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戒指靜靜躺在絲絨盒中。賀知州的嘴角微微下撇，輕輕呼出一口氣，那氣息里滿是無奈與失落。

他的目光落在李萱寶身上，緩緩開口問道：“萱寶，如果一定要你在我和你的事業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你會選哪一個？是選我，還是選你的事業？”

李萱寶眼中滿是困惑，她直直地看著賀知州，聲音不解的問道：“知州，你怎么突然這么問？你和我的事業并不沖突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年的時間，就這么簡單，怎么會涉及到二選一這樣荒唐的選擇呢？你不是這樣一個不理智的人。”

賀知州聽李萱寶這樣說，眉心微微收緊，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頓了頓，說道：“梁先生今天派人去了律所，他知道我們倆又在一起了。他讓助理到律所傳達，等明年他和萬言律所的合同到期后，就會停止和萬言律所的合作，會將他名下所有業務相關的法律案子轉交到其他律所。”

李萱寶一聽，眉頭立刻緊緊皺成一團，著急地說道：“我和你在一起，這跟梁叔在你們律所的業務往來有什么沖突嗎？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問題？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賀知州的胸膛微微起伏，又是一聲嘆息逸出嘴角，那語氣宛如秋風拂過湖面，滿是復雜的漣漪：“你不是不知道梁先生現在將佳薇視著接班人在培養，他對佳薇視若珍寶，關懷備至。

而你和佳薇之間又有那種特殊的關聯，他定然不會容忍和你親近的人過多涉足佳薇的產業。

說實話，對于梁先生這樣的決定，我內心深處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萱寶，我不能因為我和你的關系，讓萬言律所蒙受損失，你明白嗎？”

李萱寶的目光緊緊鎖住賀知州，眼神里透著認真與執著：“所以，你說這么多，你究竟作何選擇？是要我，還是萬言律所？”

賀知州雙唇緊閉，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李萱寶，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歲月的長河。他們之間的愛毋庸置疑，可是時光流轉，這么多年過去，他們都不再年輕，沒了少年時的沖動與純粹，他們彼此都已不再是對方生命中那毫無質疑的唯一選擇。

見賀知州遲遲沒有回答，李萱寶的心頭猛地一震，瞬間恍然，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所以，賀知州，這一次你又拋棄了我，是嗎？”

賀知州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忍，不敢直視李萱寶的眼睛：“萱寶，事情到今天，你覺得我們的感情還像以前那樣純粹嗎？這中間混入了多少利益糾葛你分的清嗎？所以，萱寶，我也不是你唯一的、毫無保留的選擇�！�

“所以，我顯然不是你唯一的選擇！”李萱寶抬眸望向賀知州，眼中透著幾分清醒與痛苦。畢竟他們已經是在生活中歷經千帆的成年人了，早已經過了那個只沉醉于談情說愛，全然不用去考慮其他種種的青澀年紀。

可即便如此，李萱寶的目光依舊緊緊黏在賀知州身上，難以移開。

他是她打從心底愛著的男人，是迄今為止唯一住進她心里的那個人。

她從小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那種拋開一切、純粹得不染絲毫雜質的愛情不過是鏡花水月，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雖然她同賀知州之間有太多的不純粹，但無可否認的是她是愛他的。

所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與賀知州再分開了，一想到可能會失去他，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厲害。

李萱寶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決然的說道：“我去找梁叔！”她想去跟梁叔好好談談，說不定所有的問題就能解決。

然而，就在李萱寶剛要轉身的那一瞬間，賀知州卻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萱寶，不要去！”

李萱寶頓時停下腳步，倔強地回望著賀知州，眼眶中委屈的淚花不受控制地開始打轉，那淚花里藏著太多的不解與難過：“我們在一起難道是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過嗎？梁叔以前明明是那樣疼愛我的呀，為什么現在要這么對我呢？就算我和李家沒有血緣關系，可他和李家同樣也沒有血緣關系呀，為什么要因為那些外在的東西，來干涉我們呢？

我都已經離開了，不去和李佳薇掙了，他們為什么要做那么絕呢？”

賀知州看著李萱寶這般委屈難過的模樣，心疼地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臂輕輕地摟住了她，輕聲說道：“這就是每個人基于自己的考量所做出的選擇。”

李萱寶聽聞這話，身子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地靠在賀知州懷里，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滿是無助地問道：“我被他們排除在外了。所以，知州，你也打算不要我了嗎？”那話語里，盡是害怕失去的惶恐與不安。

賀知州此刻只覺心頭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萬分為難。

萬言律所于他而言，那是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事業，承載著他的抱負與理想；而李萱寶呢，那是他放在心尖上愛著人，是他渴望攜手走過一生的愛人。

這二者就如同天平兩端同等重要的砝碼，讓他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竟不知該如何回應李萱寶那滿含期待又透著惶恐的詢問。

李萱寶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緊緊摟住了賀知州，雙臂越收越緊，仿佛是想要把自己整個人都融進賀知州的身體里去，她帶著哭腔，聲音里滿是哀求：“知州，你不要離開我，我已經沒有家了呀！”那話語里的無助與脆弱，任誰聽了都會為之動容。

賀知州只覺脖頸處傳來一片濕意，那是李萱寶落下的眼淚，滾燙而又灼人。原本就不太堅定的意志，在這滾燙的淚水中，一點點地融化了。

賀知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將李萱寶緊緊地摟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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