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放棄女媧石
絡青衣先是回到寢殿把無妙與清流帶上,一行人為避免遇到師兄師姐,便繞過龍騰學院直接往不嶗山上奔,可當他們到了山腳,卻看見懷鏡好以整暇的倚在那塊巨石旁對著他們露出潔白的牙齒。
“懷鏡?”無妙的聲音驀地拔高,“誰給你的消息,你怎么在這里?”
懷鏡把玩著定心鏡緩步走來,邊走邊笑道:“院長給我傳信說你們會到不嶗山來,叫我早早在這里等候,怕不嶗山?jīng)]有我的帶領你們會在山上走丟。”
“院長的酒量不錯嘛。”絡青衣開口贊揚,她出宮的前可見到闕天休喝了不少酒,最后都坐在地上了還不忘抱著酒壇,本以為闕天休喝醉迷瞪了,誰知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一絲清明。
懷鏡點頭,又道:“院長嗜酒,但是他的酒量向來很好,酒品也不錯,即便喝醉了也不會惹出什么麻煩。”
“我手里有張地圖,你看看這個位置在哪里,現(xiàn)在就帶我們?nèi)ィ日伊伺畫z石我們再聊天也不遲。”絡青衣不想耽誤時間,他們在山下多耽擱一刻就多了一分被其他的同學看見的危險,以她現(xiàn)在身處的風波,暫時還是不要回學院的好。
懷鏡結果絡青衣遞來的地圖,仔細的瞧著,片刻,他緩聲道:“上次我們尋找鳳羽的時候來過這里,但那個時候誰也沒注意到這地方會藏有女媧石,走吧,我知道有一條近路可以直接抄過去。”
“好。”絡青衣卷起地圖放在袖中,跟在懷鏡身后,幾人一同向山上走去。
懷鏡走在最前面,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他放慢了腳步,與絡青衣并肩而行,低聲道:“你受傷的事情院長已經(jīng)同我說過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答應過師傅要保護你,你受傷的消息我也一直沒敢傳回雪月,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絡青衣笑了笑,“你看我像那么小氣的人嗎?我受傷與你無關,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消息也別傳了,善沢那老頭子要是能算出來就讓他自己算,反正他的星軌在霧聲手里,他也不能時刻觀察咱們的舉動,不然我也擔心他會傳給墨彧軒,這事兒水無痕都替我藏下了,你也藏著,不說便好。”
懷鏡抿著唇點了點頭,“聽說你受傷挺嚴重的,這兩日可有好些?院長昨日還跟我說與斗泠大陸皇天學院的比試將近,說不準我們過幾天就要啟程去斗泠大陸了,以你現(xiàn)如今的身體能不能經(jīng)得起長途奔波?”
雖說斗泠大陸與昶琇大陸毗鄰,但兩個學院之間的距離也有近千里之遙,就算他們騎著坐騎不眠不休的趕過去也要兩三日的時間。兩三日對他們來說是沒什么,可是要顧念著絡青衣這個病號,那么很多事情就得重新掂量掂量了。
“走一日歇一日倒是沒問題,如果連日趕路的話那一定吃不消。”
“若是這樣的話,估計院長會把我們啟程的日期提前。”
無妙在旁邊聽著,也插進了一句話,“現(xiàn)在沒了畫意與穆濂,我們?nèi)俚南M煨 !睕]準到時候他連應付的比試兩下都省了。
“院長會重新安排人,這兩天學院里有不少同學都在努力,參與比試其實也是一種榮幸,學院里很多學生都自薦想要參加,但我看院長的意思是不太想同意。”懷鏡看了眼無妙,對于他的話不太認同,誰說缺了穆濂與畫意就不能贏了?任何事總要抱有信心與希望,如果底氣不足,那還上臺比試個什么勁?
