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股酒味飄來,幾人嘴里罵罵咧咧,聲音越來越近,門“砰”的一聲被一腳踹開。
“哎!美……”
“副……副統領!”剛響起一聲輕蔑的戲弄聲,便被另外一人的驚恐叫聲嚇得肝膽俱裂。
“都去東五里處站著等我。”副統領令人心安,浩氣凌然的聲音響起。
副統領也不管嚴言是背對著他,仍是行了禮才悄悄退去,嚴言聽著副統領叮叮當當的鎧甲碰撞聲越來越遠,終于失了力,癱坐在了蒲團上。
她不敢想若是副統領未曾發覺一切未曾來過此處,會發生些什么,嚴言心內五味雜全。
須臾,嚴言緩過心神,靠在門口,看著副統領拎著劍,一點點從山的背坡露出整個人來。
劍尖上掉下一顆顆宛如紅豆般的血珠,似乎無聲的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副統領淡然的收起了劍。
嚴言見他又要行禮,便離開了門邊,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看著副統領笑道:“不怕降罪?”
副統領看著嚴言眼底明明滿是凄然死寂,卻仍是帶著不屑的笑。副統領抿了抿嘴,略有些不忍的道:“對郡主不敬,當斬,只是方才……臟了郡主的耳朵。”
嚴言閉眼帶著苦澀輕笑一聲,收斂起了笑意,淚水像似忍了很久一般,從眼角靜靜劃向了嘴角。
嚴言“噗通”一聲跪在了副統領面前,“事到如今,我已一無所有,不能讓大人加官進爵,也不能送大人金山銀山。我只好跪大人一跪,來世,我一定報大人今日對嚴言的救命之恩……”
嚴言邊說邊“砰砰砰”的磕起頭來,副統領手忙腳亂怎么也拖不起嚴言來。
“未能保護好郡主本就是我的罪責,郡主不降罪便好,何來的謝。”
嚴言像是著了魔一般,嘴里念著“我謝大人……”一邊瘋了似的磕頭,磕頭淤紫一片,已是泛出了血色。
副統領迫不得已,一掌朝著嚴言頸部劈了下去。
待嚴言清醒之時,已是次日晌午。
馬車的顛簸,致使嚴言醒了過來。
嚴言抻了抻手臂,發覺全身上下毫無氣力不說,脖頸更是酸疼不已。嚴言揉了揉脖子,掀開簾子看車隊最前方的副統領。
好像昨夜什么都沒發生,只是嚴言的一場噩夢而已。
跟車的士卒敲了敲窗邊,示意讓嚴言拉開簾子接午膳食盒。
嚴言拉開簾子,正要從士卒手里接過,士卒卻晚松手了一刻,輕敲了一下食盒。嚴言滿腹狐疑,不經意間看了看周圍,見無人注意,不動聲色接下了食盒。
嚴言摸見食盒底部內壁有一個凸起,還好此時帳子里只有她一人,嚴言一層一層將食盒拿出,將食盒翻過來,看到一顆米粒大小的紙團粘在里面,若不是嚴言日日自己接食盒,對食盒的底部極為熟悉,定是要錯過這張字條。
“母親有救,只需時間,稍安勿躁。”
嚴言一眼就認出了弟弟嚴暮云的字跡,嚴暮云雖是貶為庶人,但手底下還有些可用之人,所以才能在嚴思月密不透風的軟禁下能傳進消息來。
若是別的什么,嚴言大概無能為力,但拖延時間卻正好是嚴言唯一能做到事情,現如今只能偏信暮云一人了。
李煥繼位,嚴言便是當朝郡主。郡主亡故,那必定要昭告天下。嚴言頂著月禧的名頭自戕,嚴家必得為她禁三年喜事,如此,便能給暮云一點時間周轉了。
嚴言如此想著,也是如此計不旋踵的做了。
嚴言死前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走到李煥面前,問他一句,為什么?但死過一次后,如今想來卻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即使其中的疑點仍是頗多,但李煥的毫無作為早已是板上釘釘的答案,只是自己還抱著可憐的僥幸罷了。
既是薄情之人,又何必做出多情之事?
若你早知我坎坷命薄,又何必在訂婚之時簽下兩生契,何苦惹人生癡。
——內容來自【咪咕閱讀】
(https://www.dzxsw.cc/book/75471219/2906986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