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異動(3)
“不用不用。”見藏鋒似真的要一個一個打開讓他看,言舟每連忙開口打斷。
言舟抬手打開最上面那層的蓋子,等他看見一個個精致的糕點時,他才反應過來藏鋒那句話,無奈扶額。
做這么多,是真不怕吃不完?
“有關我的故事....還聽嗎?”
藏鋒看著言舟,小聲詢問道。
中心的那塊米糕上有一圈近似鈴蘭花的紋路,言舟伸手拿起糕點端詳了一會兒,末了放下糕點,點點頭:
“你說吧。”
藏鋒沉默了一會兒,而后終于下定決心般,開口和向言舟講述自己的過去。
那時——莫約一千年前——自澤注意到仍躺在靈器庫角落的一對雙劍有些驚訝,于是叫斯越把那對雙劍拿出來。
在白及院中,一直無法生出器靈的武器會由白澤攜帶著出去游歷,若遇有緣之人便將其送出去。
多數時候,那些未能生出器靈的式器會在送出手后化出靈識,只是或快或慢的問題,藏鋒那一次也是,但在贈去的前一晚劍刃染了血——是百澤的血——飽飲無數鮮血的雙劍,在染上自澤的血后竟生出了這么個孤僻的少年。
“那你可愿去那人身邊?”自澤用了一張又一張軟布,血卻怎么也止不住,而他卻還有心思尋問藏鋒的意向。
“不,我不去。”藏鋒搖搖頭。
白澤無奈只好把另外的劍送出去。
那時的藏鋒還沒有名字,白澤也一直以為他很快就會找到主人簽下契約,便沒有太多關注他。
時光悄然而逝,白澤在某次與斯越交談時聽到藏鋒沒有找到主人。
沒有簽汀契約的器靈是會消散的,這一點白澤很清楚。
于是他去找了藏鋒并詢問了他是否有中意的人可以簽訂契約。
“與你。”藏鋒認真說道。
“我已經有一個器靈了,不可以再有第二個了。”白澤搖搖頭。
“是規定嗎?”
白澤再次搖了搖頭,還未來得及開口,藏鋒便又回了劍中。
對此,白澤也很無奈,但他也不能強迫著器靈簽契約,只能盡量留意著他。
直到某日他聽說了,藏鋒竟被怨靈影響了,傷了不少人。
等他趕到時,那里半個村子的人都死了。
實在沒有辦法,白澤捏訣暫時封印了他,帶回白及院時,那一股瘋狂勁仍未過去。
“……何必呢。”白澤無奈搖頭。
他見過太多近似的事情了,最壞的下場無非就是器靈被打散,原身被熔。
但他不想這么做。
于是他強行讓藏鋒清醒了。
“……若你想繼續呆在白及院,我會讓你留下,若你仍執迷不悟,我也只能下重手了。”
很明顯,白澤將選擇的機會給了藏鋒自己。
“于是…你是靠自己把怨靈逼走的?”言舟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竟有這樣的過往在藏鋒身上。
這么說來,能叫這個名字,是白澤希望他“藏住鋒芒,收斂銳氣”?
“算是吧,也算不是,但我知道,若沒有副院大人那句話,我應當是已經被擊散了。”
藏鋒搖了搖頭,眼底情緒卻復雜。無奈、遺憾、懷念、釋懷。
那時,他清醒過后,白澤給他賜了名字,下了咒,以五百年作期限,若五百年還未簽訂契約,他每一次化人形都會消耗壽命,直至消散。
直至化作人世間的風。
多數時候,他都不會化出人形來見人,只有白澤回到白及院時,他才會化出人形,然后在白澤面前隱晦的晃悠兩下。
或只是遠遠望一眼,或是在人群里來回徘徊。
但都無濟于事,基本上白澤都注意不到他。
“……!”
大片的血跡落在眼前,藏鋒幾乎沒反應過來,只見言舟緊緊捂著口鼻蹲在地上。
血落在桌上、蒸籠上、地上,蒸籠里一個個精致的糕點也沾染不少血。
言舟跪在地上,雙手捂著口鼻盡量讓自己別二次吐血。鼻子里流下的血卻怎么也止不住,從他指縫里慢慢滲出。
他原以為,只是一次咳嗽,卻不想竟如此狀況。
不對,他在一個神力逆流時,就該想到的。太大意了。
“去…去叫我師父……”言舟勉強提起精神,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藏鋒這才反應過來該做什么,扔下一句“撐住”就轉身往外跑去。
這個時候,白澤剛從茶室出來,見到藏鋒慌張的模樣,有些意外。
“……公子他,出事了。”藏鋒沒多想,也沒避開其余幾人。
“嗯?果然還是被影響了嗎?”二長老也有些意外,雖然于他而言出事才是正常情況。
“離得那么近,他就算扔,也扔不了多遠啊。”三長老跟著又皺了眉,據她猜測,再遠也不過十來步的距離,那距離對于幻境石來說,有沒有都一樣。
“我們,隨你一起去吧。”大長老稍做思忖,主動提議。
解祈安看了看院長,與院長一樣一句話沒說。
“不用,你們先去看看其他學子。”白澤搖搖頭,不等幾人回話,說完便往住處走去。
白澤推門而入時,言舟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
白澤踉蹌了兩步,運氣強迫體內神力按原本的方向流動。
「我已經在盡快了,天君大人,便原諒白澤無能,還需要更多時間吧。」
「還要更多?也行,最多再給你三天,若還找不到,你這條命,也別想要了。」
雖只是由神力傳來的話音,不帶任何情感,白澤卻能明顯感覺到其中的威脅意味。
“師父……”
言舟隱隱覺察到白澤的靠近,稍稍抬起頭,劇痛帶來的陣陣耳鳴甚至讓他聽不清白澤有沒有說話。
白澤無奈,不管地上的血跡,掀衣擺在言舟身邊半跪下,一手扶住言舟,一手虛放在他后心位置,驅動神力調動言舟體內的神力,一面低聲吟誦咒術:
“天清地靈……”
他希望他能撐過去,之后,他寧愿言舟什么也不會,也不想再讓他受這樣的傷。
妖與人都是脆弱的啊,一個不留神,或許命就沒了。
言舟扶著白澤的手臂,盡力呼吸著,他能感覺到神力被撫順,不適也一點一點散去。
他想活,他想和白澤并肩,他不是廢物,就算要死,他也絕對絕對不能因為這樣的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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