“一組隊伍要多少人?”眼見就要快到山頂了,絡青衣輕喘了口氣,腳下微踉蹌,被水無痕及時扶住。
“一組七個,小白白本來是替補的,但現(xiàn)在他的身份被拆穿,他連替補也補不上了。加上我們幾個也就只有五個人,怎么說都還少兩個,我看院長那意思好像挺想讓曲遙千也跟去的。”懷鏡皺眉,曲遙千那個家伙除了錢多,其他方面一無是處,去了的話怕只會給他們添麻煩。
“其實我這個小徒弟還是挺認真好學的,前兩個星期我教過他最基礎的煉丹之法,我看他進步很快,值得栽培。”一腳踏上山頂,絡青衣半彎下身子,一手掐腰,輕輕地喘著氣。
懷鏡撇了撇嘴,沒再說什么,既然曲遙千的師傅都這么說了,他在說點什么也不好啊。
“呼,累死我了。”百里夢櫻終于走上山頂,用手扇著風,對懷鏡問道:“這里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多遠?”
“不太遠,穿過前面的林子就是。”懷鏡遙手一指,領著幾個人穿過叢林,來到一處平坦無垠的草地,遍地綠意映入眼簾,鼻尖飄過一抹抹獨屬于青草的香氣,百里夢櫻高興的叫道:“女媧石會不會在地面之下?”
“地圖呢?我在看看。”懷鏡伸手要來地圖,手指劃過幾處做個記號的點,抬頭環(huán)視一周,面上有著嚴峻之色,“應該不能在地下,因為不嶗山其實是一座百年都不曾噴發(fā)過的死火山,如果女媧石在地下,那我們基本上是拿不到女媧石的。雖然不嶗山百年不曾噴發(fā),但如果它的地殼深部會突然爆發(fā)巖漿,那我們就沒法逃了,而且地表之上還覆有很多火山灰,火山灰十分堅硬,且不溶于水,若我們執(zhí)意要將女媧石從不嶗山下取出,那么不嶗山轉(zhuǎn)為活火山和噴發(fā)的可能性會很大,到時就連山下的學院也會跟著遭殃。”
“不嶗山是一座火山?”百里夢櫻詫異極了,為什么沒有人早點告訴他們?
“是的。”懷鏡點頭,他將百里夢櫻的神色看在眼里,安慰道:“不過現(xiàn)階段它只是一座死火山,你不用害怕。”
百里夢櫻還是顫了顫身子,腳步向后退了一步,她很害怕火山啊,就算不噴發(fā),只要想想她踩在上面了就會心里發(fā)怵。
“地圖上只說女媧石的位置在這里,但沒有具體指明是在地上還是地下,我們要如何排查?”絡青衣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女媧石為上古神器之一,怎么說他們都是要聚齊的,可他們也要為了忘赟的百姓著想,一定火山噴發(fā),那忘赟在頃刻間便是國滅無蹤。
懷鏡搖了搖頭,“如果師傅在就好了,我道行尚淺,暫不懂得該如何排查。”
百里夢櫻一臉急色,“我們也沒找到關于隱有女媧石地點的任何一句詩詞形容,想當初我們就是靠著幾句詩找到了七絕琴,但我覺得這世間應該是有所描述的,只是我們沒有找到。”
“別急,我們的時間還很多,要不我們先找找看,哪里有五彩的光芒,哪里就會藏有女媧碎石。”絡青衣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是根據(jù)她以往的經(jīng)驗,雖然一眼望去只有綠色,但如果他們將這里每一處都耐心的尋找的話,說不準真的會找到女媧石。
“好,那我們分頭尋找,我去那邊看看。”百里夢櫻指了一個方向,走過去后彎下身,撥開草叢,手中幻化出一把精致的小鏟子,她輕輕的拍著草地,一處處仔細的查探。
懷鏡與無妙也分頭行動,清流離百里夢櫻的位置近些,可從頭到尾他也沒跟百里夢櫻說上一句話。
水無痕堅定不移的跟著絡青衣,以手撥開一片片青草,指尖留下一絲絲青草的香氣。
絡青衣拿著鏟子輕拍地面,側過頭看了眼水無痕,道:“這些草上面有鋸齒,你用手扒拉開手就不疼么?我這里不需要幫忙,你去別的地方看看。”
水無痕清淡的笑了笑,緩緩握緊手指,余光瞥見指腹上面的劃痕,不以為然的說道:“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倒是你一點沒注意,這些草隨時都有可能劃傷你的臉,尋找女媧石固然重要,護好你自己也一樣重要。”
絡青衣將頭轉(zhuǎn)了回來,差點劃傷她的臉么?她倒是沒有在意。
隨后再沒有人說話,過了許久,太陽悄移,當絡青衣抬起頭時便發(fā)現(xiàn)天空中僅存有一抹殘陽,她捶了捶酸疼的后腰,小臉幾乎沒了血色,咬著唇道:“太陽都落山了,這片地方我們也找遍了,看來女媧石是真的不在表面。”
百里夢櫻累的坐在樹根上,臉上還有一塊黑乎乎的土跡,她揉了揉胳膊,說著:“這么說女媧石在地下的可能性很大了?”
