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學校。
蔡心悅抱著課本路過角落的宣傳欄的時候,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來。
旁邊的學長隨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不由地問道:“怎么,你也想找兼職做?生活費不夠用了?”
蔡心悅搖了搖頭:“我就是看看。”
宣傳欄上有一半是勤工儉學專欄,主要面向學校里一些家庭情況比較困難的學生,不過多數都是短期兼職,也很難賺到什么大錢。
以往蔡心悅是從來不關注這些東西的,但知道花落月的事之后,她每每看見這些宣傳欄,便不自覺地多看兩眼。
說得直白一點,花落月現在基本上就是靠人養著。
可以說是不得已為之,聽花落月說起來,對方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但人總得有點居安思危的警覺心。
萬一以后有什么變故呢?總還得繼續生活下去。
要是有既不影響學習,也能夠攢到錢的兼職就好了。
蔡心悅也還只是在心底想想,遇到一些兼職消息,便總是不由自主地多關注幾分。
宣傳欄里這些顯然不太適合花落月。
蔡心悅收回視線,繼續往活動室的方向走。
學長跟在后面,好奇地問:“今天花落月不來?”
蔡心悅說:“她去醫院看她媽媽,下午好像還有客人來。對了,明天她還要上課,大概后天有空。”
今天是周五,原本只有上午有一節專業課,但老師臨時有事調了課,這一天便空出來。
花落月今天都沒來學校。
蔡心悅原本是準備回家的,但不幸的是,因為前段時間頻繁缺課導致她作業也缺失了一部分,為了避免掛科,不得不去找老師說明情況再補交上去。
與她情況類似的還有袁瀟瀟。
蔡心悅在樓下跟幫忙拿東西的學長道別,袁瀟瀟恰好和幾個小跟班女生一起走過來。
學長看了眼蔡心悅裝滿課本的背包,多問了一句:“真不用我幫你一起拿著?”
蔡心悅視線僅僅只是掃過袁瀟瀟幾人,聞言便收回來,搖了搖頭,無奈地笑笑:“我還得再拜托老師幫忙劃一下范圍……希望老師不要生氣吧。”
“你不是請過假了嗎,而且又確實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學長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沒再多言,揮揮手跟她道別,“那我在活動室等你。”
蔡心悅點點頭,轉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袁瀟瀟幾人也正好走過來等電梯。
她掃了她們一眼,換來袁瀟瀟一個大白眼。
上次花落月打架的事件不了了之,表面上看沒什么人受到懲罰,但輔導員被調走,袁瀟瀟回家休息了一周時間,回來之后也沒見多收斂,每每撞上花落月都得擺個狠臉。
作為間接參與人之一,蔡心悅同樣沒得到什么好臉色。
不過蔡心悅對此并不在意,她原本跟袁瀟瀟關系就不好,知道她私下里帶校外小混混欺負同班同學之后,對她的印象就更為惡劣。
平日里蔡心悅看誰都笑臉迎人,現在只有碰上袁瀟瀟和她的跟班之后,招呼都不高興打一聲。
電梯停在頂層,袁大小姐雖然沒個好臉色,但也懶得走路,明明是蔡心悅先來,她還是仗著人多的優勢將蔡心悅擠到一邊。
蔡心悅皺了皺眉,但也不想在這里跟她們發生沖突,轉頭看了眼樓梯,索性往后退了一步,換了條路走。
袁瀟瀟露出得意的神情,扭頭看了眼學長離開的方向,隨即又垮下臉,對著蔡心悅的背影用力“呸”了一聲。
“狐貍精!難怪跟花落月玩得好,都是一路貨色!”
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道間清晰地回蕩著。
蔡心悅腳步一頓,卻并未因此停留多久,頭也沒回就繼續往樓上爬。
類似的話她聽過不少。
她玩樂隊是從中學時代就開始的,現在幾個隊友也大多是那時候就認識的,哪怕最早隊里女生更多一些,也還是傳出過些風言風語。
但比起男女之間的緋聞八卦,倒是對她個人的性格與行事風格的詬病更多一些。
不過惡意的聲音畢竟只有少數,她早就學會不去在意了。
袁瀟瀟和蔡心悅缺的課不同,找的老師也不在同一個辦公室。
等到蔡心悅跟老師說清楚情況出來的時候,路過拐角的一個辦公室,瞥見袁瀟瀟滿臉可憐地跟老師撒嬌,“求求你啦”、“就這一次”……
聽著一點也沒私下里跟同學放狠話的氣勢。
蔡心悅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加快了腳步,趕緊下了樓。
就在她下樓后不久,袁瀟瀟也出了辦公室,跟班的女生在樓下等她,見她出來,便拿著一疊照片迎上去。
“弄好了?”袁瀟瀟問。
“對。”女生連連點頭,她看一眼周圍,見沒人注意,才把照片給袁瀟瀟遞過去,“我一個哥哥弄的,沒記錄,咱就說地上撿的也沒事。”
袁瀟瀟拿著照片一一翻看過去,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把這些給我貼到宣傳欄上去,位置越顯眼越好。”
-
