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鬼車
祈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瞬間出了一身汗,在夜風(fēng)的吹拂下涼颼颼的。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發(fā)抖的腿,暗暗安慰著自己:
“這東西怕火,應(yīng)該暫時沒事,等道寧醒了就能跑了。”
只見祈鑒不動聲色的將火折子咬在嘴里,慢慢挪到道寧身邊,伸手狠狠的掐了他腰間軟肉一把。
“嘶,誰~唔。”還沒等道寧說出什么,祈鑒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著,“師弟,你還能御劍嗎?”
“唔,我醒了就能了。怎么了?”道寧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了。
“沒沒事,你現(xiàn)在悄悄召出命劍,我們快點離開這里。”祈鑒的聲音已經(jīng)抖了。他雖是不死之身,可若是被妖獸撕碎了肉身,不死就一點用都沒有了。
道寧雖與祈鑒接觸不多,但也少見他聲色如此緊張。只是他現(xiàn)在酒還沒完全醒,就算御劍也不會太快。
“嬰靈,召來!”道寧一聲大呵,命劍應(yīng)聲而出。道寧哪里知道身邊有危險,召命劍的時候聲音過大,正巧激了那東西,呼隆呼隆的呼吸聲漸近。
“啊,快走快走!”祈鑒終于裝不下去了,一踏到劍上便催促道寧快點御劍。而此時一直隱在黑暗中的“兩只泛著紅光的眼睛”也逐漸顯露真身,追趕著二人的劍震動著翅膀。
道寧終于回頭看了一眼,一下便明白了祈鑒為何如此著急。
“鬼車!竟然是鬼車!”道寧的聲音抖了。
祈鑒見道寧已御起了劍,自以為二人安全了,心緒逐漸平穩(wěn)下來問道:“什么鬼車啊?厲害嗎?”
聽著祈鑒平穩(wěn)的聲音,道寧一邊控劍一邊急著告訴他,“師兄,這是鬼車!喜食活人人肉,鳥喙上更有劇毒,被它啄一下沒兩個時辰便會斃命!我根本打不過它!”
道寧酒意全被嚇醒了,這等老妖以他的靈力不夠根本斗不過,眼下只能加速御劍趕快逃回扶風(fēng)山。
可那鬼車哪會放他們走,一個翅膀震動便拍在道寧的劍上。
“啊!!”劍身搖晃,兩人皆是一聲驚呼。
“師弟!你們能不能發(fā)信號、仙術(shù)什么的啊?快叫咱們師傅來救咱倆啊!”
只聽祈鑒問完,道寧垂下了眼眸,又急又泄氣的咬了咬嘴唇回道,“我我沒有師傅平常是憫之師兄帶我,可他被上君打傷了,來了也只會送死。”
“瞎!”祈鑒氣的拍了他一巴掌,這時候還瞎想這些干什么,裴憫之不行不會叫別人嗎?只見祈鑒著急的說道:“他沒事兒!好得很!還敢來停鳴殿找我呢,比我都熟門熟路,你快找他吧!”
“什么?”道寧一個大驚,憫之師兄怎么會?他扭過頭想再問兩句,卻被祈鑒一聲呵斥,指揮道:“閉嘴!快給他發(fā)求救信號!”
見祈鑒說話如此嚴厲兇悍,道寧慌忙伸手揮出兩道符,藍色靈光迸發(fā)向上,很快又拐著彎向著裴憫之的少陽殿前進。
估計是這藍色信號激怒了鬼車,它仰天鳴叫了幾聲,更加奮力的向前追趕。突然,只見它猛的朝前一努,尖長的鳥喙竟直接扎進了祈鑒的后背。
“啊!”
一聲尖銳物刺入肉中的聲音,祈鑒隨之一聲慘叫。他沒料到這鳥來的如此快,此時后背宛若被一把尖利的刀捅入。
“師兄!!?”道寧卻御著劍不敢分心回頭看他,只能靠祈鑒的痛呼與鬼節(jié)逐漸逼近的翅膀揮動的聲音來判斷。
“師兄你是不是受傷了?師兄?”
“沒沒事,你專心御劍!”祈鑒咬著牙,被鬼車鳥喙啄傷此刻唇色已慘白,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頂多是疼了些。可道寧若分了心就不一樣了,被這鳥抓住分分鐘就會斃命。
鬼車嘗到了血腥味,繼續(xù)興奮的向前一努,再一次將鳥喙重重的插進祈鑒的后背,這一次還左右來回掏挖,不一會兒祈鑒的后背已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汩汩的向下流著血。
“唔!!”祈鑒強忍著痛,紅著眼直直的盯著不遠處的靈陽峰,“快了,快回去了。”
但不論祈鑒如何硬抗,他的身體終究因為大量失血而越來越虛弱。祈鑒神思逐漸昏迷,抓著道寧的手漸漸松了下來。
“師傅怎么還不來啊。”
“師兄?師兄你抓住我啊!”道寧感覺到祈鑒已受了傷,想要伸手抓住祈鑒的手,一個心境不穩(wěn)命劍竟一晃。
道寧堪堪穩(wěn)住命劍,卻已被狡猾的鬼車發(fā)現(xiàn)端倪。
“糟了!”
