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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白景楓翻身下馬,身后竟然帶了一行十幾人,個個兒穿著黑衣,氣質(zhì)肅殺,倒是像足了江湖第一大勢力的少主氣派。我“蹭蹭”幾步跑到他面前,率先開口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干什么去了?”

        他把身上弓箭取下,隨手甩給一旁的黑衣人,轉(zhuǎn)頭對我說道:“你沒瞧見么?狩獵去了。”

        “狩獵?”我狐疑地朝他身后看去,那些黑衣隨從一個個目不斜視,氣質(zhì)肅殺又凜冽,宛如死士一般,一看就是御景山莊的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面色沉穩(wěn),目光如鐵,與之對視叫人心口一涼,竟覺瘆得慌。

        我不敢多問,只道:“獵物呢?”

        白景楓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前方一處高樓道:“送去岳陽樓了,待會兒就親自招待你吃。”

        “真的”我開心地跳了起來,轉(zhuǎn)頭沖緩步走過來的其余三人道:“你們聽見了沒?今晚除了吃洞庭湖的魚,還能吃到景楓少爺親自狩獵的獵物,這可真是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白景楓不與我閑話,吩咐隨從先行離去,一并安置了他的馬匹,這才道:“走吧!”

        一行五人不急不緩朝岳陽樓走去。

        我忍不住問白景楓:“你狩到什么?”他言簡意賅:“麋鹿。”我一聽,喜出望外:“天,我還沒吃過鹿肉呢。”在大明若宮,這東西實在不容易找到。

        白景楓不出意外地白了我一眼,仿佛帶著輕嘲的語氣道:“那你吃過些什么?”聽起來,像是看不起我這個平民出身的。

        我還當(dāng)真想了想,道:“很多,一時說不過來。”

        他一挑眉:“比如?”

        我待要一一列舉,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我為什么要向你匯報我吃過些什么?你難道是我的什么主子么?”

        白景楓絲毫不在意,無所謂地道:“閑聊而已,這么較真做什么。”

        我瞪他一眼,打算不再與他說這些無聊的蠢話,忽然又想起一個事情,“方才跟著你的那個男人是誰?”

        白景楓仍舊走得不疾不徐,甚至都不帶看我一眼地道:“跟著我的十幾人,你說的誰?”我順著話口換了一個問法:“那些人都是御景山莊的下屬?”

        白景楓道:“算是吧。”我不解:“算是?”白景楓道:“御景山莊的八方騎令,你可曾聽說過?”

        “八方騎令?”我一愣,搖了搖頭。

        二哥這個師父趕緊走上來為我補課:“據(jù)說御景山莊創(chuàng)立之初,曾設(shè)八方騎令,唯教主之命是從,乃是最為強的護教騎兵。”

        我一聽就迷糊了:“御景山莊也有教主?”

        任軒柯笑說道:“我倒是曾經(jīng)聽師父說起過,御景山莊的前身,乃是一個叫弒月教的教派,八方騎令便是那時候流傳下來的,景楓,我可說對了?”

        白景楓未知可否,回過頭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倒是奇怪!我家的事情,旁人好似個個都比我清楚。”

        任軒柯但笑不語,我沒弄明白,追問道:“所以呢,方才跟著你的人,就是屬于八方騎令之一?”

        白景楓點點頭:“他們不受御景山莊三大分壇制約,也不受莊內(nèi)那十二位長老的管制,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算是我白家的私家護衛(wèi)。”

        “我懂了,也就是說,三大分壇也好,十二位長老也好,都是為御景山莊效力的,而八方騎令,是為你們白家人效力的。”這其實很好理解,就像哥哥的眾多下屬,有的是忠于明若宮的主人,有的是忠于西涼閣的閣主,只不過這兩者恰好都是哥哥罷了,所以他們才忠于哥哥。

        而還有一批人,則是僅僅效忠哥哥,無論哥哥是什么身份。

        果然,紅芙姐姐聽后,笑吟吟道:“沫兒倒是越發(fā)聰明,一點即通。”

        我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一個疑惑:“那御景山莊的前身為何叫弒月教?弒月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弒殺月神之意?對了,二哥,之前你不是說東勝神教自稱供奉月神,踏足中原是為了找到他們的圣物,那圣物恰好在御景山莊。這中間莫不是有什么淵源不成?”

        “這……”紅芙姐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景楓,顯然已經(jīng)意識到古怪之處,卻不知從何說起。

        此時,眾人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任軒柯直接問白景楓道:“是弒殺月神的那兩個字嗎?”

