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發誓
第二十三章發誓
皇帝聽到,還是有些惋惜當初那個可愛的妹妹,卻被養成這樣。
“我自是一介布衣。”沈溫婉雖是沈相的女兒,沈九華沒有封爵,也意味著他們一家還是平民,官職是官職,平民卻不假。
“你若連聽真相的勇氣都沒有,一輩子便只能為了真正的仇人撒熱血,對著錯的人揮刀相向,卻不明白為什么走進黃泉時,該息怒的人怨氣還未平,還添了新仇。”
沈溫婉不是沒有體會過失去至親的痛苦,因此對這長孫玲言,也頗為理解,卻不能看著她一生都為空有的復仇對象而活,最后卻發現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其他人的死亡,不一定有著再重來的機會,這復仇自然也是要真真切切地報到自己的仇人身上。
這南宮逸聽著沈溫婉的話,也覺得頗有道理,對她的評價高了幾分。
“我沈溫婉,用我的命發誓,先前我所說的有關天元皇后與其子昌平王南宮稷之言,句句屬實。”看著長孫玲言陷入了思考,沈溫婉又加了一把火。
也是因為這段話是真的沒有什么好造假的,不然今生十分惜命的沈溫婉,發起這個誓來肯定也要考慮個很久。
“那,又如何解釋,你作為駙馬、將軍卻另立新國。”長孫玲言,此時也已經算是相信了沈溫婉所說,卻仍在意些東西。
此時她已經沒有剛來時的氣憤,想著就算自己要死,也要拖著皇帝一起。無論如何對他人灌輸價值觀,這價值觀也是要有根基的。
譬如對這長孫玲言,從小便被帶走,身邊也無親人還活著。即便是告訴她,你的父親母親都被殺死了,你的姐姐還被姐夫拋棄了。
可是又與她何干?
她被帶走時還太小了,強硬灌輸的復仇論,不過能控制一時,沒辦法控制一世。
就如她從小就相信皇帝是她的仇人,卻發現實際上長姐沒有被虐殺,她的孩子也好好的活著,可能她認賊做父了。
她內心唯一堅定的東西都是假的,又談何復仇?
皇帝和南宮逸自然也猜到了從長孫玲言那也問不出什么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個中原因太過復雜,此時說這個也不太合適:“帶走吧。”屋里便又只剩下了三人,南宮逸、皇帝、沈溫婉。
沈溫婉看出兩人還有話要說,便也告退了。
“她身上有跟昌平同出一源的毒素可是真?”南宮逸知道的,皇帝也是要知道的,畢竟這“限”本就是皇帝的耳目。
且這南宮稷與皇帝,也有著同樣一個目的,找到這長孫玲語究竟遭了幾方的毒,雖這件事不是一時能查清的,但他們也同樣要查。
還要查的清清楚楚!
沈溫婉有恨,這南宮稷與皇帝同樣也有恨!這仇也是一定要報!
“是真,可是查了許久,也不知她一個普通的女子,因何被害。”沈溫婉走了,只剩下父子兩人,南宮逸也放松不少。“不過五六歲時便被害,這下毒者也夠狠的。”
“那昌平對她十分感興趣,也是真?”皇帝也知其是線索,卻更在意自己這個天性冷淡的孩子,終于對一個女子感興趣了。
“是真,怕是連他都沒意識到。”南宮逸有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不過如今在我看來,她的確蠻有意思的。”
皇帝的想法則更為直接,“她做這皇家的媳婦,不錯。”
再說這出了白鶴樓的沈溫婉,南宮逸手下自是有送她回去的人,卻被她婉拒了,忙了沈九華的生辰宴許多天,也有些想休息。
不過走了一條街,南宮逸就追了上來,也沒有騎馬。
“你這小姑娘,腿這么短,走得還挺快。”
沈溫婉回頭一看,這南宮逸出了白鶴樓,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卻不得不感嘆,皇帝的基因還真不錯,皇子們個個長得都不差,這七皇子南宮逸笑起來還有一股邪魅風,明明自己也是個未長成的少年,卻說著跟個老大爺一樣的話。
“公子跟著我作什么呢?”沈溫婉有些窘迫,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個蘋果糖。除了甜食,她已經很少有像孩子的地方了。
“這個,那個,啊,還有那個。”他對著幾個攤子點了幾下,“不都是你想吃、想買卻都沒有買的,走,我帶你去更好的地方買。”
他所說的更好的地方,就是五皇子南宮寧開的金羽樓了。
“若是公子你的手下知道你如此濫用私權,”沈溫婉發現自己完全被看破,心里有些郁悶,這種郁悶只能靠著“吃”來解決了,“讓他們都給我來一份吧。”
沈溫婉一進去,便挑著最貴的點,還都是一樣三份,迫不得已還讓屬下來幫忙,錢倒不是最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她走時丟下來一句話。“我替你好好犒勞犒勞你的屬下,不過你的屬下這么多,這點恐怕不夠,剩下的你自己再加一點,畢竟這么有錢。”
沈溫婉是被他的屬下送走了,可這一大筆食物的錢,南宮寧可不會退,甚至還看在南宮逸的面子上加了不少錢!
“如果有需要,什么都可以哦。”
沈溫婉回想著南宮逸最后所說的話,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承諾?怕是隨口說的,當不得真罷。
沈溫婉被送回相府,看到沈九華似是早就被通知了一樣,在門口等著她,連王氏都一副慈母的樣貌被沈瓊華扶著。
這“限”果然是效率和人員素質都高。
若說為何南宮逸不送沈溫婉回去?其一是他搬了太多沈溫婉買的東西,其二也是他知道送沈溫婉回家這差事,由他來做不好,還不知道沈父會如何想。這沈父說的好聽是對女兒十分保護,說得不好聽就是,想把女兒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所有的對女兒的不滿,皆是因為他對她們未來的預期,與她們的行為有了偏差。
“母親,你怎么不在床上休養?”沈溫婉也知道,這瘋自然跟躺不躺床上沒什么關系,心疾既然不是身體上的毛病,王氏總有一天還是要出來惹事的。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得了沈九華憐惜的王氏,必定更難推諉。
“在床上躺了些日子,發現連志行的生辰宴都錯過了,也覺得心中太過憂慮,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便也還是起身,”王氏一副病弱的模樣,話說了半句,就有些勞累的停個半下,“起身跟你父親和瓊華一起來等你。”
這志行,是沈九華剛認識王氏時候的號,此時這么叫,不過也是為了顯示兩人的親昵。
“父親、母親、妹妹,我們進去再說罷。”沈溫婉覺得有些好笑,這王氏真把自己當病人了,她自然也得配合她,“母親站得久了許會難過。”
“這圣上怎么說?”沈九華等了許久,還是想問一問,這沈溫婉被圣上的人帶走之后,究竟去做了什么。
甚至還去了許久,等他聽有人跟他說沈溫婉要被送回來了,好奇是何人送回來的同時,便想要出來。
王氏也是看沈九華要離開,才跟著出來的,否則怎么會有人通知她。
發生先前那幕也不是南宮逸的本意,隆重過了頭。
這是自從王氏說自己得了心疾之后,頭一次四個人一起上了飯桌,先前還有些沉默,雙方也不知道說什么。
這沈九華開口便問皇帝,雖沒有直接詢問她們去做了什么,可不就是讓沈溫婉說說,這被帶走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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