“嗯。”懷鏡背靠著大樹,長吁口氣,“準備準備,我們?nèi)サ叵驴纯窗伞!?br />
“什么?”百里夢櫻驚叫,蹦高似得跳起來,她拍打著身上的泥土,撇嘴道:“我不下去,要去你們?nèi)ィ铱戳嘶鹕綆r漿可是怕的緊。”
“巖漿不會流動,我們也不會靠近巖漿,你若不去,這里可就少了一個能保護我們的人了。”懷鏡笑著打趣,這里就屬水無痕和百里夢櫻的玄技最高,絡青衣受了傷需要人保護,如果下去后遇見什么應付不來那怎么辦?
“可我怕啊。”百里夢櫻皺著一張笑臉,眉頭一擰,“這不是典型的往火坑里跳嗎?”
“如果下面有女媧石呢?”
百里夢櫻看向懷鏡,見他一臉無謂,閉了閉眼睛,不情愿的開口:“隨你們下去可以,我要走在最后面。”她最不想被巖漿吞噬落個尸骨無存,想來這里最害怕火山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好。”懷鏡應允,轉(zhuǎn)頭看向絡青衣,詢問道:“我們現(xiàn)在下去?”
“嗯。”絡青衣點頭,眸光一掃,視線落在無妙身上,“無妙,你在這里等著我們出來。”
“憑什么不讓小爺跟著?”無妙很是不滿,他又不能給他們添亂,怎么這些人總把自己當成孩子。
水無痕看穿無妙眼底的含義,淡淡道:“怕你下去有危險。”
無妙撅嘴,雙臂環(huán)胸,頭一甩,哼道:“你們就沒想過把我丟在這里才危險,夜晚可是會有很多神獸出沒,保不準地下比這里還安全呢!”
“你真要跟去?”絡青衣的確是怕他有危險,從前她可以護著無妙,可現(xiàn)在她自顧不暇,不能讓無妙處在危險之中。
“哼!”一身冷哼,算是他的回答。
絡青衣抬手,本想將他趕下山,卻聽清流在此時開口:“讓他跟著吧,我保護他。”
“嗯?”絡青衣轉(zhuǎn)眸,意味不明的看了清流一眼,見清流坦然一笑,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
無妙咧開嘴,湊到清流身邊,抓住他的衣角,很不要臉的說著:“哥,那從現(xiàn)在開始我可就跟著你了,你別嫌我太粘人啊,是你自己要攬這活兒的。”
清流的眉心隱隱一跳,清澈的眸子里劃過一抹清光,他淺淺笑道:“只要你不亂走,不亂碰,不亂說話,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絡青衣聽著無妙叫了他一聲哥,眸子立即看向清流,令她失望的是,清流面色如常,并沒有因為這一聲哥而有任何變化。
敲定好計劃后,他們尋找到進入地下的路,那是一處并不明顯的火山口,四周已被蔥蔥郁郁的高大樹木所掩蓋,因火山多年不曾噴發(fā),火山壁上竟也長出了幾棵粗壯茂密的樹,他們跳在樹干上,一層一層向下面走去,每走一步都極為小心,也不時張望著火山里面的景色。
這處火山內(nèi)部并不深,一般的巖漿都存在于地殼下的一百千米至一百五十千米處,所以他們都不擔心這座死火山會突然變成活火山。
幾人才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視線就已經(jīng)開始受到阻礙,外面正好沒了陽光,這里更是黑暗,一眼望下去,黑布隆冬的望不見頭。
“這座火山很淺,大概只有兩千米深。”水無痕向下看了一眼,頭微側,眸色頗深。
“還要繼續(xù)下嗎?”百里夢櫻緊張的手心出了汗,她一手把著絡青衣,一手把著樹干,就怕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再掉下去。
