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拿著嶄新的結婚證出來的時候,花落月還有些恍惚。
前世單身二十八年,萬萬沒想到一穿越就先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也算是件值得“紀念”的奇事了。
花落月自娛自樂地想著,一邊將結婚證小心地收進書包的夾層。
郁折枝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打算,快步走向停車場,拉開車門隨手將車里一丟,便上了車。
助理落后一步,停在花落月的身邊,搶先說道:“我幫你叫輛車!
花落月重新背上書包,聞言微微一怔,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郁折枝離去的方向。
后者已經坐上了車,車門緊閉。
擺明了是不想跟花落月有更多的交流。
大概是先前過于直白的問題叫她覺得受到了冒犯,因此也對花落月也有所不滿。
花落月扯了扯嘴角,對助理說了聲:“好,那就麻煩你了!
她覺得郁折枝還挺有意思的。
明明很喜歡她這張臉,卻也時時刻意地避著嫌,生怕自己對她生出什么多余的心思。
在劇情里,郁折枝唯一一次直白地表現出反感與厭煩,便是針對原主。
尤其是在有白月光對比的情況下,原主便仿佛是陰溝里的老鼠。
貪得無厭、心思狹隘、手段下作……
就連剛結婚的時候,原主也沒能給郁折枝留下什么好印象,助理提起來都是唯唯諾諾,比不上白月光的大方優雅。
但換個角度來看,郁折枝也是個目的性極強且心性極為堅定之人,結婚本質為了自身利益,找替身睹物思人卻也能堅守本心,反倒只日復一日對白月光情根深種。
是個狠人。
花落月并不討厭這一點。
雖然她很欣賞郁折枝的臉,卻也沒有真的插足官配真愛的打算,即便是演戲,假意的自作多情也好過雙雙的入戲太深。
——郁折枝絕不會愛上花落月。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花落月反倒松了一口氣。
等車來的途中,助理自然是還有話要傳達。
“郁總不會過度干涉你的人生自由,但也不喜歡無關的人追著她問東問西。你母親那邊我們已經安排妥當,明天做完檢查就會轉進vip病房,但是最終能夠治療到什么程度,就看她自己的運氣了……”
說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名片:“以后有什么其他的事,就直接打我的電話,郁總經常要開會出差,不一定能顧得到你這邊的事!
花落月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正中央寫著“李云汀”三個字。
她記下這個名字,點了點頭。
李助理對花落月的懂事很滿意,但該提醒的話還是要事先說清楚。
“你應該知道郁總為什么會選擇你吧!彼f道。
“知道!被湓麓鸬溃岸媚標既。”
李助理:“……”
雖然是這么個道理,但這也太直白了。
李助理噎了一下,但轉念一想,花落月這也算是很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壞事。
“知道就好!敝砝潇o下來,說道,“雖然是協議結婚,但對你來說也沒什么壞處,五年后你大學也才畢業兩年,說人生剛剛開始也不為過……”
“我知道!被湓麓驍嗔酥淼脑挘坝艨倢ξ襾碚f是恩人!
李助理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去打量花落月。
能叫郁折枝看上,花落月當然也是很漂亮的,不同于前者成熟的風情,花落月的漂亮是一種干凈的學生氣。
眼角眉梢都是溫和而內斂的精致,不含絲毫的攻擊性。
只是以前花落月家條件并不好,家中變故叢生,在學校受到排擠,在家也感受不到什么鼓勵和底氣,總愛低著頭縮著肩,一副怯懦畏縮的模樣。
與那個長相相似的人截然不同。
李助理是少數真正見過郁折枝心上人的人,雖然只是從一張陳舊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人與現在的花落月年紀相仿,面貌確實有幾分相似。
但即便是隔著照片,她也能感受到那個笑容溫柔的女人身上的自信大方,一雙眼睛明亮含星,不羞不怯對準鏡頭,留下明媚的春日畫面。
李助理第一次見花落月時,第一反應是她們其實沒有那么像。
后來見得多了,才逐漸覺察到她們五官上的相似性。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像的人呢?
