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等著，我到前面去看一下。”

        那天的陸然特別緊張，也是讓程惜辭在一條很長的隊排著，自己跑去做別的事情。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黑色禮盒，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問他也是支支吾吾的繞話題，足足等到那次同游結束分開前一刻，程惜辭才知道，那是送給自己的，寄予少年情結的一條領帶。

        “程惜辭。”路燈下，少年低著頭，眼睫毛上下顫動著，好像即將飛起的蝴蝶，黑色禮盒被放到身后，許久才聽到少年發聲：“我…”少年的眼框倏地紅起來，將欲言又無可出口，“啊！沒什么，就是忘了個事，”少年表情幅度很大，像是強牽出來的恍然大悟。

        “對，這個…這個是送給你的“陸然把禮盒推似的塞進程惜辭懷里，松開的手微不可見地攥緊了衣角，尷尬地鴿鴿笑兩聲，跑上樓去了。

        程惜辭不知所措地抱著那個小黑禮盒抬頭看向陸然住的樓，陸然正站在三樓樓梯間的窗前，舉著手機指了指，示意他看手機。

        程惜辭看了一眼，沒什么特別的，不過就是普通的關心。

        『早些回去，注意安全』

        『回到了發個消息』

        程惜辭對樓上的人招招手機，點了點頭，樓上的人就匆匆走了。

        程惜辭打電話讓管家來接，恰巧程父下班回家，路過附近，沒等多久就等到車了。

        陸然在樓上是看得到的，也許是決心下了，便等不及了，程惜辭車一走，陸然便急著發去一條消息。

        『坐到車了，我看見了』還配上一張貓貓笑的表情包。

        程惜辭一路上都在看手機，陸然的消息每隔兩三分鐘發來一條，都是問程惜辭到家了沒。

        程惜辭猜到了些許，對陸然的反復詢問忍俊不禁，程父看了他兩眼，直接道：

        “談戀愛了？”

        程惜辭扭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程父一如既往地平靜，看不出有因為程惜辭的早戀而有所表情變化，就像對待下屬一般，嚴肅得緊，程惜辭早習慣了他父親的無表情狀態，但他知道，他父親這不是生氣的神態。

        “沒呢，不過應該快了。”

        “你倒是自信，就這么肯定人家會同意？”微乎其微得笑讓程父看起來柔和了一些。

        “那必須的，我的魅力可是基因里就定下了。”程惜辭往程父那邊靠了一下，以乎是想等程父一個大的回應，但程父并沒有，反而嚴肅道:

        “分化之前，還是不談的好。”

        “不會的，他會是最好的alpha。”

        “你倒是不爭氣。”

        程惜辭終是沒如愿得程父一個他想要的回應，就像對他爸爸一樣，開懷大笑，撒嬌吃醋，生氣也是有模有樣板著臉。

        不過也是，除了他爸爸，程父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嚴肅冷漠的，那怕是對著自己親兒子，也僅僅是微妙的變下表情。

        程惜辭一到家就給陸然回了消息，陸然立馬就發來了視頻通話，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把程惜辭下了一跳，躲回房間里去了。

        “喂。”陸然那邊很黑，什么都看不見。

        “喂。”陸然回了一聲。沉默幾秒，陸然那邊開始有畫面了，手機里的陸然穿著程惜辭以生日禮物為由送他的球服，這還是收到球服的這一個月里第一次穿，之前陸然怕弄臟了一直舍不得穿。

        “那個，其實我除了有點笨其它都還好啦，對吧…就是……我”

        陸然緊張得話都說不到索了，嘰嘰咕咕幾下，煩燥起來，直接豁出去了，一口氣叭了一大片：

        “我這個人長得也挺好看的是吧，我對你也挺好的，雖然我書讀得是比你差了點，但也算挺不錯的吧，而且…而且帶我這樣的朋友出門，肯定也很有面子的，你說對吧。”

        “對，都對，所以……”

        “所以我做你男朋友沒問題吧！”陸然直接打斷程惜辭，說到重點問題上。

        “然然。”程惜辭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小朋友的表白方式，真真配得上那四個字：簡單粗暴

        “你說！”陸然早已底氣不足，全靠聲音大撐場面。

        “我這個人吧，除了長得好看，家里有錢，再加上成績好了那么點，其他什么都沒有，你愿意收這么個破爛回去嗎”程惜辭學著陸然的話，有模有樣回了一句，風平浪靜的表象下隱藏的是止不住狂跳的心。

        “不。”

        “嗯？”不？怎么突然就不了，程惜辭愕然，難不成這小朋友表白到一半后悔了不成。

        “不是破爛，你是最優秀的程惜辭你不是破爛……”陸然的聲音驟增又驟減，隨即小聲鳴咽起來：

        “你是我喜歡的程惜辭，是最好的程惜辭，你不是破爛……”不知道是得到程惜辭回應太激動而喜極而泣還是因為舍不得程惜辭用這么個詞形容他自己，陸然說話的聲音到最后都急成了哭腔。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這小朋友捉的重點也太偏了吧，難道重點不應該是你要不要我嗎？

        看著視頻里眼圈泛紅的陸然，程惜辭竟不知該如何辦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惜辭原本是想著，學著他的方式仿一個告白句子，搞得浪漫一點，沒成想說過了些，惹哭了小朋友，還沒來得及解釋，小朋友那邊“唔”的一下掛了通話。

        后來是怎么跟這小朋友說清楚前因后果的，又是怎么哄小朋友第二天再當面表過一次白的，細節程惜辭不是很記得了，只知道，小朋友某些方面腦子不太好使，特別好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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