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半個月的忙碌，總算在過年前把工作全都安排妥當。

　　為了讓家里看上去更有過年氣氛，蘇若兮到超市買了不少東西。

　　回到到家門口，無意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黎曼姝。

　　她提著兩個袋子，在門前徘徊，幾次停下想要按門鈴，又遲遲不做出選擇。

　　“都來到了家門口，為什么又這么猶豫？”

　　蘇若兮上前說。

　　“是你啊。”

　　黎曼姝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希望是誰？”

　　“今天是年三十，你們有什么安排？”

　　看似詢問，其實就是想讓傅裴宴回家過年。

　　起初她是不愿意過來的，老爺子總在耳邊念叨，說什么，哪有過年不回家的，說得次數多，她只能過來探探情況。



　　“這話你得跟他說，他要是答應，我自然沒意見。”蘇若兮看穿她的意圖，沒有阻止，打開門讓她進去，“進來吧，他應該在客廳。”

　　黎曼姝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去。

　　傅裴宴在室內就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是蘇若兮回來，正要站起來迎一下，不想看到的確實黎曼姝。

　　“你怎么來了。”

　　即便不記得過去的事，面對她，傅裴宴仍然無法釋懷。

　　他能感覺到，她曾經所做的事完全超出底線，到達讓他無法原諒的地步。

　　“我來看看你。”

　　黎曼姝將手里的東西放下。

　　“你們聊，我去切點水果。”



　　蘇若兮繞過他們走向廚房。

　　“坐吧。”

　　黎曼姝淺淺笑了下，努力維持平靜，環顧四周，沒看到外人，“你們還是兩個人住？”

　　“過年了，阿姨放假。”

　　“那.....你要不要回家過年？”

　　傅裴宴被她的話逗地發笑，“我現在不正在家過年么？”

　　“裴宴，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傅裴宴收起了笑，“她不喜歡那里的氣氛，初一再去吧，或者初二去也行。”

　　“裴宴，你真的這么討厭我？”

　　他的冷漠深深刺痛黎曼姝，不敢相信，親自養大的兒子，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哪怕她親自上門來請，都不能把人請回去。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哪怕她做得再過分，他心里也沒有恨意，只是很失望。

　　“回去吧，就算不在意我，至少也要回去陪陪家里兩個老人，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回去吃一頓飯也好。”

　　傅裴宴知道她說的兩個老人是他的爺爺奶奶，算起來，確實很長時間沒去看過，記憶已經沒有他們的身影，管家偶爾會說起爺爺的病情，但也都是只言片語。

　　“他們怎么樣？”

　　“你奶奶還好，就是老爺子的情況越來越差，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傅裴宴沉默著。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蘇若兮走出來。

　　“家里只有水。”

　　她將一杯溫水放在黎曼姝旁邊，又把水果放到茶幾上。



　　“你先回去，我想清楚后會告訴你。”

　　這話已然是在下逐客令。

　　“那.....好吧。”

　　黎曼姝僵了下，心里糾結了幾秒，沒有繼續勸說，起身離開。

　　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逼他。

　　等人走遠，傅裴宴表情瞬間就垮下來，苦著臉朝她伸出手，“過來。”

　　蘇若兮剛走過去，就被拉入懷里，“想回去嗎？”

　　“我再想想。”

　　他的聲音很沉悶，手上的力道在逐漸加重，像是要把人柔進身體里。

　　眼看著他越來越不安分，蘇若兮不得不出手阻止，“干嘛？現在可是白天。”



　　“白天也行。”

　　“白天行，現在不行，我買了很多東西，等會要干活的。”

　　“好吧。”

　　傅裴宴遺憾地放下手。

　　“若兮，我想我還是需要回去看看的。”

　　“你想回去，我就陪你。”

　　“謝謝。”

　　-

　　傅家老宅燈火通明，傭人行色匆匆，格外忙碌。

　　“燈籠都掛好點。”