絡青衣沉吟片刻,并沒有說話,她想著還好這只是座死火山,不然他們幾個還真沒那膽子敢跳下來尋找女媧石。
不過絡青衣還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在現(xiàn)代時,她曾在書上看過一座死火山突然變成活火山毀滅了兩座古城以及古城之內(nèi)的所有居民,世間沒有什么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即便是火山也如此。
她擔心這不是一座死火山,而是一座休眠火山,如果這是休眠火山,那么忘赟就是時刻存于危險之中。
據(jù)懷鏡所言,這座火山已經(jīng)有百年不曾噴發(fā)了,想來也不會這么巧在今日給他們弄出點驚喜吧?
不過是想拿到女媧石,怎么跟探險一樣?
“繼續(xù)。”懷鏡抿唇,率先跳在下方樹的樹干上,整棵樹跟著顫了顫,他扶著火山壁站穩(wěn),隨后對百里夢櫻伸出手。
百里夢櫻試探地先出一只腳,并將手放在懷鏡的手里,懷鏡抓著她的手向下一帶,便把百里夢櫻抱住讓她站在粗壯的樹干上。
“青兒,小心。”水無痕比絡青衣快一步走下,他也對絡青衣伸手,絡青衣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腕,輕輕一跳落在他身邊。
無妙顫顫巍巍的抱著清流,清流握住一條從上面垂下來的藤蔓,他站的方向離幾人有些遠,手握緊藤蔓,縱身向下一躍,沉穩(wěn)的帶著無妙竟比懷鏡站的位置還往下。
“火。”再往下走實在什么都看不見了,水無痕幻化出三個火把,自己拿著一把,給清流和懷鏡各一把,各自帶著人繼續(xù)向下跳去。
這一段艱險的路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運用輕功的話半個時辰就能到,但他們怕猛然落在下面會踩到什么東西,不如自己一步一步走得安全,便采取了這種小心謹慎的方法。
他們拿著火把照在這片區(qū)域,腳下踩著不知是什么巖石,百里夢櫻跺了跺腳,惹來無妙一句怒叱,“別亂動!你不是怕嗎?”
百里夢櫻立刻縮到懷鏡身后,對無妙吐了吐舌頭,“我還以為火山里面都是巖漿,所以我才害怕,原來不是啊。”
無妙冷冷一哼,“火山不噴發(fā)哪來的巖漿?”
“我才知道嘛。”百里夢櫻抓著懷鏡的衣角,亦步亦縐跟在他身后。
“呀!那是什么?”在這黑漆漆的地方,百里夢櫻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管道,管道里面有東西散發(fā)著五彩的光芒,令她漂亮的美眸瞬間睜大。
絡青衣握了握手心,抿著唇低聲道:“女媧石。”
“我們找到了!”百里夢櫻高興的蹦了兩圈,卻發(fā)現(xiàn)在場的人除了她沒一個面帶喜悅,她不解的問道:“找到了女媧石怎么都不興奮?我們馬上就可以上去了啊。”
絡青衣嘴角抿的越來越緊,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眸中遍布寒冷,絲毫沒有半絲找到女媧石后應有的喜悅。
其他人幾乎也有絡青衣同樣的神色,懷鏡低下頭,面色黯然的沒有說話。
此時無人出聲,火山內(nèi)寂靜的可怕,須臾,水無痕出聲打破了這份寂靜,也澆熄了百里夢櫻臉上的興奮,“這是火山噴出口,也就是地幔或巖石圈到地表的管道。”
“什么?”百里夢櫻大驚,這么說他們一旦拿出女媧石,就會引起這座死火山轉(zhuǎn)為活火山噴發(fā)出巖漿?
