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這么多，來吧！”他握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帶出辦公室，開車離開公司。

        在路上，小慧望著范志勛那剛毅的側面線條，“你今天不用約會嗎？”

        “怎么了？你今天像是巴不得將我踢到一邊似的。”他狂傲的兩潭深泓泛上一道激光。

        “你怎會這么想？我當然也不希望如此，只是我自知挽留不住。”她仰首輕笑，“既然如此，就放你自由吧！”

        范志勛神色一震，“你打算跟我離婚？”

        “或許，再看看吧！”她不置可否。

        范志勛不再說話，只是加快車速，一直到某家餐廳外，他停了車，“進去吧！這家店的海鮮很不錯。”

        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后，范志勛帶著小慧步進店里，來到他平常坐的老位子。

        但是當他坐下后，卻見小慧站在一旁，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問：“你怎么下坐下？”

        “這個位子是不是江乃琴的專屬座位？”她寧可站著吃，也不愿意坐在她曾坐過的椅子上。

        范志勛無奈一嘆，只好站起來走到另一張空位，“這里總可以了吧？”

        小慧這才坐下，一雙水亮瑩燦的雙目與他對視，“如果覺得我很難搞，你可以下必請我吃飯，我一點都不在意。”

        “因為現在你有了其他的選擇對象？”他瞇起眼，她臉上綻開的笑顏，還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這時剛好侍者來了，化解了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兩人點完餐，侍者離開后，小慧才說：“你還沒說約我出來吃飯是為了什么？我想你對我，按理應該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不要這么不耐煩，不過是老公請吃飯，多花你兩個小時罷了。”他以為她是急著想回去見方亦禮。

        她別開臉，不說話了。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今天是你被我爸帶來我們家的日子，算是紀念日。”他瞇起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什么？”她心頭驀然發熱起來，繼而想了想，“沒錯，今天的確是……時間過得好快呀！”

        “所以才想請你吃頓飯。本來還想約爸、媽一塊來，但你也知道，他們前天去日本旅游了。”其實是范家兩老被他們的事弄得心煩，想眼不見為凈一陣子，才相約逍遙自在去了。

        小慧的心口漸揚起一道溫柔的感覺，“我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一天，無論如何，我要謝謝你。”

        “別謝得太早，我有很多事你并不完全知道。”幽邃眼神直注視著她。

        “是呀！就像我根本不知道是從哪時候開始，你會躲著我、閃著我、討厭我，甚至不想看到我。”說時，她的內心是激動的；可依舊端著張偽裝得過分平靜的臉孔。

        殊不知，她內心被淚滑過的地方，早已痛極。

        “不管這些，今晚就讓我們好好吃一頓，什么都別想，行嗎？”他咧開嘴角，笑得邪魅。

        “當然可以。”

        于是他們叫來紅酒，這一開就不知道開了幾瓶，一杯接著一杯，似乎想藉此把不快樂的事情都給忘了。

        “志勛，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不是最不會念書；可又聽說你大學成績突飛猛進耶！怎么辦到的？”她張著醺然醉眼瞧著他。

        “說來慚愧，是被你刺激的。”范志勛撇嘴一笑，“還記得你曾經給我一份念書計畫表？”

        “嗯。”她想了想，“可那只是給你考大學沖刺用的。”

        “后來我依樣畫葫蘆，照你的方式為自己寫了一套讀書計畫。”他幽幽的望著她。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照我給你的計畫表看書了？”小慧不敢相信地咧嘴大笑，“我一直以為你把它扔了。”

        “是想扔，但又覺得可惜。”看見她一副得意的表情，他又忍不住說：“不過可別以為我全是照那念書的，主要也是因為我開竅了吧？”

        “開竅？！”她掩嘴偷笑。

        “沒錯，可惜我開竅太晚，之前才會被一個小學生欺負。”瞇起眸，醉眼直盯著她瞧。

        “你是指我嗎？我才沒欺負你呢！是你太小心眼下。”她點了點他的額頭。

        “誰教我是男人呢？”說著，他又拿起酒杯，打算再灌一杯。

        “別喝了。”她按住他的手，“你不怕路上遇到酒測嗎？”

