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蔡婆子是會找理由的。

不過這人就是不能說，說曹操曹操就到。

蔡婆子才剛說到顧明濤呢，沒一會兒走到村口，兩人就看見有一個人在門口等著。

走近了一看，不是顧明濤又是誰？

顧明濤顯然也看到了自己親娘和親妹子，頓時迎了上來：

“娘，大妹，你們回來了？”

蔡婆子怎么會看不出來他專程在這里守著是為了什么？

所以她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倒是顧明珍揶揄道：“三哥，我們又沒拿什么東西，你還專程出來接我們啊？”

顧明濤被顧明珍打趣，臉頰頓時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

“嘿嘿……”

見此蔡婆子有些沒眼看，臉拉的老長，顧明濤支支吾吾的問道：

“娘……齊家他們怎么說的啊？”

天知道自從蔡婆子和顧明珍走了之后，他心里有多煎熬，一直祈盼著自己娘和妹子帶好消息回來。

“三哥，你就放心吧。”顧明珍見顧明濤這么著急，便擠眉弄眼道。

蔡婆子看了自己閨女一眼，沒有說什么。

顧明濤聽到事情成了，臉上露出笑來，興奮地握起拳頭，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

“娘，大妹……”

他瞧著想是想說什么感謝的話，但是因為嘴笨，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行了。”蔡婆子看著他這副模樣就覺得鬧心，揮手道：

“你快回去讓老大媳婦做飯，今天吃早點，下午我們去摘女貞子。”

說著她就板著臉：“眼見著給你娶媳婦又要花銀子，現在谷子也收完了，只能指望著女貞子賣銀子了。”

顧明濤應了聲，因為愧疚有些愁眉苦臉的，飛快跑走了。

有他一路快馬加鞭回去，等蔡婆子和顧明珍回去的時候，家里的人都各司其職，將布袋子都準備好了。

“妥了沒有？”顧老頭坐在屋檐底下抽旱煙，見自己老婆子回來了，隨口問了一句。

“妥了。”蔡婆子隨口回了一句，然后轉身看著顧秋紅罵道：

“沒眼力見的，還不快給你姑搬個凳子，瞧給我老閨女熱的，腦門兒上全是汗。”

顧秋紅被罵了，忙不迭給顧明珍搬了個凳子過來。

顧明珍只好坐下。

“什么時候過去定日子？”顧老頭點點頭又問。

他一向不怎么關心家里的瑣事，但是兒子娶媳婦的大事，他還是要開口過問的。

“我讓向媒婆看個合適的日子，到時候日子看好了，她知道過來給我們說。”

聽到蔡婆子的回復，顧老頭這才滿意道：“保媒禮不能給差了，否則說不過去。”

顧老頭有本事，有本事的人愛面子。給媒婆的保媒禮一定程度上也反應了這家人的家底，雖然不是把家底掏空，但是也不可能太寒酸。

事關顧家的面子，不需要顧老頭交代蔡婆子也明白，她即便再摳，也不會在這里讓別人拿住話柄。

“你今天下午有事嗎？”看見廚房里劉秀芳在忙，蔡婆子想起采女貞子的事兒，問了顧老頭一句。

“村頭老東家要打個桌子。”顧老頭就說了：“這桌子大，我打算帶著老大老二去看看。”

他有一手好手藝，雖說手藝不外傳，但是他自己的兒子當然沒這個說法。

所以只要有機會，顧老頭都會讓自己兒子旁觀，必要的時候還會示范，就是想讓他們學會這門手藝。

在他的教導下，顧明才和顧明德已經能獨立制作一些小的木工活，只不過和他還不能比。

木工活要是能學好，他的手藝就不算失傳，這東西可比摘藥材穩定多了。

所以蔡婆子沒說什么，反正她們幾個女人去摘也沒什么，還是正事重要。

于是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蔡婆子就分工明確地給眾人分配了任務。

摘女貞子這個活輕松，所以顧家三個小輩也要跟著一起去。

顧秋紅和顧春紅是去過的，兩姐妹都知道摘女貞子不累，還覺得挺好玩。

而且這次自己娘也要跟著一起去，姐妹倆甚至有些興奮。

一家子都有活要忙，因為昨天下雨的關系，現在地上還有水，也不適合晾曬谷子，所以收拾好東西眾人就準備出門。

蔡婆子帶著一幫孫子孫女，還有兒媳婦和顧明珍跟在身邊，被村子里其他人看見了，都笑吟吟的問他們要去做什么。

對此蔡婆子早有應對，笑著道：“現在剛下了雨，我們打算去看看有沒有雷公屎。”

雷公屎是一種下雨天后長在地面上的野菜，顏色一般都是紫綠色，摸起來和木耳差不多，洗著十分麻煩，但是味道卻很好吃。

農戶人家沒什么東西可以吃，所以下大雨后，好多當家女人都會結伴出去找雷公屎。

“這樣啊……”問話的婦人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猶豫，還四處看了看有沒有人。

她這樣奇怪的行為讓蔡婆子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毛：

“怎么了？”

“你們要找雷公屎的話，要注意一點，不要去魯家后面。”婦人的聲音很低，像是怕被別人聽見：

“他們家因為昨天谷子的事情鬧得很大。”

魯家后面是一塊很大的土地，一般那里野菜生長十分旺盛，要長雷公屎的時候，那里常常圍著一群女人。

所以婦人這樣提醒無可厚非。

但是蔡婆子卻翻了個白眼：“他們家鬧得大管我們什么事情？難道是我們不準他們去收谷子的？那里又不是他們的宅基地，還不允許我們家去了？沒這個說法！”

顧明珍也覺得婦人這個說辭有點可笑。

明明是魯家的錯誤，怎么他們家還要避諱了？

雖然他們這次不是去找雷公屎的，但是這話聽著就不舒服。

“嬸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那婦人見蔡婆子惱了，也有些尷尬的解釋：

“我聽他們家鄰居說，那魯家婆子在家里指桑罵槐，家里人正在干架呢，你們一家過去聽見了，難免鬧心的很。”

頓了頓，她繼續補充道：

“而且……聽說他們把這一切都歸到了你們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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