　　“對聯別貼歪了。”

　　“飯菜都準備好了嗎？”

　　黎曼姝穿梭在各處，張羅著家里的布置，臉上的笑怎么也控制不住。

　　兩個小時前，裴宴給她回了電話，今晚會回來吃飯。

　　不管過程如何艱辛，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準備好所有，她便站在門口等待。

　　幾分鐘后，車子緩緩開進來，在她身邊停下來。

　　車門打開。

　　黎曼姝迎上去，“來，我扶你進去。”

　　“我能走。”



　　蘇若兮迅速下車，走過來扶穩他，“別逞能，到時候摔得鼻青臉腫，今年最重要的幾天就要在醫院里過。”

　　“有你陪著，在哪里過都好。”

　　“你喜歡醫院，我不喜歡。”

　　“那就在家里過，臉腫一點沒關系。”

　　“嘴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當黎曼姝不存在。

　　走進屋。

　　餐桌上只有老夫人坐著。

　　“奶奶，新年快樂。”

　　兩人一同說到。



　　老夫人格外開心，掏出兩個紅包遞給他們，“好，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爺爺呢？”

　　“在房間。”

　　“上去看看。”

　　兩人一同上樓。

　　推開房間，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老爺子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爺爺？”

　　“你們來了，”傅老爺子掃了一眼，“紅包在桌上，自己拿吧。”

　　沒來得及聊上幾句，管家就來通知他們下去吃飯。



　　飯局的氣氛還算和諧。

　　老夫人知道今天跟以往不同，心情格外好，跟他們說了很多話，很多都是前言不搭后語，老人家卻說得很開心，吃飽了飯也有些意猶未盡。

　　“老夫人，時間不早，你該去休息了。”

　　黎曼姝吩咐傭人帶她上樓。

　　老夫人依依不舍地上樓。

　　“今晚要留下來嗎？”

　　他們能回來吃飯，已經是很好的結果，可黎曼姝還想要更多。

　　“不了，我們現在就走。”

　　“裴宴.....”

　　傅裴宴側過臉，“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黎曼姝反應過來，將紅包遞了過去，“給你們的紅包。”

　　“嗯。”

　　傅裴宴點點頭，拿了就走。

　　黎曼姝張張嘴，還想挽留，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終于回到家，蘇若兮馬上躺在沙發上。

　　“接下來要做點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

　　“十二點有個煙花會，樓頂應該能看到，想不想看？”

　　“好。”

　　蘇若兮拿了張小桌子到樓頂，帶了不少零食上去。



　　兩人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待。

　　時間緩緩流逝。

　　周圍十分安靜。

　　蘇若兮抓著傅裴宴的手，掰著他的手指頭數時間。

　　“很無聊？”

　　“有你在就不無聊，而且，時間內差不多了。”

　　她剛說完，遠方傳來悶響，光亮從夜空中升起，然后炸開，絢爛的煙花被描繪出來。

　　蘇若兮看得入了迷，不由自主地握緊傅裴宴的手，“新年快樂，希望新的一年，我們能創造更多回憶。”

　　傅裴宴的手一翻，手心向上，與她十指相扣，認真道，“新年快樂，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忘記任何關于你的過去。”

　　“真的嗎？”蘇若兮挑眉，“你這樣說，我是會當真的。”



　　“認真的，前提是我們每天的記憶都足夠深刻。”

　　傅裴宴一手攬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將她抱到大腿上。

　　兩人靠得更近，呼吸交錯，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怎樣才算記憶深刻？”

　　“像這樣。”

　　男人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上去。

　　煙花還在綻放，炸開的瞬間，閃現的光亮照在他們身上，為這場面增添了幾分曖昧。

　　傅裴宴貼著她的額頭，“未來，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那就請多關照。”

　　過去已經成為記憶，未來才是應該考慮的事。



　　蘇若兮摟住他的脖子，低頭再度親上去.....

　　歷經風雨，他們終于真正走到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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