        “沒關系，我抄小路。”他推開她的手，又是一口飲盡。

        “還是別喝了，回去吧！”小慧雖然已有點醉意，但仍知道如果再讓他喝下去，今晚兩人可能就要流落街頭了。

        于是她趕緊結了帳，撐起范志勛的身子往外走，在小弟的幫忙下將他扶進車內，由她開車回家。但在路經幾條大馬路后，她發覺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不太清楚，似乎是酒的后勁才剛開始發揮作用。

        她趕緊將車子開進一處空曠的停車場內，熄了火，又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一旁范志勛的身上，而后閉上眼稍作休息。

        隨即她感覺到腦袋在酒精的侵蝕下，漸漸陷于一股暈眩中，最后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睡夢中，仿佛有只邪魅大手正爬上她的身子，搔著她的頸窩、腋下……鼻間更傳來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跟著，那熱氣竟吹向她的耳中，讓她的氣息漸漸亂了。而也不知多久之后，她居然感到胸前一片涼意……

        在那雙手的細捻慢撫下，她身不由己地發出聲聲嚶嚀，“嗯……嗯……”但是那擾人清夢的熱力卻始終揮之不去，反而更霸氣地占據她的感官，讓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呃……”她的嬌臀猛地被抬高，絲襪也卷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她終于清醒了。

        抬起眼，小慧赫然發現椅背不知何時被放平了，她整個身子被轉了個方向，而范志勛正在褪下她的底褲。

        “不要……”她想爬起身，無奈車內空間有限，斜躺著的她，根本找不到施力點。

        “別動。”說完，他俯下頭，頓時讓小慧縱聲大叫，“啊……”

        她的心跳得好厲害，滿腦子都是一顆顆轉著圈的星星。老天！他怎么可以那樣……

        “讓我起來。”她的聲音因激情變了調，渾身抖得可厲害了。

        范志勛不理會她的抗拒，狂妄蝕骨地索求他要的東西，那甜美甘沁的滋味早已弄亂了他的心。

        小慧喘息著，伸手抓向手把，看著窗外，望見天空的星星——難怪她剛剛會覺得有星星在腦中團團轉。

        “不……求你……”她就快要迷失自己，在這樣的火熱情欲中。

        范志勛扯唇一笑，狂亂的眼神中有著愈來愈多的熾火之色，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密密實實的包裹住她，每一下的撫觸，都讓她痦啞地嘶喊出狂喜的音律。

        “求我？”他肆笑，盯住她半掩的秋水澄眸，笑中抹上一絲邪味，“你跟方亦禮在一起時，他有這樣對你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驀地瞪大眼。

        “少裝了，你知道的。”像是被重重困惑捆住了心，范志勛一時之間無法逃脫，只能用這樣的手段營造出自己得到滿足的假象。

        “那你愛我嗎？”她只想聽到這一句話。

        “我？”他瞇起眸看進她幽然的眼中，吐出的話卻是，“老實告訴你，我也不知道。”

        “什么？”小慧愣住。

        他沒注意到她臉上的恍惚神情，持續著火熱的攻勢，直到他以帶著火焰般的溫柔滑進她的體內，兩人心中的桎梏才驀然斷落，就像是困獸終于得到自由，狂野之勢更加無法遏抑。

        在狹隘的車中，欲火蔓延，直到天際射出第一道曦光。

        “方亦禮，你能不能帶我離開？”

        隔了數日，小慧趁范志勛外出和客戶應酬，將方亦禮約到咖啡屋見面，對他提出請求。

        “什么！你想離開？”他吃驚地問。

        “嗯，去加拿大也行。等到我找到住的地方后，就不會再煩你了。”她想通了，只要她一直待在范志勛的身邊，他就永遠都無法看清楚自己的心，而她也將一輩子得不到他的真心。

        “你想志勛會答應嗎？”他敢肯定范志勛不會愿意放人的。

        “他若不肯，多半是因為面子問題，但我不想活在他的面子底下。”小慧深吸口氣，“我想逃開。”