只見鬼車抓住時機一個猛沖,泛著紅光的眼睛與沾滿祈鑒血的鳥喙,直沖二人脖頸。
道寧感覺到殺意逐漸逼近,雖依然全力御劍卻已閉上了眼。
他認命了。
突然,只聽“咣”的一聲。
一道強勁的靈力襲來,鬼車隨之一聲慘叫,遠處極速而來兩道劍光。
道寧震驚的睜開眼睛一看,是憫之師兄!
還有風(fēng)鳴上君?!
道寧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期待見到舒九鳴,只見他眼淚瞬間淌了下來。風(fēng)鳴上君來了他們就死不了了。
舒九鳴御劍落定二人身邊,瞥了一眼祈鑒慘不忍睹的后背,又看了一眼鬼車,眼中涌出一絲殺意。
只見她揮手為祈鑒施了一個止血術(shù)后,直接調(diào)轉(zhuǎn)劍頭向鬼車而去。
云霄之中殺伐之氣盡顯,舒九鳴站定在鬼車面前,將祈鑒三人擋在身后,周身靈力激蕩。
“鬼車,你可知罪!”
風(fēng)華劍主可降殺萬惡,萬惡皆要臣服。
只聽鬼車張狂的發(fā)出幾聲惡叫,似乎不服對面之人的問罪。
舒九鳴見狀一聲冷笑,“不服?好。那我今日便取了你的命,讓你們鬼車一族長長記性!”
“風(fēng)華!”
風(fēng)華劍原本已在舒九鳴腳下帶她御劍,卻不想此時應(yīng)召殺鬼車,舒九鳴竟還能騰空站立在云霄。只見她衣袖穿風(fēng),單手負后,另一只手則以手擬劍操控風(fēng)華。
這鬼車鳥是上古惡妖,鳥喙含毒,兇悍異常,近日流竄于風(fēng)華劍宗附近已吃了好幾個外門修士,左霆長老原本命裴憫之明日帶長老弟子列劍陣降妖,卻不想今夜被倒霉的道寧祈鑒二人撞見。
裴憫之手里扶著祈鑒,眼中卻一刻不愿錯過舒九鳴孤身殺妖的身影。
風(fēng)華劍可帶人移形換影,可上古惡妖在空中更是如魚得水,激得舒九鳴眼神越發(fā)狠戾。只見她面色越來越沉,左手操控風(fēng)華劍控制鬼車不去傷害祈鑒等人,右手聚起靈力直擊鬼車的命門。
元嬰之力可震裂山脈,就算是上古惡妖也難敵。果然,舒九鳴一掌過去,鬼車身痛在空中打了好幾個擺,瘋狂煽動著翅膀,極力張大它的嘴,紅色眼眸中露出殺光,似要將舒九鳴生吞活剝,撕咬成碎片。
旁觀的道寧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裴憫之也暗暗攥緊了拳頭。
但舒九鳴依然面沉如水,絲毫未將鬼車的殺氣放在眼里。只見她再次向鬼車摔過一道靈力,這次專門擊它鳥喙,只見那鳥喙頃刻間盡數(shù)碎裂,鬼車發(fā)出慘烈異常的嚎叫聲。
祈鑒在昏厥之前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好看見舒九鳴一掌打爛了方才傷他的東西,眼睛半睜半閉間隱出一點笑意。
她還真是個好師傅。
舒九鳴回頭瞥了一眼祈鑒。緊接著又以一道靈力削去鬼車的半邊翅膀,只見無數(shù)黑色鳥毛四分五裂,絲絲惡臭血腥之氣彌漫幾人之間。
鬼車沒了半邊翅膀一時失衡,舒九鳴抓住時機懸空操控風(fēng)華劍,右手抵住劍柄將靈力灌入右掌,只見她右手向前一擊,風(fēng)華劍直沖鬼車胸口妖丹穿身而過,
“破!”血紅妖丹從鬼車身體中打出,被舒九鳴一掌打碎。
沒了妖丹的鬼車就如一只普通的大鳥再掀不起任何風(fēng)浪,鬼車很快便已是油盡燈枯之相,隨便掉入哪個林子中都會被山獸分尸。
云霄中的血腥氣還未散去,但一切已歸入平靜。
舒九鳴收了劍。一場惡戰(zhàn)下來,她頭上的流云髻紋絲不亂。只見她神色不屑的看著鬼車,道:“我懶得親手了結(jié)你,反正你也活不長了,自己等死吧。”
一道靈力過去,鬼車哀嚎著墜落。
驚魂一夜就此過去。此時道寧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形容方才的盛況,裴憫之則是滿眼的崇敬與向往,兩人一起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祈鑒,就那么呆呆的看著舒九鳴。
舒九鳴解決了鬼車便想趕快帶祈鑒回去療傷,只見她迅速站定在兩人面前,一把接過他們手中的祈鑒。只是剛想走又回過頭,微微蹙著眉看向旁邊的小弟子,問到:“你可有受傷?”