“看來是這顆女媧石堵塞在管道中,又因女媧石是上古神器,所以能阻止這座百年不曾噴發(fā)。”水無痕細細的分析,然而他分析的全對。
“那我們豈不是不能拿走這顆女媧石?”百里夢櫻苦著一張臉,他們好不容易跳下來結果要面對這樣的結果,是說天意弄人嗎?
他們不能一己之私而毀了整個忘赟,集齊神器是為了守護整個人間,但要是拿出這顆女媧石便會覆沒整個忘赟,如此說來,他們想要集齊神器反倒成了摧毀人界的幫兇。
絡青衣看著那顆泛著五彩光芒的女媧石,半晌,她死死的咬著唇,從唇中吐出一個字,“走!”
“啊?”無妙拽住她的手,而絡青衣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無妙,也背對著眾人。
“姐,這么走了嗎?”
“不然呢?”絡青衣紅著眼睛側頭看向無妙,“你想讓忘赟毀于一旦嗎?身為忘赟皇子,你不為忘赟的百姓著想?你可知道若拿出女媧石,忘赟將會從此消失于天下間!”
無妙震驚的退后,“那…這顆女媧石怎么辦?”
“走。”絡青衣再次吐出這個字,她抓住百里夢櫻,帶著夢櫻便跳上樹干,一級一級的跳上更高的樹木。
水無痕自然是聽絡青衣的話,拿出女媧石的后果大家都知,所以這顆女媧石…怕是要永遠的存放在這里了。
清流明亮的眸光一瞬間黯淡下去,他跟在絡青衣身后跳上樹干,懷鏡也沒多說什么,握住無妙的肩膀,抓著他向上一躍,帶著他跳了上去。
當他們出了火山口的時候已然是半夜了,幾人坐在草地上大喘著粗氣,儼然一副累極的模樣。
“懷鏡,今日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出去,如果闕天休問你,你隨便搪塞個借口吧。”絡青衣一手撫著胸口,一邊咳嗽了數(shù)聲。
“我明白。”懷鏡點頭,還沒抬手,水無痕的手就已經(jīng)輕拍在絡青衣的后背上。
絡青衣平復氣息,臉色稍微添了些紅潤,她笑著轉(zhuǎn)頭,對水無痕道:“我們出來了一天,怕他們也都擔心,走吧,我們回去。”
“好。”水無痕扶著她站起身,召喚出青嵐,帶著無妙百里夢櫻坐在青嵐身上飛回了皇宮。
清流則是婉拒了與他們同行,他要回的是客棧,終究與他們?nèi)サ牟皇且粋地方,故而沒必要同坐一騎。
翌日,天已大亮,眠月昊天來到絡青衣宮中探望,而他們誰都沒提前昨日之事,像是沒發(fā)過一般,就連那卷羊皮地圖也讓絡青衣銷毀了。
“青衣,昨日闕天休來找我跟我說要把你們的日程提前,我就擔心你的身體不消啊。”
這是絡青衣意料之中的話,她該想到闕天休喝了那么多酒一定也有別的原因,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就以他昨天的量來看,那何止是千愁。
“我也與懷鏡說了,走一日停一日,我無大礙。”她只是擔心她的內(nèi)力會不會在比試前恢復,如果她連內(nèi)力都沒有,那還談什么比試?