        “你要做個逃妻？”這下他更意外了。

        “有何不可？”她抬眼望著他，“逃得遠遠的，呼吸時絕不會聞到彼此的味道，心也可以定下來。”

        “這真的是你要的結果嗎？”所謂旁觀者清，他知道她會這么做，是因為已找不到出口。

        “或許不是，但至少可以讓我得到一點平靜，過去我只在他愛不愛我問活著，好痛苦。”她斂下眼，淡淡的說。

        這幾日他幾乎夜夜對她索求，但這是因愛而生，還是因欲而生的激情？她已經無法分析，完全亂了。

        她只知道，她要的不僅是身體上的契合，更要心靈上的完全結合。在他還沒和江乃琴完全畫清界線前，她沒辦法與另一個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她愛他，卻不想因此作賤自己。

        方亦禮不知該說什么，畢竟承受這種苦的人是她。

        “但我還是希望你想清楚。”他勸她。

        “你是怕志勛怪你是不？”她無力地笑了笑，“你放心，他不會怪你，或許連找我都不會。我這么做，只是想賭上一賭。”

        “如果賭輸了呢？”

        “那就只好愿賭服輸了，我會心甘情愿地把他讓給他愛的那個女人。”小慧斂下眼，笑得好無助，“如果你不肯幫我也無所謂，我會自己想辦法，只是找個地方住并不難。”

        “既然你心意已決，好，我帶你離開。”當初說要測試范志勛的人是他，他怎能撒手不管？

        小慧感激地說：“你知道嗎？過去我一直關心著志勛，也只在乎他的想法，根本無心交朋友，所以我幾乎沒有什么朋友。”

        “能成為你的朋友，是我的幸運與榮幸。”方亦禮瞇起眸，“不過，我不贊成你跑到加拿大。”

        “為什么？”

        “因為你會想死他。”他這話倒是說進了她心坎里。

        小慧不語地笑了笑，“你說得對，那我該去哪兒？”

        “嗯，看我的。”

        “看你的？”她咧嘴一笑，“看你這個來自加拿大的人？”

        “我雖然來自加拿大，卻是臺灣土生土長的，所以別擔心，臺灣我熟得很，不會把你弄丟的。”他哈哈大笑。

        小慧也跟著笑出聲，“好吧！那就交給你了。”

        “什么時候……當逃妻？”他要確切的時間。

        “就明晚吧！”她想了想，喃喃說道。

        “這么快？不再考慮一下？”

        她咬著唇，搖搖頭，“你或許不知道，他今晚不是應酬，而是去‘她’那兒。”

        “什么！”方亦禮好意外。

        “我昨晚聽見她打電話來。”小慧抿緊唇，眉頭攏起，“我親耳聽見志勛答應今晚去看她。”

        “所以是這件事刺激了你？”

        她沒回答，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出來滿久的了，我還想去買些東西，要不要一塊來？”

        “反正回去也無聊，那就一起去吧！”他聳肩一笑。

        “嗯，那一塊兒走吧！”她率先去付了帳，然后載著他前往附近超市。

        在車上，她突然說：“我想去買些菜，晚上做消夜。”

        “給我吃嗎？”他打趣道。他當然知道不會是為了他。

        “你要吃也行。”小慧被他逗笑了。“這次離開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做點心給他吃，所以……”

        “好了，別再說這些傷心事，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吃你做的點心了。”說是死心，但是方亦禮仍不舍見她落淚。

        他真恨老天錯給他機會，為何讓他在范志勛之后才認識她？如果他認識她在范志勛之前，他發誓一定要讓她愛上他！

        范志勛坐在江乃琴住處的沙發上，聽著她一直說著小慧的不是，心情惡劣不已；但江乃琴卻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惹惱了他。

        “志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快跟那個女人離婚嘛！”她坐在椅把上，雙手握著他的肩直搖著。

        “你夠了沒？”他揮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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