鬼車鳥喙含劇毒,就算是天澤那里也未必有藥能立刻醫(yī)治,還是問一句的好。
然而她問的這一句卻將對面的小弟子驚的一抖。“什,什么?”道寧從未想過有一天風(fēng)鳴上君會關(guān)心他這么個小弟子。看著舒九鳴不耐煩卻還帶點關(guān)心的面容,道寧慌忙答道:“沒我沒事,是祈鑒師兄”
舒九鳴聽見道寧說沒事,后面的話也沒心思再聽,提起祈鑒往風(fēng)華劍上一放便御劍走了,獨留道寧在原地呆若木雞。
“師兄,這,這真的是風(fēng)鳴上君嗎?她關(guān)心我?”只見他顫巍巍伸手抓住裴憫之的袖口,一臉的不可置信。
裴憫之沖他溫和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是上君,你沒做夢。”裴憫之對舒九鳴十分尊敬,一點也不像一個被曾被對方廢去一半修為的人該有的態(tài)度。
道寧看著裴憫之,想起了祈鑒之前說的話,猶豫的想問些什么,裴憫之卻像是料到了似的,神色莊重的看著他,道:“道寧,信我。什么都不要問。你只需記得,她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就行了。”
此時“好人”舒九鳴已帶著祈鑒回了停鳴殿。一刻不停的架著昏迷不醒的人走進留香水榭,伸手摘下養(yǎng)了百年的千年雪靈芝。她將祈鑒翻過身來放在榻上,只猶豫了一下便伸手除了他的上衣,只見一個被掏的血肉模糊的肉洞正汩汩的流著黑血,甚至還冒著絲絲黑氣。
“竟如此嚴重了?”
舒九鳴眉間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皺痕,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祈鑒。饒是她活了五百年,也不常見這樣的傷口,這人竟如此能忍。
舒九鳴來不及多想,忙一手拿著雪靈芝一手施術(shù)。眼前這人雖不會死,但終究是肉體凡胎,腐肉潰爛必將傷及靈脈心肺,往后會常受病痛折磨。
可過了半盞茶,雪靈芝已經(jīng)用完,祈鑒卻依舊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連傷口都難以愈合。舒九鳴略有些著急看著他,“這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探了探脈。發(fā)現(xiàn)祈鑒身體內(nèi)里平靜如死水,靈脈封閉不通,竟活生生的將雪靈芝的靈力擋在肉身之外。
“怪不得,原來是無靈力周轉(zhuǎn)。”知曉原因后舒九鳴略猶疑了一下,隨之便拉起祈鑒的手開始向內(nèi)輸送靈力。兩手交握出現(xiàn)陣陣銀光,映的留香水榭甚是好看。
大約半個時辰,經(jīng)過舒九鳴不停的運動療傷,祈鑒身上被掏爛的肉洞終于一點一點的復(fù)原,他也慢慢的轉(zhuǎn)醒。
很快,趴著的人咳了兩聲。
“你怎么樣了?”祈鑒一有動靜,舒九鳴便側(cè)過頭來詢問,一時忘了松開他的手。
祈鑒一睜眼,就看見向來事不關(guān)己的舒九鳴正帶著一絲焦急看著他,見他醒了眼睛甚至還一亮。祈鑒想掙扎著起身回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一只潔白玉手拉著,很軟也很溫暖。祈鑒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又抬頭看了看舒九鳴,一時竟沒移開眼。
“這是什么情況?”
舒九鳴見祈鑒盯著自己,忙將面上的擔(dān)憂收起來,迅速收回了手,很快恢復(fù)了以往的冰塊臉。
“看起來是沒事了。”
一朵千年雪靈芝再加上她輸了半個時辰的靈力,這人早該沒事了,原是她瞎擔(dān)心。
而祈鑒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左手卻突然空了,心里竟有了一絲失落,可看著舒九鳴變臉一般裝作不關(guān)心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好笑。
只見他收回左手握著拳,掩了掩嘴邊的咳嗽,略向舒九鳴那邊靠近了些,面帶笑容的盯著她回道:“我沒事了,竟沒想到好的這么快,師傅不要擔(dān)心啦。”
這兩個月的相處,祈鑒與舒九鳴的關(guān)系極速升溫。許是發(fā)現(xiàn)她并非傳言中那般冰冷,而是不善言辭,祈鑒總是有意無意的逗一逗舒九鳴。
被人戳破“擔(dān)心”的舒九鳴十分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袖,自覺掩飾不了什么,聲音悶悶的說,“不算快。修士用了千年雪靈芝半盞茶便可無虞。你體內(nèi)沒有靈力幫助運轉(zhuǎn),竟用了半個時辰。”
“千年雪靈芝?”祈鑒嘴角的笑僵了一下,“難道不是不死之身自己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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