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是說,紅雀今日如此是因為發現被那人欺騙,所以心中一時不忿?”
“是如此。”景文君答道。
嚴言得到景文君確認的回答,心中才覺得稍稍寬泛了些。要是平時,她倒也想得明白,只是現在她心中一團亂麻,沒了主意。
景文君將略過紅雀的事,道:“文芳的事也已經查明,她是日日聽著楨王的念叨,所以也以為皇后已經倒戈于太子。所以才想著利用嚴思月,坑害皇后。還好,殿下發現的早,所以文芳只是心中剛有了雛形,就被我打消了念頭。”
嚴言振作了精神:“文芳對太子的感情可以說算是病入膏肓,我已經放棄了讓她離開太子念頭,只要她別獨自行事,留在太子身邊也無妨。”
大興寺距離陵陽城并不算遠,大興寺的門正好修建在半山腰,若是站在半山腰,正好能俯瞰整個陵陽。
嚴言房間的窗子剛好和寺門是一個方向,她打開窗子,看著陵陽城之中的萬家燈火。
陵陽城和皇宮不一樣,皇宮里金碧輝煌,但伴隨著的卻是不一樣的肅穆。盡管皇宮和陵陽城差不多大,但總覺得站在皇宮里面,看出去的天都是有邊際的。
如今俯瞰著陵陽城,城中雖然喧鬧,卻也是嚴言一直向往著的。
“玲瓏坊的人可有抓到?”
景文君也隨著嚴言站在窗口,道:“沒有,玲瓏坊不愧是東宮的底下產業,里面新來的一批人口風很緊,幾乎問不出來什么。不過……杜玲的尸身已經尋到了。”
嚴言猛的抓緊了窗框,“終于找到了。”
景文君站在嚴言的側后,她雖瞧不見所有的風景,卻能看見嚴言隨風飄著的發絲。
“莊子上發了大水,小思帶著莊子上的人一直在方夢玉說的那地方周圍尋,最后在河畔邊上瞧見了……我帶著仵作瞧瞧去過,時間對得上,現在只派人守著。”
“為現在太子當政,就算將其呈在朝堂,最后也不過是不了了之。”嚴言道。
忽然一陣風竄進了嚴言的房間,整個房間之中都充斥著微涼。
“夜深了,殿下明日還要祈福,不若早些休息。”
景文君看嚴言并無離開窗口的意思,又添了一句:“我現在去尋一尋紅雀,殿下早些睡吧。”
“好。”嚴言答應的痛快,卻不肯挪開一步。
她被突如其來的涼風,并未吹得清醒,腦袋里反倒更是一團漿糊。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統統都涌進腦海,讓她不得不一遍遍的去想。
[嘀—]
腦海中忽然傳來的聲響將嚴言腦海中的一切都歸于平靜。
[系統正在處理——]
嚴言忙向身后看去,景文君早已沒了蹤影。
“這么久都沒動靜,我還當你們已經不管這里了。”
[怎么會?這不是忙不過來。我細細看了一遍你這里的情況,為什么男女主到現在還是沒有動靜?]
嚴言沒好氣的道:“我有什么辦法?嚴思月自己作,李煥又心思深沉,他們兩個就是靠不到一起我也沒辦法。”
[等等,你說誰?李煥?你等等,我再看一眼。]
腦海中的聲音陡然消失,安靜像從未來過一般。
“還在嗎?”嚴言生怕這人又跑了。
[原來你根本就不知道男主是誰。]
系統一句話,瞬間讓嚴言懷疑起自己。
“怎么可能,最后不就是嚴思月當了皇后?”
[是,也不是。嚴思月是當了皇后,但是男主不是李煥,是李楨!]
嚴言這才反應過來,這本書的男主并不是李煥:“怎么可能,最后就是李煥繼位,李楨被李梟一劍捅死。”
[李楨當時是他母親許翊安排他假死,最后活下來的人是李楨。]
系統因為焦急,說話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嚴言不停的消化著系統給她說的后續:“所以是,李煥替李楨清掃了所有朝臣,最后還是被李楨奪了去?”
[可以這么說,最后李煥被拉下了皇位,李楨頂替了李煥,登上了皇位。]
“貍貓換太子?”嚴言稍稍想明白了些,“既然結局對他們來說已經圓滿,為何最后還是要重來?”
[這就得問你那魏小侯爺。]
嚴言一時啞口無言,尷尬的咳了一聲:“怎么還和魏青朝有關系?”
[我沒空跟你解釋了,記住,李楨才是男主。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一定一定,要讓嚴思月嫁給李楨,必須要完婚,否則,你無論做什么都是無用功!]
系統忙忙碌碌撂下一句話,嚴言的腦海中就沒了聲響。
嚴言緊繃著的身體也放松下來,隨即而來的是如何將嚴思月和李楨撮合在一起的憂愁。
怎么會是他們兩個?