眠月昊天點了點頭,看著她又道:“闕天休說過兩日就啟程,時間緊急,這兩日你有沒有什么東西要帶的?一并收拾好了,到時候可別忘了。等我將忘赟的政務處理好,就去斗泠看看你。”
絡青衣見眠月昊天一臉的慈愛,也不好將心里想的話說出來,想必是眠月昊天把對清流的虧欠全都轉(zhuǎn)到她身上,因為有了清流,所以他怕她也會如清流那般吧。
送走眠月昊天,絡青衣剛端起茶杯,又聽百里夢櫻站在門口,喊了句,“青衣,你二哥三哥來了。”
絡青衣手中一頓,又抿了口清茶,唇邊漾開一抹淡淡的微笑。
二哥三哥?
從回來后她還沒同眠月未安說過幾句話,只記得他那張討人喜歡的娃娃臉了。
今日眠月將離與眠月未安一同來看她,倒是讓她大吃一驚。
“青衣。”眠月未安拿著扇子大步走進來,俊顏上堆滿了笑容,他將帶來的禮物全部放在桌子上,拿手中的扇子指了指,“你瞧瞧,這都是我從別的地方淘來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多謝三哥。”絡青衣抬起頭甜甜一笑,倒沒真在意這些禮物,可當著眠月未安的面也不好讓他失落,便隨便拿起一幅字畫,眸光一掃,視線落在畫上最右下角的刻章上,頓時心生敬佩,這是善沢年輕時候作的畫,眠月未安是怎么淘來的?
“青衣。”眠月將離在眠月未安身后走來,從容淡定的坐在一邊,問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好多了。”絡青衣一手放在肩膀上,對著眠月將離微微一笑。
眠月將離點了點頭,就聽眠月未安說著:“青衣,我昨日就聽闕院長說要早幾天帶你們?nèi)⑴c同皇天學院的比試,這一路上你都想要什么?三哥去給你張羅。”
絡青衣笑著搖頭,“我暫時沒有想要的東西,三哥不必費心了,我又不是不回來。”
“嘖嘖。”眠月未安拿著扇子在手背上敲了敲,“你不知道皇天學院的院長是個怪人,我勸你啊,去的時候還是帶些東西比較好。”
“為何?”
眠月未安將扇子抬高,掩在唇邊輕咳,小聲道:“他喜歡收禮。”
絡青衣勾了勾唇,喜歡收禮?難道她不送禮還不讓進皇天學院的大門了?
“嗯,我也勸你帶些東西去。”眠月將離首次破天荒的附和眠月未安的話,他見過那位院長,若說有什么字與他最相配,那就是兩個字,怪才。
“哦?”絡青衣?lián)P起音調(diào),連她二哥都勸,看來那位院長不一般啊。
“這事兒我再想想,送禮是我的事,收禮是他的事,我要是不送他也沒得收。”其實絡青衣心中早有考量,她就打定主意不送了,如今也只是為了應付這兩人罷了。
“那好吧。”眠月未安豈會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再說她說的這么明顯,連敷衍都省了。
眠月將離無奈的攤手,“你再想想吧,反正你還有時間。”
絡青衣笑了笑,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遞給兩人,“青衣謝過二哥三哥,不知兩位此來除了慰問我可還有其他的事情?”
眠月未安與眠月將離互相對視一眼,眠月未安搖了搖頭,眠月將離則是點了點頭。
兩人神色不一,看來是為了不同的事情而來。
“二哥請說。”絡青衣也不想與他拘泥于俗禮,手肘抵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眠月將離面上的神色暗了暗,聲音也壓低,“青衣,上次二哥和你說的,若是…若是見他,能否…也帶上我?”