        白景楓帶著不確定的神情,最終點了點頭:“意思為何我也不清楚,不過字倒確實是那兩個字,是有些叫人不解。”

        任軒柯道:“假如弒月教果真是弒殺月神之意,那么,按照東勝神教的說法,便是他們的先祖號稱月神,弒月教以弒殺這個月神為己任,雙方定是有過一番爭斗,最終弒月教勝出坐穩(wěn)了中原的勢力,并繳獲了月神的佩劍。月神逃離海外,成立東勝神教,隨時準(zhǔn)備卷土重來,而弒月教,也因為月神的失蹤,無需再以弒月之名立派,故更名御景山莊,從月神處繳獲的佩劍邪焱劍,也自此成為了御景山莊的震莊之寶。”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任軒柯,半晌伸出大拇指,憋出一句:“編得好!”

        二哥笑說道:“怎么?你不信?”

        我用下巴指了指任軒柯:“你問他自己信不信?”

        任軒柯無所謂地?fù)u搖頭:“我只是根據(jù)現(xiàn)有信息合理推測。”

        我無言以對,忽然想起這個故事的主角,轉(zhuǎn)頭對白景楓道:“哎,白景楓,你說——人呢?”

        見鬼!這家伙怎么一眨眼就走遠(yuǎn)了,也不等等我們!

        上了岳陽樓,一眼瞧見白景楓那廝風(fēng)流倜儻地憑欄而坐,絲毫不在乎方才無禮之舉。我氣呼呼瞪他,搶了他待要喝的酒,道:“自己家的事情也不上心,沒準(zhǔn)兒人家就等著給你們家找麻煩呢。”

        白景楓顯然對這個話題絲毫沒有興趣,伸手拍了拍兩掌,一串人端著菜盤魚貫而入,一樣樣放在了桌面上。

        垂眸看了一眼各色菜式,我道:“你真不關(guān)心?”白景楓從我手里搶回了他的酒杯,“我御景山莊的鎮(zhèn)莊之寶,誰都能輕易拿走的?”

        “哦,原來是藝高人膽大,沒把人放在眼里。”我恍然大悟的聳聳肩,和林少禎、紅芙姐姐、任軒柯一同落了座。

        洞庭湖邊,岳陽樓上,各式魚鮮布滿桌面,皆做得十分精細(xì),香味淡而純粹,引人垂涎,還有幾道不大常見的瘦肉菜式,擺盤粗獷,有紅燒、煎炒,亦有人參肉湯,我猜想這些便是白景楓親自打的鹿肉了,也不知口味如何?

        我拿了筷子,打算先嘗一嘗魚肉,誰知白景楓遠(yuǎn)遠(yuǎn)扔了一塊兒鹿肉到我碗里,我看他,他故意道:“此乃純陽之物,多食有助打通督脈。”

        原以為他又在調(diào)侃我,轉(zhuǎn)念一想,問道:“方才你那一箭,用了幾成力?”

        白景楓和林少禎碰了一下酒杯,撇我一眼,“十成。”

        我搖頭:“我不相信。”

        他忽然換了個認(rèn)真的表情看著我,道:“不相信什么?不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我?”我想了想道:“不相信你用了十成的力。”

        白景楓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荒謬,令我感到十分刺耳。在我不解和略顯慌亂的眼神下,白景楓那肆無忌憚的笑終于停了下來,他道:“我早就說過了,你對我實在存在極大的誤解。”

        我不懂:“什么意思?”

        白景楓目視著我道:“我出手從來都用十成力道,白景楓的人生里,可沒有手下留情四個字。既是出手,必然用盡全力。”說完,他舉起酒杯朝我示意,“所以,你就是接住了那一箭,不是僥幸,也不是我手下留情。”

        他說此話時,一字一句,沒有絲毫玩笑之意。

        意識到白景楓不是在說笑,我不敢致信地看向了林少禎,林少禎為難地?fù)u了搖頭,道:“一直不知該如何說,茉兒全然不知自己天分,我與修韌教你,越發(fā)不敢粗心大意,茉兒卻始終以為我們時時都讓著她。”

        他嘆息一聲,“這叫什么?天才不知自己的天分,反以為自己乃是愚鈍之人。”

        這話說得越發(fā)嚇人,我又去看紅芙姐姐,紅芙姐姐似有猶豫,最后說道:“倒是聽梁先生說過,茉兒筋骨不凡,乃是天生習(xí)武的好苗子。”

        我疑惑道:“可他也說我幼時傷了底子,不該比尋常人弱一些么?”