總不能是現在皇后的扶持都是為了將李煥扶上皇位,最后又將李煥廢除?可那時李煥已經是皇上,許翊已是太后,許翊怎會有能力廢除皇帝?
嚴言想不明白,同樣想不明白的還有正站在房頂上的魏青朝。
他不過是擔憂嚴言的安危才守在這里,卻無意當中聽到了嚴言與人對話的聲音。
他守在此處,無論是誰進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嚴言房間忽然多了個他都發覺的人,魏青朝立刻就豎起耳朵,聽著里面的一舉一動。魏青朝本想著不干涉嚴言的任何,但還是逃不過好奇心。
他躡手躡腳的側頭瞧了一眼,卻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
難不成嚴言是自言自語?魏青朝也這么想過,卻又發現這些話明明是一問一答,絕不是嚴言自言自語。
魏青朝想不明白,又不好意思下去問,只好同嚴言一起吹著冷風。
大興寺修繕在山中,清早一起來,窗子上全是一層薄薄的霧霜。
嚴言推開窗子,就被撲面而來的水汽激的睜不開眼睛。
“郡主殿下可有收拾好了?我家大人先去準備了,郡主收拾好了就請來正殿。”
“是。”
蘭心在外打發著觀星司的人,嚴言這里也沒有停下手里梳妝的動作。
紅雀昨夜一夜未歸,嚴言也未能睡上一個好覺,翻來覆去了一整夜,腦海之中全都是紅雀前世的過往。
她唯獨知道的是紅雀現在還算安全,有景文君和葉北跟著,紅雀必定無礙。
白日寺中極為安靜,就算是祈福,一路上也沒有什么哄鬧。
嚴言踏進正殿時,心中立刻隨著鐘聲安定了下來。好像寺中的鐘聲有著撫慰人心的能力,站在這里的那一刻,嚴言腦海中所有的想法都已經被清了出去。
給皇上的祈福雖然繁瑣,但也無需嚴言忙什么,只消靜靜站著就好。
聽著耳邊不斷的誦經,嗅著滿屋子里的檀香,嚴言緩緩閉上了眼。
在大興寺一片安寧的同時,朝堂之上卻因為一個不速之客而一片混亂。
“總不能因為敲了登聞鼓就直接來朝堂上?那這朝堂究竟是用來處理政事的,還是用來辦案子的?”
“要刑部有什么用,這么點事兒都辦不了。”
“這哪是刑部的錯,還是魏將軍未能管束好家室的緣故。”
朝堂眾臣嘰嘰喳喳,李煥見這些人吵得差不多,出聲制止道:“眾愛卿,既然錦昕姑娘已然站到了朝堂之上,左右也是無事,不若聽聽看。”
太子發話,朝堂眾臣豈有不尊的道理。
周圍安靜下來,錦昕行了一禮,“民女錦昕,見過太子殿下。”
“孤認得你,你是魏將軍的妾室,你敲了登聞鼓,可是有什么冤情?可是魏將軍對你不好?”
錦昕點頭說道:“魏將軍并沒有待民女不好,只是將民女丟入了村子,就再也未曾問津。”
李煥笑了一聲:“原來是魏將軍的家事,姑娘有所不知。朝堂之上并不處理朝臣的家事,姑娘有什么冤情,可告知陵陽府衙。”
朝中議論紛紛,且都在說錦昕此人并非是啟盛中人,能因為此事跑來瞧登聞鼓也不奇怪。
錦昕跪著不肯走,抬頭回道:“民女敲登聞鼓并未是因為冤情,而是民女心系啟盛。民女知曉朝中一重臣通敵叛國,此事民女若是不報,只怕會對不起啟盛于我的恩德。”
禁軍統領蔡祿聽著覺得好笑,大大咧咧的道:“魏將軍都將你丟在村子里了,你還覺得啟盛待你不薄,這話說出去誰信啊?你還不是想用通敵叛國的罪報復魏將軍。”
錦昕還算沉得住氣,沒有與當場就反駁蔡祿的話:“民女知道自己沒有那個福氣,不得魏將軍的厚愛,但民女今日來并不是為了控告魏將軍通敵叛國。”
“那你是要告誰?”李煥問道。
朝中百官也都屏息凝神的等著錦昕口中即將要吐露出來的名字。
這些人之中,有緊張,有害怕,也有幸災樂禍的,也有事不關己等著看戲的。
錦昕直起身子,用盡可能洪亮的聲音道:“稟殿下,嚴治竹與戎族勾結,里通外國!”
錦昕話音一落,太子就將手中的折子砸了下去:“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嚴相是我們啟盛的使臣!你說他通敵叛國,你手中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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