“這事兒?”絡青衣眨了眨眼睛,她并非是忘了眠月將離這句話,只是從表明身份那日起,她與清流就見過兩面,一面是她夜探客棧與清流推心置腹的聊了幾句,一面就是帶著清流去不嶗山尋找女媧石的時候,這也不是帶上眠月將離的好時候,她原想著找到機會就帶著眠月將離前去,誰知眠月將離自己忍不住跑來了。
“嗯,我很想見他。”
“其實我也想…”弱弱的聲音從扇子后傳來,眠月未安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可我今日見清流并無事…”算了,這兩位眼巴巴的瞅著她,她怎么拒絕?就當是與清流談天說地好了,順便再帶上幾壇竹葉青。
“給我一點時間,我收拾收拾,就領你們?nèi)ヒ娝!?br />
“青衣,我真的感激。”眠月將離眼底隱隱有著一抹激動,黑眸散發(fā)著灼灼光彩,顯然絡青衣這句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絡青衣擺手,與百里夢櫻跑到內(nèi)室去換衣裳,等出來時,眠月未安與眠月將離已經(jīng)喝完了五杯茶,他倆立即從椅子中站起身,定定的看著她,眸中滿是期盼的神色。
絡青衣無奈扶額,從空間里叫出玉竹,哪想到良姜嗖的一下也跟著蹦了出來。
眠月將離一看見良姜,隨即驚訝出聲:“良姜?”他怎么會在青衣的空間里?
良姜臉上冷硬的線條一軟,他對眠月將離點了點頭,很是有禮貌的開口:“二皇子。”
“青衣,這…”眠月將離指著良姜,這是怎么回事?他還以為良姜已經(jīng)離開了。
“他現(xiàn)在是我的契約神獸。”絡青衣瞅著兩個人,怎么感覺他們兩個人認識呢?
眠月將離吐出一口氣,大掌摸了摸良姜的頭,令人驚訝的是,良姜并沒閃躲,反倒很聽話的讓眠月將離摸了數(shù)下。
“你們…”絡青衣也出聲詢問,良姜要不要這么聽話?看的她好嫉妒,這小子從來就沒對她這么柔和過!
“良姜是我找來當做給畫意的禮物。”
絡青衣恍然,就說畫意害怕神獸怎么還會契約到一頭八級玄技的神獸,原來這頭神獸是眠月將離給她找來的,所以畫意也就沒與良姜血契,不小心讓她撿了漏。
眠月未安推了推眠月將離的肩膀,“哎呀,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還提他干嘛?走了走了,見清塵要緊,我可想死他了!”
絡青衣眉頭一皺,唯有她站在原地沒動。
“怎么了?”眠月未安意識到不對勁,轉(zhuǎn)過身看向臉色晦暗不明的絡青衣。
絡青衣看著眠月未安,咬著唇道:“當著他的面不要在提前清塵這個名字。”不然她怕這三人最后會不歡而散。
眠月未安的眸光閃了閃,似乎是懂了什么,他笑著勾上眠月將離的肩膀,對絡青衣道:“放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不會挑戰(zhàn)他的底線,他能回來已屬不易,我不管他回來的目的是什么,因為我始終記得他是我的弟弟。”
聽著這番話,絡青衣心中還是有些為之動容,其實清流也不是什么都沒得到,起碼,他還有這些兄弟。
可惜,他忽略了這點。
眠月未安收回手,卻不小心將扇子脫了手,扇子摔在地上,頓時碎成了兩半。
眠月未安心疼的捧起扇子揣在懷里,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給弄壞了呢?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把扇子啊!
“都爛成這樣了你還要?”百里夢櫻疑惑的看著他,壞成這樣不是該扔了嗎?
“為什么不要?”眠月未安瞅了眼容貌清麗的百里夢櫻,“我認識一位妙手師傅,他能將摔碎的扇骨粘合起來,就跟原來的一模一樣,等會我正好找他去。”
絡青衣已經(jīng)坐在了玉竹身上,她眸光一閃,語氣有些急迫,“是哪位師傅?能否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你也有摔壞的扇子?”眠月未安身下的神獸坐騎已經(jīng)飛到了半空,這話傳至絡青衣耳邊,還帶有一絲內(nèi)力。
“有。”絡青衣點頭,玉竹也飛到半空,與眠月未安平齊,“我有一把扇子就是摔壞了扇骨,我找了許多師傅都沒什么用。”
“哦?你拿來給我看看。”眠月未安在半空對她伸手,顯然這位是個扇子愛好者。
絡青衣想了想,還是將玉骨扇從懷中掏了出來,這把斷裂的玉骨扇她一直揣在懷中,怕是墨彧軒也不知道這把扇子被她收起來了吧。
“般若琉璃玉骨扇!”眠月未安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啊!青衣怎么會這么珍貴的骨扇?
