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捷報

第二天，恰逢五日一次的朝會。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皇帝緊接著便說了這樣一句話，叫眾人有些難猜，往前皇帝總是要等一會，真的沒人有要啟奏的樣子，才會說“無事便可退朝”。

“臣，有要事稟。”秦封上前兩步，舉著笏板，皇帝也笑了，他就等著秦封呢！

“秦愛卿，你有何事要稟？”

“由二皇子南宮稷為將，秦長安為副將的驍騎軍大敗千蜀國、中清國軍隊，千蜀國簽署協議，不日將要送質子到我國，邊陲之戰終于結束。”秦封念著笏板上寫的捷報，臉上也難得顯現出笑容。

“五年了，終于結束了。”皇帝連說三個好字，“好！好！好！”

大臣們也或點頭、或交頭表示贊嘆。

“驍騎軍已駐扎在城門外，等待圣上的召見。”

“宣！”

南宮稷穿著銀色的戰甲入殿，半跪在地上，“啟稟圣上，此次大戰，將被占領的馬陽縣等地收回，敵國簽署了停戰協定，并同意將質子送往我國，定期供納，附屬于我國。”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的表情，雙手緊握。

“賞！賜有功將士白銀百兩，戰死戰士白銀三百兩，并安撫其親眷，成為孤兒的戰士子女，國家撫育、教養其長大。”皇帝看見了南宮稷的表情，明白他是為死去的戰士難過，知子莫若父啊！

更何況，沒有人比皇帝和南宮稷更清楚，那些不該死去的戰士是如何去世的！

若不是湘王臨陣脫逃，使那些陷入敵軍包圍的戰士后援無繼，這場戰爭，也會好打很多。

于是提前回來的南宮稷，殺了湘王！

為死去的戰士，為了他的正義！

皇帝雖無法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卻也默許了南宮稷的行為，否則在偌大的皇宮里，南宮稷如何出入，還能逃到皇城外恰好救了沈溫婉。

這卻成為了一場皇室丑聞，永遠不能被揭露的隱秘。至于那禁軍，也不過是做給他人看，做給自己看的而已。

“賞昌平王良田萬畝，絲綢千匹……”

“賞副將秦長安良田萬畝，黃金千兩……”

一長串獎賞后，已起身的南宮稷卻突然開口道：“父皇，兒臣愿將賞賜均分給屬下所有士兵將領。良田萬畝建造學府、房屋、留作耕地，收容死去將士的兒女，絲綢千匹，織作成衣，手飾珠寶，變賣成金銀，送與貧苦人家。”

說完，再次跪了下去，雙膝重重著地，以示決心：“懇請父皇。”

秦長安也重重跪了下去，“臣亦懇請圣上。”

此法嚇壞群臣，可是頭一次有人在皇帝賜物時拒絕，還打算將其分給將士，好似在抱怨著皇帝分配不合理。

秦封見秦長安也隨著南宮稷跪了下去，帶頭喊了一句“昌平王大義”！

還好手下的大臣也機靈，跟著一起喊。

群臣跟著昌平王一起跪下去，一時場景十分壯觀，連史官也沒有深究，南宮稷此做法是否僭越。只得記下：

永元十年，昌平王攜停戰協定歸來，上甚悅，賜良田萬畝、絲綢千畝等物，昌平王將所得分給將士，是為大義。

皇帝正了正神色，“湘王薨了，朕甚感心痛，鑒其遭遇，賜謚號“哀”，死后葬入皇陵，其爵位無子承襲，其女南宮青青，封為青湘郡主，享其俸祿。”

“改湘王府為郡主府，不削其規格，賞其親眷黃金千兩，精布千匹。封湘王妃為’護國夫人’，特許其改嫁。”

“為表其功績、獎國戰之勝，大赦天下。”

“減免天下三年之稅收。”

皇帝這一手，對于百姓來講，是大好事，可對于湘王府來說，則是喜憂參半了。明面上說不改湘王府的規格，而郡主的俸祿比起親王的，是絕對供養不起那么大的王府，明獎暗削，有著黃金千兩，湘王府或許還能多保留一陣子，長久下來精簡人員、縮小府邸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皇帝還特許湘王妃改嫁，由此便把湘王府架空了，還博得了個好名聲。看不清的人已經開始在喊“吾皇萬歲萬萬歲。”

看透的人也有些不理解，為什么皇帝要對自己的親弟弟這么狠。

只有皇帝和南宮稷都明白，這一切，不過只求的一句問心無愧，無愧在世的將士，無愧死去的將士與他們在世的親人。

為了這一句不愧，他們能做到如此，假以時日，同明國一定會如他們所愿，成為一片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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