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一眾小姐,也嚇壞了一旁的紅雀。
紅雀焦急的推開麥冬,去看嚴言。
“小姐!你沒事兒吧?”
婁元詩也湊了過來,看到她手里握著的玉佩,心里明白了什么。
婁元詩漫不經心的問道:“殿下手里握著什么?”
嚴言反應迅速,說:“不知,是麥冬示意我撿的。”
都查院副使家的杜玲是個性子火爆的,一聽這話就劈手奪過嚴言手里的玉佩,說道:“早不撿晚不撿偏偏這個時候撿,方夢玉!你安得什么心?”
方夢玉還未曾從方才的驚嚇中出來,心有余悸的道:“真的不是我,這玉佩也不是我的,我方才只是聽著那話氣急了!才……”
“那還能是誰的?”
杜玲將玉佩翻了個面端詳著,看清上面的字后也是一愣,默不作聲的將玉佩遞給了嚴思月。
杜玲若說些什么,或許在場眾人也不會多想,偏偏杜玲什么都不說,眾人便遐想起來。
婁元詩不知嚴言如何打算,但知道她目前還未想著和嚴思月鬧開,便圓場道:“你縱使心疼思月姐姐的玉佩也要小心自己才是!”
嚴思月對婁元詩一時間心起懷疑,但還是順著話道:“你怎的如此實在,一塊佩子而已哪里值得你涉險來換。都怪我對你不上心,你平日鬧起來沒個數兒,我只當你在撒歡罷了,哪想到你剛剛差點……差點……”
說罷,還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好似擔憂的快哭出來了一般。
“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向父親母親交代啊!”
嚴思月說著,還紅了眼眶。
就算嚴言不打算和嚴思月鬧開,紅雀也沒打算放過麥冬,她質問道:“你自己沒長手嗎?竟然敢使喚殿下!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兒,你有幾個腦袋頂著!”
麥冬看了一眼嚴思月,委屈的說道:“平日里殿下在府里時,不也是與我們打做一片的,奴婢只是習慣了,一時忘記了,還請殿下降罪。”
“不必了,你自己去內侍省領罰吧。”嚴言淡漠的道。
嚴思月怒目圓睜,她怎么敢的,竟然真的叫麥冬去領罰,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不就是在打她的臉。
嚴思月輕笑了一聲:“妹妹,若真要罰,不如也罰我吧,麥冬畢竟是我身邊的人,她……”
嚴言打斷了嚴思月:“姐姐不必心疼麥冬,她受了罰才知道如何好好伺候姐姐,今日也就是我命大,往后她再這么不小心,姐姐的安危誰來看顧?”
婁元詩也附和道:“是啊,思月姐姐不必心疼,一頓板子罷了,這宮里的宮人誰還沒挨過板子?阿靜,你送麥冬去內侍省。”
兩人一唱一和,根本沒給嚴思月的制止的機會,阿靜拎著麥冬的衣領就走。
阿靜比麥冬高兩個頭,麥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拽著走,連求饒的話都斷斷續續。
嚴思月徹底盯上了婁元詩,若不是婁元詩在一旁教唆,嚴言怎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嚴思月再氣也得穩住她這端莊大方的形象,她壓著火笑道:“罷了,就讓她長個記性罷了。”
處置了一個宮人,方夢玉這才放下心,鄭重的表示改日一定會登門道歉。
嚴思月心系麥冬,找了個由頭先行一步去了內侍省。
幾個小姐也因為這場風波不歡而散。
“你這姐姐倒是和我父親一樣心狠。”婁元詩嘆道。
嚴言倒不覺得是嚴思月心狠,倒是好奇是什么讓嚴思月這么魯莽的來取她性命。
“小姐,六皇子和小侯爺在前面。”
紅雀看嚴言想事情想的出神,根本無心在意前面有誰擋著。
嚴言抬眼瞧見兩人站在綠萼苑的邊墻,就知道這兩個是“慰問”來的。
“方才里面出什么事兒了?”六皇子奇道。
“沒什么事兒,不過是姑娘之間絆嘴罷了。”嚴言回道。
“原是如此,怎么就你們兩人?”