        哪知道,面前碗里又被白景楓扔了一塊鹿肉過來:“所以叫你多補補這純陽多壽之物,日后定然越發(fā)精進(jìn)。”

        我呆呆地盯著碗里那塊鹿肉,腦子里畫面呼啦啦來,又呼啦啦去,仿佛大戲班子來熱熱鬧鬧唱了一出戲,曲終人散,只留下一片空白。

        五個人吃飽喝足,又在岳陽樓邊賞了湖景山色。

        其間我與紅芙姐姐閑話諸多小事,其余三人喝到半醉,恰是不負(fù)青春年少,個個兒過得極致享樂。我生怕如此顛三倒四、醉醉醺醺叫任掌門看了不雅,又問了一遍是否失禮一事。

        任軒柯一擺手,“爹娘皆不在家,各位兄弟姐妹盡管放寬了心!”

        我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可人算不如天算,幾人不知節(jié)制,一不小心就喝高了,東倒西歪醉得不省人事。那平日里從來衣冠楚楚的林少禎,竟然敲著酒杯硬是要要唱歌,被任軒柯一巴掌拍到后腦勺,暈暈乎乎倒在了桌面上。

        我一邊喝酒一邊盯著任軒柯,模糊不清地說:“你讓他唱!讓岳州城的人,都瞧瞧林少主的風(fēng)采,哈哈,嗝……”

        眼前的任軒柯好像又在笑。

        我瞧不出他在笑什么,忍不住有些生氣:“你笑什么?就是在洞庭湖,你惹紅芙姐姐生氣、傷心,若是今后再叫她難過,我就……我就……”仿佛看見紅芙姐姐站起了身,走到了任軒柯身邊,說了句什么話。

        我一句也聽不清,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卻越發(fā)沉重,再也睜不開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點濕漉漉的水意滴在我的臉上。

        “誰呀……”我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臉,睜開眼,瞧見白景楓正帶著狡黠的笑彎腰看我,“醒了?”我腦子仍舊迷糊,愣愣瞧著他的臉,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又伸手彈了彈我的額頭,“傻了?”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說了一句:“白景楓。”他收斂起玩笑,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看到他的眼底:“你說同我去踏青賞花,你又失約了。”

        他恍然大悟,似乎是回想了片刻,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那個干娘不讓我見你。”我錯愕道:“義母?”他點點頭,又湊近了我,小聲說道:“對,就是你那個義母,之前我和知樂來往,她就不樂意。如今更是不讓我見你。”

        我瞪大了眼睛,耳邊他帶著酒味兒的氣息越發(fā)令我呼吸紊亂。我搖頭說:“你就是找的借口,不想見我便自個兒早早溜了,還推給義母。”

        “我騙你做什么?真是你義母不讓我見你。”白景楓沖我眨眼,“要不,你去跟她說說,她若是同意了,我天天來找你。何止踏青賞花,本少爺陪你去參加武林大會也不在話下。“

        “武林大會?”一連串的話語叫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還說什么天天來找我,我要是再被你騙一次,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切莫心猿意馬,切莫信以為真!

        后知后覺坐起身,左右一看,竟只有林少禎一人趴在桌上睡得酣暢淋漓,我忙看向白景楓:“紅芙姐姐和任少爺呢?”白景楓隨著我起身的動作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欄椅上,單手搭在扶欄上道:“人家小兩口去私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私會?”我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朝樓外看去。

        星辰掛滿天幕,湖面水光盈盈,景致雖好,卻分明已經(jīng)夜班三更。我忍不住道:“他們?nèi)ツ膬海俊卑拙皸黝^疼地看著我,“我怎么知道?”眼里似乎在怪我掃興。

        這個滿腦子沒正經(jīng)的花花公子,盡想些花前月下的事情,哪里懂得關(guān)心旁人?我仍不放心,在桌邊上走來走去地道:“你怎么不攔住他們。”

        白景楓絲毫不理會我的焦灼,優(yōu)哉游哉地翹起二郎腿揚起下巴瞧著我:“攔住他們?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腳步立馬停下,不高興地睨著他:“不是人話是什么?鬼話么?”

        這家伙看也不看我,忽然“嗖”地一下就站起身,拉著我就往外去:“走,帶你去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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