a市。
簽完合同之后,趙欣言親自將郁折枝送到停車場。
合作的事情在會議廳里已經聊完,從下樓開始聊的便是些“私事”,趙二小姐對閨蜜好友的事格外上心,此時也不由地多說幾句。
“一個多月后的婚宴,還請郁姐務必賞光。”
郁折枝剛剛從她這里拿到鐘小姐的婚宴請帖,時間定在一多月后的元旦節,一月一號。
雖只是一場聯姻,鐘小姐也沒有覺得不甘愿,比起笑話一樣的感情,婚禮上排場越隆重,她也就越面上有光。
郁折枝接下了請帖,也是給趙二小姐面子,承諾到時必然到場。
趙二小姐聞言自然高興,接著又打趣道:“一號也是假期,學生也該放假了吧,光聽了這么久的傳言,郁姐也該叫我們見見人了。”
郁折枝面不改色,說“好”,心底卻在暗暗嘆氣。
這就是假裝因為“愛情”而結婚的壞處了。
趙二小姐并無什么惡意,反倒是好心叫她有個合適的場合公開一下伴侶,也好堵住近來背后散播謠言的人的嘴。
郁折枝態度已經擺出去,對于這樣的善意“幫助”,也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好在看近來的表現,花落月還算聽話。
郁折枝拿著請帖進了機場,前前后后地思索了遍之后,漸漸放下心來。
她原計劃便是跟趙家簽完合同之后便去一趟x市。
主要是分公司那里有事務等著她親自去處理,看望花落月只是順帶的事。
現在又多出一樁婚宴請帖的事,正好當面說清楚。
下飛機時已經過了飯點,郁折枝在飛機上隨意吃了一些,到了x市便先直奔分公司。
手頭的文件資料還沒看完,遠在a市的李助理的電話又忽然打進來。
“出什么事了?”
“花落月……”李助理欲言又止。
“她又怎么了?”郁折枝動作一頓。
“她……”李助理遲疑了一下,下意識加快了語速壓低了聲音,“她好像又跟人打架了。”
郁折枝:“……”
剛剛還夸她聽話呢。
李助理繼續說道:“剛剛學校老師直接給我打了電話,好像換了個新老師……”
上一次花落月打架事件留的便是李助理的電話,這一次同樣也打給了她。
郁折枝低頭看著面前的文件,發現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索性直接合上文件夾,按了按眉心,問:“又是因為什么事?”
李助理:“老師沒說,說要跟家長好好談談。不過好像又是上次那個姓袁的女學生。”
郁折枝回憶了一下上次的事,心頭的火氣稍稍散下去一些:“上次不是叫你去跟那家人打招呼了嗎?”
李助理聞言倒有些委屈,上一次明擺著是那個姓袁的小姑娘仗勢欺人,郁折枝叫她去跟袁家“打聲招呼”,卻又要她不要太張揚,她也只能委婉地警告對方一聲好好管教女兒。
那位袁總一聽清楚這邊的人是誰,那是滿口答應,連連稱是,不斷地說“對不起”、“以后一定好好教育女兒”。
后續也還算有誠意,袁總查清楚女兒身邊那些不三不四的社會人,狠狠教訓了一通,還把女兒關了幾天禁閉,叫她在家反省。
那些社會混混的身份他后來還特意給李助理一一交代了清楚。
李助理還跟郁折枝提過一嘴,但后者聽說對方已經教訓過了,就沒放在心上,揮揮手便叫這件事過去了。
眼下甭管花落月占幾分錯,一聽對面人的身份就知道,顯然那位袁總管教女兒還管教得不怎么到位。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袁總真的能好好教育女兒,也不至于叫她養成那種無法無天的性子。
李助理當然不好責怪郁總表現得太過漫不經心,也才叫別人也不放在心上,只能轉移話題。
“現在都在辦公室站著呢,也就是剛剛的事兒,郁總你看,要不我叫x市那邊的人走一趟?”
郁折枝瞥了眼擺在一旁的婚禮請帖,說道:“不用。我過去看看。”
-
到了學校門口,郁折枝還記得上次去辦公室的路。
花落月和袁瀟瀟一人一邊,在辦公室的前后門口分別罰站。
后者頭發散亂,臉上也要凄慘得多,除了明晃晃的一只熊貓眼,妝都哭花了,在眼圈和嘴巴周圍暈開,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傷口還是濃妝,這會兒還委屈巴巴地大聲抽噎。
花落月站在前門口,不聲不響,臉上干干凈凈,如果不是又被老師打電話叫家長,一點也看不出來打過架的樣子。
反倒是她旁邊的蔡心悅,右眼角到臉頰之間有三道明顯的抓痕,嘴角泛青,里面襯衣的扣子崩掉一顆,線頭散亂,一眼看過去更像是打過架的那個。
郁折枝的視線在蔡心悅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她想起來上一次花落月打架,旁邊的目擊者似乎也是這個女生。
然后她的視線又微微下移,看見兩人之間,腳邊擺著一束蔫嗒嗒的話,根莖這段,花瓣也被抓沒了一半,顯得格外凄慘。
花落月正低著頭跟蔡心悅低聲說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抬頭,正對上郁折枝的視線,不由有些意外。
“聽話?哈?”郁折枝輕哼了一聲,“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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