“長姐說身子不適先回去了。”嚴言道。
六皇子頷首笑道:“罷了罷了,那我也身子不適,我也先行一步。”
“殿下,你身子不適?那先生罰抄的字句怎么辦?”小太監冷不丁的說道。
“你就不會走遠些說。”李沅敲了他腦袋一下,“見笑了各位,我先行一步。”
李沅遠去,婁元詩也自覺地往后撤開些距離。
“剛才謝謝你,不然,我可能現在已經躺在棺材里了。”
嚴言更想說,要不是魏青朝,估計自己又要重啟一次。
“嚴暮云已經秘密被接進宮中了。”魏青朝低語道。
動作竟這么快。
“左將軍可有發現端倪?”嚴言問道。
“沒有。”
魏青朝遲疑了片刻,說道:“嚴思月此舉未免有些太明目張膽,你也太不小心。”
“雖然我們不睦,但也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對我起了殺心。”
魏青朝有些不悅嚴言不在意的態度,說道:“你可知,方才若不是我到的及時,你就要和假山一起碎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慶幸,還好有你路過。”
聽到如此直白的話,魏青朝忙去看她的臉,見她笑的坦然,魏青朝有些失落。
一小片雪花掉落在魏青朝唇邊,他下意識去舔這冰冰涼涼的一小朵。
只是水珠罷了。
“戎族最近蠢蠢欲動,我們或許見不了幾次了。”
“陛下定了你?”嚴言問道。
“很快。”
終于要看到自己養了這么久的小鳥一飛沖天,嚴言還覺得有些驕傲。
“等你回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了。”嚴言笑道。
“就算忘了別人,也不會忘了你。”魏青朝也不知哪來的孤勇。
“那我可記著了,但時候你若是翻臉不認人,休怪我無情。”
人還沒走,魏青朝就已經期待著再見的那日。
“都弈在那邊等你。”
嚴言聞言,瞧了一眼遠處焦急的都弈,再一回頭,眼里只剩下魏青朝的背影。
嚴言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殿下,您之前叫我留意的人出現了,他已在登聞鼓周圍徘徊了好幾日。”都弈說道。
“現在可有留在宮里的官員?”
“有的,溫貴人的父親范習現在還在養心殿。”
嚴言稍一琢磨,“你去告訴邊固,提醒無妨。”
都弈一領命就快步往養心殿里去,邊固遠遠看到一個灰色的小球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他面前。
“范大人可還在?”都弈喘著粗氣問道。
“自然在。”邊固摸不著頭腦。
都弈小聲道:“叫他去登聞鼓那處堵個人。”
都弈話音未落,養心殿的門就被推開。
都弈忙隱在一邊,范習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養心殿里面有不讓喘氣的不成文規定似的。
“大人方才在里面可有聽到有人在敲登聞鼓?”
邊固腆著臉無中生有。
范大人疑道:“未曾。”
“唉,但愿是我聽錯了,若是這外面誰蒙了冤,還不讓敲登聞鼓,陛下若是得知,不知要如何生氣。”邊固自言自語道。
看著范習眼里的不知所措,邊固笑道:“范大人慢走,天黑路滑,小心腳下。”
范習疑惑歸疑惑,卻還是忍不住決定去登聞鼓那處瞧個究竟。
等范習走遠,都弈才冒了出來,“范大人會去嗎?”
“放心好了,他肯定會去。”
都弈豎起大拇指,“你可真是長了一張好嘴。”
聽到如此不明不白的夸獎,邊固聽的不是很高興。
“回去多讀點書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都弈翻了他一眼,“少爺怎么樣了?”
“少爺?什么少爺?不知道。”
都弈瞪著眼,靠了上去,兩人之間僅僅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怎么著啊?還想非禮我不成!”邊固斥道。
都弈沒好氣的道:“我才沒那癖好呢,你快說,我還回去給殿下報信去。”
“好的很,人已經醒了,放心吧。”
得到邊固的答復,都弈哼了一聲,走了。
“有病。”
邊固在背后幽幽的道。
次日清晨,范習不負眾望的帶著敲登聞鼓的人上了朝。
他原想著將人送去刑部,畢竟自古以來,沾上敲登聞鼓的一般都沒什么好事,結果細細一盤問,竟和軍餉有關,他毅然決然的將人帶上了殿。
“范習,你這是做什么?”
皇上一上朝就瞧見范習領著個人跪在大殿中間,就知道又要出什么大事兒,心情煩躁了幾分。
“陛下,臣昨日出宮,瞧到此人在登聞鼓附近徘徊,臣當他有什么冤情,便問了幾句,沒想到此人所說的冤情,有關軍餉一事,臣不敢私自定奪,只好帶他面見陛下。”
“軍餉?”皇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那人。
范習碰了碰身邊人,這人才反應過來。
“拜見陛下!卑職曾屏,原先是戶部派往西樂府的兵士,我要狀告嚴暮云!貪污軍餉!殺害袍澤!”
朝中眾人的目光都匯集在一處,連同皇上也不自覺的瞥了一眼嚴治竹。
許相不懷好意的道:“曾屏,你說話可要有憑據!你知道嚴暮云是誰嗎?那可是嚴相唯一的兒子,你知道誣陷統領是什么罪嗎?”
許相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曾屏也被挑起了情緒。
“無論他是誰的兒子,就算他是陛下的兒子,卑職今日也要揭發他!難道就因為他是嚴相的兒子就可以貪污軍餉!就可以視人命如草芥!那我們這些將士的命都不是命嗎!”
曾屏氣急,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陛下,請陛下不要包庇嚴暮云,請還我們一個公道!卑職早就來了陵陽,路上卻遇到了層層阻礙,就連敲登聞鼓都不敢!若不是昨夜遇見范大人,臣今日怕是已經自焚于大殿之中了!”
曾屏的烈性引的朝中官員低聲議論,若不是真有天大的冤情,怎么會選擇如此慘烈的方式來引起注意。
面對如此情形,嚴治竹不僅不避,還迎面而上。
“煩請許相聽這位將士將話說完,若是嚴暮云真有問題,我愿自退丞相一職,給萬千將士贖罪。”
許相哼笑一聲:“你贖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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