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怕被人說，我偏說，裝的像個好人，心腸卻是黑的，說人話不做人事，下輩子變豬被人吃肉！”

        朱慶祥用塊破抹布把他嘴堵上，耳朵才終于得到清靜。

        “唔唔。”

        他瞪圓眼睛，船艙漏水，一定是的。

        顧志豪老家靠在海邊，以前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到船上捉迷藏。

        漏水的船是什么樣的，他比經驗老道的船長懂的都多。

        “唔唔，唔唔唔……”

        可惜他嘴被堵住了，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使勁發出聲音提醒。

        沒人注意他。

        人們在船艙里打牌，喝酒，行酒令的聲音很大聲，大的甚至能蓋過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

        海風像是刀子一樣割到臉上，冷颼颼的痛。

        他急出一頭汗，四處看尋找能逃生的機會。

        這時，海面上冒出一個人！

        穿著潛水服的人，看不清他長什么樣，但這人沖他招手，讓他下去。

        顧志豪猶豫著不敢跳，潛水人比劃一個七的手勢，這次他不在猶豫，挪到邊上——“咚！”一頭扎進大海里。

        醫院。

        手術室。

        醫生從里面出來，疲憊的摘下口罩：“母子平安。”

        “謝謝。”時莜萱松口氣。

        孩子早產，送進新生兒箱。

        時雨珂打了麻藥還沒醒過來，被推進病房休息。

        這時候，老七和顧志豪匆匆趕到。

        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還滴著水滴沾滿泥沙，連衣服都沒換就過來了。

        急切道：“二妹，我老婆和孩子怎么樣了？”

        時莜萱沒好氣道：“死了，一尸兩命！”

        這是氣話，但他沒聽出來。

        顧志豪頹然跌坐在地上，放聲哭嚎：“雨珂我對不起你啊，兒子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們啊，你們等等我，我隨后就到……”

        說著就要撞墻，老七眼明手快把人拉住了。

        簡怡心也看不上他，沒好氣道：“要死別死我醫院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給治死的呢，我們沒招誰沒惹誰，這黑鍋我可不背啊。”

        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邊走邊嘟囔：“你們等著我，等等我，等我去找你們，很快我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這男人榆木疙瘩一樣的腦袋，聽不出什么話是真的，也聽不出哪句是假的。

        時莜萱喊他：“站住，你兒子在新生病房呢，大人在六號病房，不過現在她昏睡著，你別大聲嚷嚷吵著她。”

        顧志豪猛然回身：“你說什么？他們都活著是嗎？都好好的活著？”

        “對，都好好的活著，但差一點你就看不見他們了。”

        簡怡心補充：“為救你媳婦和孩子，萱萱搭上姬家一支寶貝人參，價值連城。”

        “謝謝，我一定會賠給你的。”

        “你拿什么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算數，不是說過就算了，你以后保證少去找我們萱萱麻煩，都比這句靠譜。”

        顧志豪臉紅的像是上了顏色，簡怡心說的都對，沒法辯駁。

        “行了，你別在這杵著了，快去看我姐吧。”

        這男人不是壞人，但就是經常辦糊涂事，這種人你喜歡不起來，但也恨不起來，只想讓他快點從自己眼前消失，眼不見為凈！

        病房。

        時雨珂醒過來了，麻藥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時，但她不想說話，于是躺在病床上“昏睡”。

        顧志豪坐在床邊，絮絮叨叨說什么“老婆辛苦了”，“都是我的錯”，“以后我會對你和兒子加倍好，之類的話。

        這個男人絮絮叨叨，比老太太都能磨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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