他可能終生都得坐在輪椅上頭了。

        “哪是啊……”六六輕笑著，“你去公司，我一個人在家還覺得清閑多了，沒有人在我耳朵旁吵。”

        “嫌我吵？”他挑眉佯怒。

        “你知道激怒我會有什么后果嗎？還是……”他的話說到一半，笑得邪邪的，“你是故意要激怒我的，你知道激怒我，就得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哪有？”六六的臉紅通通一片，“我又沒有……”

        “好、好。”瞿程文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沒有，你也許可以冷靜一點，別總是如此的認真可以嗎？”

        “哼……”她套上了睡衣，拿起他放在床上的領帶幫他打上。

        “你最好每天在公司工作到十幾點才回家，免得這么吵……”

        其實她也只是口頭上這么說而已，她記得她剛剛進來之時，瞿程文靜得像什么一樣，總是自暴自棄，還會摔東西發脾氣，現在這樣，她反倒比較喜歡。

        他整個人不但開朗了許多，臉上也多了笑容，與他談天就像與和風親近一般。

        “不會想我啊？”

        “不會啊！省得一天看你二十四個小時。”她皺皺小鼻子，“喏，你所有的東西都帶了嗎？”她將公事包遞給了他。

        “人是最重要的，我記得去就行了，其他的有帶沒帶都無所謂。如果你覺得累，再小睡一下。”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準備回到床上去睡了。”

        “懶豬，小心變胖。”

        瞿程文輕捏了她的臉頰一下，朝房門口走了幾步之后，又像想到什么事一般轉過頭看著六六。

        “Jessica，你爸爸昨晚有打電話找你，不過那時很晚了，所以我沒有叫你。”

        “打電話？”

        她心一驚，她家里的人鮮少與她有什么聯絡，除非是她主動打回家去。

        “唔……不是，是打你的手機，我怕吵醒你，所以就自己幫你接了，抱歉。”他先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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