這一刻李助理心底卻又忽的冒出這樣的想法。
明明還是同樣一個人,簽完合同出來,壓在身上那份沉甸甸的郁氣和壓力好像陡然間便消失無影了。
“你想開就好!崩钪淼恼Z氣都不自覺地緩和了幾分,“郁總多少也算半個公眾人物,自然不會做那種坑蒙拐賣的事!
花落月笑了笑,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是我托了這張臉的福。”
李助理分不清她是在自嘲,還是單純地開玩笑。
但花落月說的倒是真心話。
原主被債主堵在學校門口找麻煩,是郁折枝幫她收的尾。
母親的醫藥費難以為繼,原主險些出去賣|身,也是郁折枝主動幫她補上空缺。
郁折枝不是什么大慈善家,花費這么多代價不可能真的無所圖。
她圖的就是花落月那張臉。
而她眼睛眨也不眨就能替花落月收拾完爛攤子,也就說明她覺得那張臉值得。
郁折枝對那張臉的偏愛,自然不是源于花落月本身。
但無論她最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接近花落月,花落月得到了幫助這件事都是既定事實。
而且郁折枝也不是靠坑蒙拐騙逼迫她還恩,而是落實到紙面上的協議。
撇開感情不談,這也就是一份單純的、優渥的、足以支撐她度過眼下難關的工作。
原主如何想不好說,至少此刻的花落月是真的心懷感激。
“能讓我有好好上完學的機會,我已經感激不盡。”
李助理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先前叫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司機降下車窗跟她們打招呼,花落月走過去,拉開后座的門,跟李助理擺了擺手之后,便上了車。
眼看著黑色的小轎車消失在了路口拐角,李助理才回過神,往停車場走去。
郁折枝還坐在車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后座上的車窗便被降下一半,郁折枝透過車窗盯著載了花落月的車離去的方向,微微出神。
李助理跟著上了車,一邊向郁折枝匯報后續情況:“鋼琴課和禮儀課的老師已經聯系好了,每周一次課。不過能上出什么成果,就看她自己的天分和意愿了。還好周大少最近被外派出國,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郁折枝耳朵里過濾著助理的話,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嗯”上一聲。
她的視線還沒有從空蕩蕩的路口拐角處移開。
李助理對此習以為常,也很清楚郁折枝矛盾的心理。
她對花落月那張臉偏愛至極,然而這些天接觸下來,對方的儀態性格都叫她大失所望。
與之交流的時候,一些苛刻的話便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李助理并不多喜歡花落月,在郁折枝決定選擇花落月作為結婚對象的時候,也投過反對票。
最終因為花落月年紀小單純沒背景家庭窘迫好拿捏這種理由,她還是被說服了。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郁折枝意向堅決。
如今木已成舟,李助理也并不希望這段協議婚姻再起什么波折。
“人家好歹也是個小姑娘,才滿二十歲呢,以后你跟她說話還是委婉一些,免得日后被人拍到放出去又得帶一波節奏說你威脅人家小姑娘!
“再說,”李助理頓了頓,露出幾分同情的神色,“她其實也挺可憐的。”
父親爛人一個,沒法指望,也害得親戚都避而遠之。
母親病重,陷入昏迷許久,實際已經回天無力,就算換上最昂貴的治療儀器,也不過就是多茍延殘喘幾日。
大概率是撐不到過年的。
母親一死,那小姑娘在這世上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或許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花落月才會拼了命地也要堅持給母親繼續治療吧。
“你只要對她稍微好一點,就算叫她喜歡上你,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至少對你絕沒有什么壞處。”李助理說道,“五年的合約,一段感情起伏,也是正常的事,對你不會有什么影響……”
郁折枝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過來,李助理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僭越了,連忙閉上了嘴。
“交易就是交易,沒有資格談感情!庇粽壑K于收回了視線,往后靠了靠,閉上眼睛,冷淡地說,“開車。”
贗品就是贗品,別無他法臨時充數擺出去騙騙人便罷了,但在知情者眼中,絕對是遠遠及不上正主的萬分之一的。
不夠討人喜歡,也不配。
李助理明白郁折枝的意思,卻不好再多嘴什么。
路過同一個路口拐角的時候,她下意識往前方張望了一下。
其實她們跟花落月同路,但此刻顯然是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她聽見郁折枝在后面低聲說了一句。
“最好不要起什么不該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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