絡青衣像是知道眠月未安想要問她什么,輕笑道:“這是墨彧軒的東西,他在救我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事后被我收了起來。”
原來是墨彧軒的東西。
怪不得!
眠月未安愛不釋手的捧著碎裂成塊的玉骨扇,還沒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到了地方。
“三哥?”絡青衣站在地上,笑著喊了一聲。
眠月未安回神,啊了一聲,抬頭看見客棧的牌匾,摸著鼻子笑道:“已經(jīng)到了啊。”
“嗯。”絡青衣點頭,也沒伸手要,但那目光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能不能先把扇子還她?
眠月未安又看了會兒,立刻下了決心,“二哥,要不你先進去找他,我?guī)е嘁氯フ夷菐煾担任覀儼焉茸有藓昧嗽賮碚夷恪!?br />
眠月將離了解他的秉性,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嘿嘿。”眠月未安還沒等絡青衣反應過來,就拽著她去了修扇子的地方。
百里夢櫻愣在原地,不會吧?就這樣把她丟下了?!
“喂——”百里夢櫻對著眠月未安飛速離去的身影喊了一聲,見那身影根本就不理睬她,跺了跺腳,化成一抹紅色流光向他們追去。
只有眠月將離站在客棧前,身形似乎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雖然已經(jīng)到了門口,可他沒有勇氣走進去。
站在二樓窗口的清流目睹了這一切,他笑著抬手,指尖劃過鼻端,唇瓣微揚,轉(zhuǎn)過身將窗戶關上,眸內(nèi)閃著幽深的光。
眠月未安跑的極快,他完全忘了顧忌絡青衣受傷的體質(zhì),也忘了召喚神獸坐騎,就那么帶著她跑了近兩千米后停在一家沒有門面的小鋪前。
絡青衣喘著氣,很想甩開眠月未安的手,卻發(fā)現(xiàn)眠月未安握的很緊,恨恨的一咬唇,原來眠月未安還有這本性!
“師傅!胡師傅!”眠月未安推開木門,年久的木門發(fā)出吱呀一聲響,他帶著絡青衣不請而入走了進去。
絡青衣心想,這算不算私闖民宅啊?
“胡師傅!”眠月未安走到里屋,發(fā)現(xiàn)那張破舊的木桌前并沒有胡師傅的身影,而木桌上還擺放著修繕扇子所需要用到的工具,他撓了撓頭,正百思不得解的時候,頭上突然掉落下一張木椅,他立即抓著絡青衣向后彈跳開,只見一個身穿破爛衣衫的老頭子睡得正香并從房梁上掉了下來。
眠月未安松開絡青衣的手,趕緊飛過去抓住胡師傅,然而睡夢中的胡師傅好像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抓了抓腮,被眠月未安放在椅子上后側著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了起來。
絡青衣看了看房梁,眸中含著一抹興味,這位師傅很有趣,拿著木椅去房梁上睡覺嗎?
不過也是,這屋里好像也就只有這張木椅是完好無損的了。
眠月未安嘆氣,對絡青衣攤手,“這回好了,我們得等他醒過來才行。胡師傅這人有個毛病,你要是不讓他睡到自然醒,他指定跟你急。”
“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眠月未安心虛的移開眼睛,沒敢告訴絡青衣上次他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而此時站在客棧外的眠月將離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硬著頭皮走進去,無視店小二和掌柜熱情的招呼,直接奔向清流所在的房間。
他站在房門前,抬頭欲敲門,可當手抬起時他又放了下去,如此翻覆幾次,眠月將離也覺得有些不耐,最后直接飛起一腳,將門板踢碎后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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